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二章

月繁星跨出陳府, 站在門前,卻忽然一片茫然。

天大地大,他要去哪裡找尋夜東離呢。

“公子。”

他一回神, 身邊多了位藍衣人, 朝他恭敬道:“我家主人請你一敘。”

月繁星看他:“你家主人是誰?”

藍衣人伸出手來, 手中是一枚玉佩, 上面寫着“蘇”字。

月繁星眼睛立即睜得大了, 看着那人道:“他在哪裡,快帶我去。”

月繁星跟着那人拐了好幾道巷子,穿過幾座庭院, 來到一個窄門前,藍衣人恭身道:“公子, 我家主人就在裡面等你, 請進吧。”

月繁星點了點了頭, 朝裡走去。

穿過院子,推開門, 靠窗站着一個穿淡黃色長袍的人,正望着遠處凝眉深思。

月繁星站在門口看他一陣,不由輕輕笑了,喊道:“蘇秦。”

那人聞聲轉頭看他,皺着的眉慢慢舒展開, 朝他張開雙臂道:“繁星。”

月繁星立即走過去, 投進他懷裡, 雙手環住他的腰, 兩人將對方牢牢抱住。

沉靜半晌, 月繁星才道:“我正愁怎麼才能見到你,你自己卻跑出來了。”

蘇秦深深看他:“你最想見的, 未必是我吧,不然我怎麼會在太傅門口等到你?”

月繁星有些困窘的看他一眼,道:“你是皇帝,豈是想見就能見的,我當然不敢妄想。”

蘇秦伸手刮他鼻子:“你就扯吧,你要想見,難道會沒法子?”

月繁星也懶得辯解,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道:“蘇秦,你知道夜東離在哪裡嗎?”

蘇秦眉目不驚看他:“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我讓他送木琅王子給你,按理說你們兩個應該在一起啊,怎麼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了?”

月繁星不由將他手抓得更緊:“是,我是在官驛裡見到他了,可我到的時候官驛中的人都被殺了,木琅也被劫走了,我們還遭到一羣黑衣人的追殺,掉到懸崖下,我們都受了傷,後來,後來,夜東離先走,我以爲他回來了,可是。。。。。。”

“可是他沒有回來,對嗎。”

月繁星重重點頭:“蘇秦,你知道怎麼回事,對嗎?”

蘇秦伸手捋開他額上被汗水浸溼的幾縷頭髮,道:“幾個月前我接到官報,說是官驛被血洗,我起初以爲是你乾的。”

月繁星的手在他手下不滿的掙扎了一下,他立即撫慰道:“可後來我覺得不對,再派人去查,幾乎一無所獲,你和太傅都消失了蹤影,正一籌莫展,幾個月後,我卻接到線報,離鳳霞山幾百裡外的一個客棧,據店家形容,一個貌似夜東離的人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了。”

“什麼?!”月繁星用力抓住蘇秦的手道:“帶走了?是什麼人?在哪裡?爲什麼?蘇秦,你快說啊。”

蘇秦搖了搖頭:“我沒有其他線索了,繁星,我目前只知道他被帶走了,是什麼人帶的,去了哪裡,什麼目的,我一概不知道。”

“你不是皇帝嗎,你不是有很多暗衛,很多眼線嗎?你叫他們全去查全去找啊,怎麼會找不到?怎麼會找不到?” 月繁星幾乎要抓狂,他全身的力氣都用到了蘇秦的手臂上。

蘇秦痛得皺起了眉:“繁星,先放開我。”

月繁星着才依言不甘的放開他吶吶道:“怎麼會這樣,我以爲他會安全的回來這裡,可怎麼會,

在半路上就被帶走了呢。”

“會是什麼人?蘇秦,你心裡是不是有譜了?”

蘇秦一直在看他,眼如幽潭,深不見底。

“繁星,我真不知道。”他微微嘆息:“可我一直都在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到他。”

月繁星頹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在哪裡啊,一點武功也沒有,身上還帶着

傷。。。。。。”他的心思,都陷進了夜東離被人帶走這件事裡了。

蘇秦等了半晌,才道:“繁星,我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月繁星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聽到,忽然想起什麼,立即激動道:“哦,子明,我見到子明瞭,他怎麼會被軟禁在自己的爵爺府裡,還被人污辱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蘇秦驚道:“有這樣的事?我怎麼絲毫不知?那他現在呢,怎麼樣了?”

