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就楊丹而言，這種級別的強者前世很多，多的如靜夜繁星，與他強大的修爲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放眼今世，就算是一名半仙級的天魄，都能讓他越發謹慎對待。
看了看老者，那股強大的威壓瀰漫而來，若不是鬼宿在場，恐怕這等實力可以比肩付導，甚至更加強大。
楊丹舔了舔嘴脣，在看着靈輝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傢伙如此囂張不是毫無道理，與他站在一起，秦戮平身份背景毫不相差，卻隱隱有不敵靈輝的感覺，沉思着，卻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正在自己的周身遊走，楊丹心底略微震顫，卻毫不慌張。
一旁鬼宿察覺到異樣，含笑不語，他從不擔心自己的弟子會有任何閃失，但也不會像其他派別強大的老者那般，若是子輩受到了欺負便會失去理智的衝上去開戰，或是打不過後大罵對方的祖孫三代，對於一切能夠有利於楊丹成長的機會，這個當師叔的都不會錯過，但靈輝並不是這麼想的，他還不足夠了解鬼宿，直到過去了大概數秒時間，天墨老人收回了凌厲無匹的目光，微微閉眼後看向楊丹，神色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靈輝英俊含有數分詭異的臉龐漲的通紅，看着幾人默不作聲，擔心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言換來被楊丹鄙視暴揍的結果，好在天墨爺爺沒有用盡全力，拍了拍楊丹的肩膀，周圍的所有人湊了過來。
就在此時天墨老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雙眸變得更加明亮起來。
“少爺，我想家主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或許會變得開心很多。”
靈輝的手突然間僵在了原地，莫名地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花。讓楊丹面色突然間顯現尷尬，不知道這個平日裡善於打打鬧鬧，心態上無比開闊的少年爲何會有這麼驚人的反差表現，最後跟着笑而不語的鬼宿提前向城內走去。
這一戰下來很多人都身負重傷，這裡既包括百姓眼中誓死無畏的城主和楊府，也包括這些赤芒城內心生代的少年少女，這場以外的變故之中，他們表現出了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可同時，受傷的也包括乾坤學院。
就在天禁施展秘法快速逃離的那一刻，乾元便帶着自己的學員離開，他實在想象不到這次精心密謀的一切爲何會敗給這些毫不知情，實力也遠不及他們的傢伙，可誰能預料到楊丹的出現將徐字營的心意扭轉了過來，在最關鍵的時機增添了他們的信心，也沒人會想到鬼宿會盤踞在赤芒城內等待着這些獵人的到來。
“如果說他們的目標是寒王劍，那麼天禁敗走，暗殺衛被震退鼠竄回皇都，消息必定震驚秦殷候，他們會繼續派出大量高手來赤芒，如果我們出城，那老爺子和父親他們該如何抵擋。”說完，楊丹與鬼宿早已閃爍之間消失無蹤，留給了衆人兩道黑色身影，秦嵐嵐跺了跺腳，就算不當自己是西境的公主，最起碼也不要這般不理不問啊，在靈輝拋來一個詢問驚訝甚至極度驚恐的目光之下，秦嵐嵐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繼續地跺了跺腳。
“看什麼看，長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丟死人算了。不過天墨老先生，您剛剛究竟對那個楊丹做了什麼？”秦嵐嵐十分好奇，那一幕在衆人眼下，只覺得幾個呼吸之間，卻讓天墨老人慨嘆，靈輝留下淚珠......
實在有些怪異。
天墨與秦嵐嵐也算舊識，看了看這個可愛火辣的小妮子，天墨微微一笑，輕撫鬍鬚，搖了搖頭，想了想後還是淡淡說道：“他體內的血液和天魄都十分神奇，但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面對着強者而不屈不撓的意志，這一點也是我比較舒心的地方，至少少爺回家會被家主少責罰兩句吧。”
捂着腦袋，靈輝不由縮了縮脖子，驚悸地看了一眼天墨微笑的臉龐，隨後身體無來由地泛起了一絲絲麻意。
......
對於楊丹的問題，鬼宿不止在細細思忖，也放慢了腳步，二人停在了赤芒城外不遠的空地上。
“師叔，你所說的我都能聽懂，也同樣比任何人都知道其中的道理，可再來一世的變化很大，很多東西我不得不在意。”
楊丹也終於給出了自己最真切的想法，寒王劍在背後微微發亮。他轉頭望着寒王劍似乎可以心意相通，那股寒王的氣息越發真切，就像是臨近自己的腦海，時不時地給自己一些難以理解的信號。
鬼宿說道：“如果沒有強大實力，你誰也保護不了。”
“可如果現在就走，或許真的是誰也不保護不了了。”楊丹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
他倔強執拗的眼神只有在面對自己的親師叔時纔會有所袒露，就算是家人也不曾見到，所以鬼宿有些意外，也頗感欣慰。
“所以纔要變得更加強大啊。”輕鬆的口吻令楊丹不由一滯，真不知道這個古怪的師叔在想些什麼，鬼宿悠悠說道：“前世你有天下人沒有的戰天能力，可卻差了一些，你可知道你差在哪裡？”
楊丹搖了搖頭，眼眸微垂。鬼宿的話語開始透着嚴肅。
“我曾經教導過你，做事要講求分寸，沒人跟你說過有了實力就可以爲所欲爲。也正因如此，當年你師父讓我出山，四處尋你，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你真的殺上了天界。”
楊丹就算是真正的兩世爲人，年歲加起來又如何會超過自己的師叔和鬼皇天宗的那些鬼絕，聽了他的話之後依舊難以理解，想起了前世在遊歷過程中的景象，不明問道：“如果天界不公，殺上去又如何？他們迫害天下百姓，令世間一片混沌，強者之列沒有人肯出頭，這個天下就不會太平。”
“可你現在爲何又改變了想法？”鬼宿滿意他的回答，繼續問道。
楊丹不覺沉默了下來而後擡頭看他：“師叔，你到底想教會我什麼。”
風起之時，鬼宿抓起了一片枯葉，看着滿地金黃，衰敗枯枝，平靜說道：“葉枯而落，落而後生，這是天地間的循環，但葉有開花結果，也要歸根，這是過程，想要你真正懂得取捨和分寸，就必須要經過新一輪的循環，在這個循環過程裡你才能漸漸體悟實力和人性之間的平衡，所以赤芒是必須要離開的。”
“那又回到了我的問題上。”
“並沒有，我親愛的傻徒弟，赤芒今日之後便會全程戒備，尋狂，那個老頭子，還有百族都會秘密關注楊家的動向，給予最大的保護。”
楊丹想了想，眼眸神采綻放，“師叔你還有什麼猜測。”
“秦嵐嵐過後就會上報境王，境王又如何不知秦殷候的詭計，只不過這一次他沒辦法下令產出秦殷候，所以赤芒城四方境域必會加派重兵，而且有我的名號在，想來那天禁的暗殺衛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這麼牛逼！”楊丹感慨一句，笑着說道：“萬事俱備，只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