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陣陣撕心的痛苦,楚越的靈魂再次成爲了戰場,如此猛烈的力度,而靈魂還又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淨化之光本來佔據了絕對優勢,畢竟這麼多淨化之光,數年來不間斷的輸送着過來。而魔氣被海洋上的神雷淨化了大部分。海洋上淨化之光無比的洶涌,每條魔氣卻被幾條淨化之光開始糾纏,無聲的廝殺很是的慘烈。
但是這幾天來,海洋上面的那座橋樑卻是光芒大盛,本來這座煥發着神聖光芒的橋樑,就是魔氣衍化而成的,此刻卻是突然加速開始煉化裡面安晉的殘餘魔氣。安晉此刻,也和楚越差不多一樣奄奄一息了,橋樑光芒大盛,瞬間他的魔氣以百倍的速度開始煉化。魔氣得到了補充,開始反撲,所以楚越才感覺一次比一次的洶涌,一次比一次的痛苦。
此刻,安晉殘餘的魔氣經過數天的煉化,竟然已經完全煉化完畢了,魔氣的能量和淨化之光達到了對等的比例,戰鬥開始升級,楚越也知道了,自己絕對撐不過這一輪了。數天來鮮血的大量流失,讓楚越的生命氣息幾乎流失乾淨,腦袋就感覺像不斷在吹大的氣球時刻都會爆炸。他卻無力在跳起來去撞牆壁,讓外傷引發的劇痛,減少腦袋內的膨脹感。他甚至虛弱的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
在地上身體一顫一顫的,就宛如觸電之後瀕死死亡一般,不時的抽蓄一下。他緊緊閉着眼睛,眉頭因爲劇痛幾乎擰在了一起,卻沒有力氣去呲牙咧嘴,而是和身體一樣,臉上的肌肉不時的跳動一些。古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楚越卻覺得,人快死的時候,感覺什麼都有些虛幻。此刻身體不再疼痛,一切都彷彿不重要了,靈魂開始顫抖,即將奔潰不重要,柴洛兒會不會遭遇大護法的玩樂不重要。聖界會不會永遠在星隕的魔抓下呻受苦不重要。秘境內自己的妻子會不會傷痛欲絕,焱影的靈魂體和噬魂以及帝閣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楚越在這一刻有些明白,爲何前世那些富人會在死後,把全部財產捐出去,爲何焱帝沒有把帝閣留給焱影。一個人要死了,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沒有那麼多掛念,那麼多擔憂。因爲雙眼一閉,這個世界與我無關,一進黃土自己就會化爲黃土,哪有那麼的糾結,那麼多執念?他並沒有去想怎麼挽救,因爲自從第一次變異,他就開始查這方面的資料,還悄悄的詢問了雲韻,最後聖尊一錘定音,你可以去了,除了神武至尊無人能救你。更何況神武至尊存不存在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救?
他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似乎靈魂傳來的痛楚已經與他無關了。
他這一刻宛如靈魂出竅了,下方的這具軀體怎麼樣都不重要的。他只是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多想一想,如果真的能有來世,自己或許能記得一些,也不一定……
他想起了天宵城,想起了北城,禁島……
“唉……如果不是那個黑洞把我傳送到這地方,或許我能在臨死之前,回秘境看一看該有多好……黑洞!”最後一刻,楚越突然想起了那一個吞噬自己的黑洞,腦袋猛然一震,似乎模糊中抓到了一些什麼。接着,腦袋內的淨化之光和魔氣猛然來了一次撞擊,拉回了楚越的思考,但是卻讓楚越的靈魂再次一震。
他又想起了海洋內,那不時轟下的神雷代表着毀滅。但是驚雷一響卻是萬物復甦,毀滅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自然也就代表着重生?想到這裡,楚越海洋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宛如迴光返照一般,整張臉都紅潤起來。嘴角在這一刻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眸子內卻不在是苦澀和無力,而是無比的熾熱,無比的決絕!
