她的心突然一怔,有那麼一秒話就要脫殼而出,然而想到了爸媽帶着哽咽的聲音以及延希哥對她的叮囑,將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幾天墨家陷入了喜悅的氛圍之中,在外旅遊的溫如汐回來,準備慶祝她的四十五歲生日。
整個墨家都在爲此忙碌着,墨西爵將安排壽宴,以及邀請人的名單都交給了她去處置,一時間姜一寧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在每晚睡之前,她都會暗暗籌謀,這次溫如汐過生日,無疑就是她最好的機會,去拿到文件。
她的時間不多,顧家也已經支撐到了極限,過了這一次機會,只怕是再沒有能夠走進書房的可能了。
在等待和焦慮中,溫如汐的壽宴終於到來,在鍾管家的幫忙之下,姜一寧此次的任務也算完成的漂亮。
在一片張燈結綵之中,一樓的大廳中匯聚了頂級階層各色各樣的人物,姜一寧站在二樓臺階上,俯視着衆人。
昨天晚上,溫如汐就把她交到了房間之中,“姜一寧,別以爲西爵把你帶到了墨家,你就是墨家的人。”
“我告訴你,既然西爵想要把你留在他的身邊,我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墨假主母的位置,就算是我讓你做,你覺得你是有身份,還是有手段,能夠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明晚我的壽宴,你就不用去了,就乖乖待在你的房間裡面,或者出去,我可不想要別人知道墨假來了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
姜一寧此時完全不在意溫如汐不善的話語,從剛見到她開始,她心中就明白溫如汐對自己深深的敵意。
她下現在在意地是她會不會把自己趕出去,這樣她就真的沒有機會拿到文件,“夫人,我知道,我會乖乖待在房間中不出來,你放心好了。”
溫如汐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一口惡氣發了出來,想到明日就是她的壽宴,心情大好,也就沒有爲難她。
姜一寧有機會進入書房,此時心情微微激動,墨家所有的下人都被叫去了一樓幫忙,她所在的世界就好像是和他們隔絕。
樓下燈紅酒綠,女人穿着長長的,名貴高雅的宴會禮服,而那人都西裝筆挺,顯示出筆直地身材。
然而在這一片昏暗之中,她卻一眼就鎖定了在一邊的男人,依舊是黑白色調,可是就只有他可以將這種搭配的設計詮釋到極致,就像是量身爲他打造的一般。
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他的臉淹沒在黑影中,但是她依舊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是抿着嘴脣,就算是笑着也是盡顯疏離,讓人不敢靠近他的身旁。
但是他的旁邊就有一個女子,穿着紫色的小禮服,裙襬剛好到她的小腿處,更顯得她的身材高挑,香肩一半被白色的貂絨披肩包裹着,嫵媚而又清純。
姜一寧仔細辨別,發現這個女人她認識,就是一直對自己惡言相向的許嫚麗,聽說還是墨家世交的女兒。
“要是沒有她,就是她交給墨西爵把……不對,就算是現在有了她,也能說明什麼,在這種場合能夠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只有她。”
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她就像是不能見光的小情婦,只能在暗中看着他們翩翩起舞,卻什麼都做不了。
女子挽着男子的手,郎才女貌,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周圍的人不時地向他們敬酒,就像是在祝福他們一般。
溫如汐看着他們的眼光也充滿祥和溫暖之意,而不是像看着自己時那刺眼的目光,在這裡他就是最格格不入的一個。
姜一寧不知不覺心中泛起一股酸澀之意,眼前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含着刺痛之意,於是轉身就離開了扶梯處。
男子銳利的眼神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不留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女子的臂彎中抽了出來,抽身離去。
“西爵,你去哪裡?”許嫚麗感到了旁邊人的動作,急忙跟上來問道。
“我要去廁所,你也要跟過去嗎?”墨西爵冷冷地說道,然後轉動輪子,你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許嫚麗的眼前。
“剛剛好好好的,和自己有說有笑,可是隻過了那麼一會兒,怎麼又成了這樣一幅冰雕一樣的樣子。”許嫚麗小聲嘀咕着。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挑了好久的禮服,這一套正適合自己的氣質,也讓她成了全部宴會中矚目的焦點,所有的公子哥們都想邀請自己共舞一曲,可是都被她拒絕了。
“西爵,你到底是不知道,還是在裝傻,我對你的心意,表現得還不夠明白吧……”
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男子回來,許嫚麗周身有很多的人朝她獻殷勤,覺得聒噪,就來到了溫如汐的身旁。
就算是西爵還不承認自己,但是隻要溫如汐,這個墨家的主母願意接納自己,她算是踏進了墨家半步。
她站在溫如汐的身旁,溫順而又美麗,昭示着她的身份,而溫如汐看了看女子有些落寞的神色,作爲過來人,也知道了什麼。
於是就帶着她向周圍的人介紹,這也讓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是許家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的繼承人,也就只有她纔有這個資格配得上他,不是嗎?”