月繁星不信的看他:“就在你眼皮底下發生的事,你會不知道?”

蘇秦看着他無奈道:“月繁星,你是在懷疑我?還是不相信我?”當下,他冷下一張臉道:“那你又何必來問我?”

月繁星看了他一陣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你不是皇帝嗎?怎麼問你什麼都不知道。”

蘇秦卻不說話了,眼睛看向了別處。

月繁星見他一言不發,不由急道:“你怎麼啦?對了,還有霍蕭然,你派他去蘭珠國做什麼去了?”

蘇秦聞言,不由冷笑:“你關心的人,未免太多了吧!”

他一雙眼睛瞪得大了,看着月繁星怒道:“你一見我,問了夜東離,問了雲子明,問了霍蕭然,你就沒想過問一問我嗎?”

他抓住窗櫺的手因爲用力而青筋暴起,面上蘊着怒氣:“你不問我上次匆匆趕回是爲何事?不問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問我這些日子怎麼過來,不問我分別之後又發生什麼?!!”

“那我來問你,你可有一絲一毫,將我放在心上?!”

。。。。。。。。。。。。。。。

此言一出,他渾身因爲激動而顫抖,可氣氛立即冷到了及至。

月繁星沒想到他會如此問話,完全不知怎麼回答,只能愣愣看他,只覺眼前蘇秦完全不是當年的睿智表哥,如今紅了一雙眼睛,還猶自苦撐的模樣,讓他心下一動,不由軟道:“我,我,我是太急了,我不是故意的。”

說着,他朝蘇秦靠去,拉他的手:“我當然有將你放在心上。”緊緊握住:“我離開西離國前要寧夏守好蘭珠國邊境,不就是爲了你嗎?我怎麼沒有把你放到心上了?”說到後面,他還耍橫:“我還讓人去查你宮裡出了什麼事,親自去鳳霞山接木琅,不就是爲了再見你一面嗎?這些,你都看不到麼,只知道說我。。。。。”

“可你自己呢,回了桑羅國,連個信兒都沒有,我還要問你呢,又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蘇秦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了緩道:“好吧,是我錯怪你了。”他看着月繁星道:“今日見了,我正好對你說些事情。”

蘇秦的表情凝重起來,他似乎想了很久,還是開口道:“這樣的事情,我還未曾對第二個人說起過,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現在的處境。”

他最終下定決心般道:“繁星,當今太后並不是我生母。”

“什麼?“月繁星聞言,立即驚訝出聲:“皇姨娘不是你的生母?蘇秦,你在說什麼?”

蘇秦面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堅持道:“這也是我前些日子才知道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是我掌握確鑿證據的事實,繁星,我也不是你表哥。”

“我的母親,是先皇的一位妃子,死於一場大病中,當時的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領養了未足月的我,隨後我被冊封爲太子。”

他看着月繁星不信的眼睛,緩緩道:“很多事情我們以爲被掩蓋了,可是真相一直都在,只要下決心去找,就一定會知道,更何況,我是皇帝。”

“所以,在先皇過世後,太后開始鞏固自己的勢力,從與西離國和親開始,她已經開始一步步的實現她的計劃,她與西離國的護國大將軍合謀,先是逼我答應和親,又設計殺害公主,意在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趁機逼我退位,可你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你取代了木琅這個傀儡王子做了西離國的皇帝,讓她白白少了一個外援。”

“於是,她又與伯牙國王勾結,讓我去參加其公主的招親,也是想趁我在伯牙國的時候殺了我,可,又是你救了我。”說到這裡,蘇秦微微笑笑:“你還真是我的福星呢,繁星。”

月繁星將蘇秦一番話聽進耳朵,腦中想起皇姨娘冷冷冰冰面無表情命人殘殺宮妃的模樣,不由心上一顫,問道:“你的母妃,會不會也是皇姨娘害死的?”