“飛蛾撲火,破而後立!海洋給小爺開花吧!”楚越的海洋本來就在崩潰的邊緣,楚越卻是動用擊全部靈魂,控制着海洋上方的神雷,化作一道怒雷對着靈魂猛然轟下。本來就要崩潰的靈魂,在如此霸道的神雷之力下,一下被炸的四分五裂化成片片碎片,在海洋的那個光罩內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宛如化成了無數的碎刀流。而楚越身體劇烈一顫,眼睛緩緩閉上,臉上再也沒有一點血色,渾身也沒有在顫抖,沒有一絲氣息,似乎真的已經永遠告別了這個世界了。
同一時間,整個大陸突然雷電大作,天空祥雲突兀的冒了出來,祥雲沒有慢慢聚集,而是一下籠罩了整個大陸,照亮了整個大陸。天空一道道恐怖的神雷不時的降下,卻全部詭異的降落在一個地方——聖廷。所有大陸的子民全部被嚇到了,所有的虔誠的戰士全部匍匐在地,膜拜着神蹟。就連魔物都在這天地異象,恐怖的天威下匍匐在地,惶恐不已。如果有聖界的強者在此,或者有聖主在這兒,肯定也會被大嚇一跳。
因爲就算有人突破了無敵戰神,被天地法則認可都不可能出現如此異象,這祥雲可是充斥了整個大陸的天空,這神雷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洶涌。大陸之外的亂流之中,此刻突然出現了一名老者。老者出現的無聲無息,他身穿着一身樸素的麻衣,相貌很平常,身上也沒有半點強者氣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居然沒有半點本源,就敢在虛空中凌立?遠處碎刀流呼嘯而來,無數閃耀着金色光芒的宛如刀子般的刀流,朝老者呼嘯而來,眼看就要擊中他的身子。但是無比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老者竟然身子麻衣動,也沒有凝聚本源,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但是這些刀流竟然自動分開,從老者身邊飛過,竟然連他半根頭髮都沒能割裂,要知道,這可是連無敵戰神都恐懼的刀流。老者看都沒有看一眼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的刀流,他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屹立在虛空中,望着大陸,似乎能透過大陸外的本源,看穿大陸內的事情一般。
“終於出現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否走到最後!”良久之後,老者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無比的蒼老卻帶着一絲期望,他再次凝望了大陸一眼,淡淡說道。老者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轉頭大步朝虛空走去,他每走一步,都能跨越萬里路,而那些無敵戰神都恐懼的漩渦,老者宛如看都沒有看到,只是眨眼邁了幾步,就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這個時候,時露開始不安了。
因爲整整三個月了,楚越再也沒出現,對於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男人,時露其實對他敬畏多過於愛意,從小陪伴柴洛兒,她們幾人周旋於各大貴族之間,和一些大貴族也有過愛美交流。
柴洛兒的父親被殺後,柴扉開始崛起,那些貴族一下變臉,她發誓不在相信任何男人了。可對於楚越她一直是抱着去愉悅他,依附他的心態。結果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成爲大聖女,實力也不斷在提升,如果楚越過些年在離去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成爲大陸上的第一個女廷主。可是那一夜,當她其他幾名侍跪下求他的時候,她知道她錯了,她沒有把心完全交給這個男人,所以她註定會離這個男人越來越遠。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