書房中,姜一寧忙得滿頭是汗,或者說是緊張的。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在加上上次在書房中的悲慘遭遇,讓她的心不時地顫抖,連找着文件的手,也在輕輕顫動。
墨西爵的書房很大,到處都是書架還有一大堆的書,她都已經翻找了半天,就是沒有找到半點蹤跡。
知道時間不對,她更加賣力地尋找,一個書架,一個書架地找過去,可是除了書,還是沒有那一份自己需要的文件。
最後只剩下那電腦桌了,姜一寧鎖定最後的目標,抽開底下的抽屜的保險箱中,她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跳動着。
“應該就是在這裡了,她怎麼那麼笨,這麼重要的東西,墨西爵肯定會鎖在保險箱中,不過好歹是被她找到了。”
姜一寧低頭髮現,那保險箱竟然沒有鎖,雖然心中奇怪,但是想着還是快點找到文件要緊,於是將鑰匙插入鎖釦中。
“砰砰砰。”隨着保險箱打開的聲音,“吱呀……”
她的眼睛一亮,“顧氏……”這應該就是那一份自己要找的文件了。
迅速將文件捧在手裡,扭頭一看,還是陰暗一片,在極其安靜地壞境中,她能夠聽見底下傳來悠揚的音樂聲。
“宴會還沒有結束。”她放下心來,將文件小心地拿好,走到書房的窗口,迅速將文件扔下了樓。
她之前有發過信息給顧延希,告訴他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找文件,要是找到了,就把它扔下去,於是顧延希會派人在那邊等着。
做完了一切,她這才拍拍胸脯鬆了一口氣。
“你在做什麼?”她這一口氣還沒有鬆完,一陣低沉的聲音,從陰暗的書房門口傳來。
姜一寧那一口氣憋在心中,出也不是,進也不是,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
“墨西爵?”她心中一顫,他不是在參加壽宴嗎,怎麼會上來,還有她一直小心翼翼,怎麼會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緩緩轉過身,卻是大吃一驚,男子高大的身軀,以及他那已經可以站立起來的腿,修長筆直,就連電視機裡時裝秀裡的模特都要羨慕不已的腿,就和曾經自己想的一模一樣。
“你的腿已經好了?”姜一寧吃驚地問道。
“是啊,上天垂憐,好了。”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情緒的撥動。
他邁着大步,朝着姜一寧走來,雖然走得極其緩慢,可是看着他如此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大步走來,姜一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你,你什麼時候上來的?”姜一寧抓着自己的衣角,輕輕地問道。
“從你偷偷摸摸地進入我的書房,到從我的保險箱裡拿出什麼東西扔到了窗外,我都看見了。”
居高臨下地望着肩膀微微顫抖的女子,墨西爵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咄咄逼人的威勢。
覺得兩眼一花,她知道墨西爵肯定是已經知道了她做的所有的事情,說不定,宴會,密碼箱,還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是一個讓她落網的陰謀。
想到這一切,她反而有些鎮定下來,“對,就是我偷的文件,你想着怎麼樣就怎樣吧。”
這麼說了出來,她反倒覺得心中好受了一些,也敢看着面前如天神一般站立着的男子了。
“哈。”此時墨西爵只覺得好笑,“你還沒有問,你倒是自己坦白了,怎麼,你還覺得你有理了是不是!”粗壯的手臂,緊緊扣住女子的嬌嫩纖細的手腕,帶着她的身軀拉向自己的一邊。
帶着憤怒的眸光,“姜一寧,你是不是認定了我不會那你怎麼樣,如果你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憤怒的眸光就像是一把利劍也可將她的身子撕成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