她想起那幾名大護法望着自己和柴洛兒,眸子內隱藏的貪婪,在看着這幾日幾名大護法開始鑽上竄下的,就等確定楚越真正失蹤就開始搶奪那個位置,她不禁感覺有些不寒而立。她很清楚,如果楚越真的不再回來,一旦有人坐上那個位置,她們幾人和柴洛兒都會很慘,這個大陸雖然大卻沒有她們幾人藏身之處。柴洛兒的房間內,時露再次對着站在窗邊的柴洛兒奉勸起來。雖然她知道柴洛兒就算回聖廷城也未必安全,但是至少有人保護要好上一些:“郡主您還是回去吧,這聖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大亂了。”
*王的降臨,加上楚越失蹤幾天之後的那場天地異象,讓聖廷的聲望達到了歷史最高。那場恐怖的天地異象,那一道道神雷不斷的轟下,目標卻是聖廷。結果聖廷沒有半點事情,城內沒有一個人傷亡,如此好的機會聖廷當然不會放棄。立刻開始把這天地異象說成了聖主顯靈,甚至還有模有樣的說,聖主接見了楚越和幾大護法,聖廷此刻攜天地之威,徹底確定大陸霸主之位,三國無人敢與爭鋒,聖廷旨意一下莫敢不從,無數強者甚至背叛了三國,投入了聖廷的麾下。天下之下,柴洛兒幾人真的無處可去了。柴洛兒沒有回頭,目光望着下方人頭潮涌的聖廷搖了搖頭,眸子內閃過一股無比堅定之意,夜漸漸的降臨,柴洛兒卻是一直都站在窗口,開始學着楚越仰望星空“他說過要守護我,我會在這等他回來。”
……
聖武殿的大殿內,楚越沒有半點氣息,臉色蒼白宛如早已死去多時。這時突然大殿內一陣波動,而後一道虛影在楚越面前凝結。之所以用虛影來稱呼,是因爲這個人影是半透明的。這是一名黑袍老者,臉色神情淡然卻不怒自威。他凝望着楚越,眉頭微微皺起,滿臉的困惑,威壓霸氣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真是怪事了,這小子居然沒有死,還引發瞭如此霸道的天地異象……”
聖尊本來差不多絕望了,沒有楚越的能量補充,聖尊的這絲殘魂也會消失在天地之間。這沒什麼,聖尊本來就是已經死去的人了,就不奢望還能復活了。他只是希望找到一個傳人,一個能幫他完成遺願的人。沒有想到,楚越靈魂爆炸的那一刻,殿內突兀的降下了無數神雷,把聖尊原本悄然探查的神識,嚇的立刻縮了回來。
直到此刻,發現楚越神晶還沒碎纔敢悄然的探出來,卻發現自己殘魂內的能量在那一道道神雷之下,充沛了許多,居然能虛影出來了,而楚越竟然還沒死。聖尊站在楚越身邊一動不動,時刻開始關注着他腦袋內的變化。他對於楚越無比的感興趣,不僅僅是因爲楚越獲得他的傳承,還因爲這是聖界最怪的一個怪才:“靈魂爆炸之後變成了碎片,怎麼感覺那麼像虛空之中的刀流……”
楚越的靈魂都化成了碎片,魔氣沒有了,淨化之光沒有了,都沒有了,神雷也沒有了。只有無數碎片數都數不清,分成數千團,宛如空間碎刀流一般在夜輕寒的靈魂空間內飛來飛去,無比怪異。不知過了多久,聖尊突然眉頭一挑,眸子內疑惑更甚了,不可思議的叫道:“這碎片居然開始旋繞起來,變成了一個漩渦?這漩渦怎麼感覺那麼像虛空之中的漩渦?這小子真是天下第一奇才。”
楚越靈魂一半的碎片,開始以一種奇怪的軌跡盤旋起來,形成了一個漩渦。
不時,還有從漩渦旁邊飛過的碎片被吸入進去,最後漩渦越來越大,越轉速度越快。隨着時間推移,更加怪異的事情發生了,聖尊都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當所有的碎片被漩渦捲入進去之後,漩渦已經變得無比的巨大,幾乎佔據了半個靈魂地方。而這時,漩渦的中心開始出現一抹黑色。
一抹看不到底的黑色,一開始聖尊探查到這抹黑色的時候感覺有些眼熟。當無數的碎片被吸入之中,也逐漸開始變大的時候。聖尊終於醒悟過來,能吞噬一切的黑洞,這小子空間內竟然出現黑洞,把他的碎片全部吸收進去了。看到了無盡的虛空,他不清楚爲何會這樣變化,這樣變化楚越會怎麼樣,但是他有種很強的預感,如果這小子死不了的話,他的成就將會無比的高,高到他都要仰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