蘇秦看他一眼,搖了搖頭:“之前我也懷疑過,不過,我母妃的確是死於疫病,與她無關。”

月繁星吐了口氣:“竟有這樣的事麼,我還真不知道。”他看着蘇秦:“那這些年來,你一定也很不好過吧。”

蘇秦嘆了口氣:“我以前也總在懷疑,爲什麼母后在父皇去世前後對我的態度變化那麼大,我以爲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誰知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沒有去找你,可是這些年我一直在太后的壓制之下,自從成年親政以後,更覺朝中勢力難以牽制,各國之間勢力難以平衡,每日都要擔心國事,提防她的暗害,心力交瘁,自顧不暇。”

月繁星瞭解的點了點頭:“如今你這樣一說,我前後聯繫,已想明白大半其中因果,當年查查公主莫名失蹤,我被扣上綁架王子公主的罪名,卻被霍蕭然救下,西離國外竟然駐紮如此多的軍隊,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就像是誰早就安排好了一般,正一步步的朝既定的方向走。原來是皇姨娘從中安排,我說那夏天藍怎會有持無恐竟然敢來皇宮裡帶人走。”說到這裡,月繁星朝蘇秦道:“這些,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蘇秦看着他,眼中幾分委屈:“我們重逢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如何,根本不大理我,好容易親近一點,身邊又多出旁人,再加上伯牙國境內人多嘴雜,我哪裡有機會跟你細說。”

月繁星也記得當時重逢後的情感掙扎,不由面上一紅,忽然想起當日蘇秦匆匆離開,急忙問道:“那後來你匆忙趕回皇宮,又是因爲何事?”

說到這裡,蘇秦的面色竟然有些微紅,卻還是回道:“我的一個妃子懷了身孕,她是蘭珠國的公主,太后趁我不在,竟對她投毒,我接到內報,才加緊趕回去,她懷着我唯一的血脈,不容有失。”

月繁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救下了嗎?”

蘇秦目光中帶着一絲慘然:“救是救下,可毒氣攻心,水妃瘋了。”

月繁星看他神色,知他心中定是十分難過,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蘇秦。”右手用力,將他靠進自己懷中:“別太難過了。”

蘇秦在他懷裡靠住,半晌才道:“就是爲此,蘭珠國才發兵攻入我皇城,想爲水妃討回公道。”他抓住月繁星的前襟:“一旦讓他們進城,太后必定會以通國謀逆處死水妃,她還懷有身孕啊,而且,這勢必激起蘭珠國大動,趁兵亂,我不知太后會做出什麼。”

他忽然激動:“你不知道當前形式,桑羅帝國內憂外患,伯牙宣戰已久,雖正在和談,但難免有談崩的時候,它與蘭珠都虎視眈眈,我目前所能控制的兵力寥寥,朝中大多數權力都掌控在太后手中,根本不聽我號令。”他伸手抓住月繁星道:“難道先皇留下的大好江山,真的要斷送在我手中不成?!”

蘇秦的身體因爲激烈而顫抖着,月繁星與他緊緊依偎,完全能體會他的彷徨與難過,他從小便知蘇秦的雄才大略,偉大抱負,想做個好皇帝好君王,不想才即位才短短几年,就面臨如此嚴峻的形式,咄咄逼人啊。

他不由皺起眉來,蘇秦的一席話,讓他大致明白如今各國勢力分佈圖謀,那一瞬間似乎也能預見到未來,事情激化後的混亂慘況,從前的他哪裡想到,當個皇帝竟也會如此辛苦,如此無奈,如此淒涼,四面楚歌,無力堪堪。

而這個皇帝,還是他從小依靠的表哥,懵然間,兒時戲言如今又涌上腦海之中。

他抱住蘇秦肩膀,深深道:“蘇秦,還有我呢。”

月繁星撫慰般的拍着蘇秦肩膀:“我立即趕回西離國去,拖住蘭珠國的兵力,可好。”

月繁星並不懂兵力佈置,也不懂行軍打仗,他這樣說,不過是想蘇秦寬慰一點,覺得自己不是孤獨一人,也算有人在身旁助他,沒有孤苦無依。

蘇秦聞言睜大了眼睛:“此話當真?”

他從月繁星懷中站起:“你真的願意出兵幫我?”目中光芒漸盛,比過璀璨星光。

月繁星迎上他一雙期待的眸子,立即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我從小就對你許過,保你萬世江山,我都沒忘,你怎麼能忘記?”

他再次伸手握住蘇秦因激動而顫抖的手道:“我這就回去,可好?”

蘇秦面色一片空白,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反手握住月繁星的手道:“繁星。”他孤獨已久,強自苦撐,今天竟然有人願意傾全國之力幫他,心上那份激動真是千言難訴。

月繁星知他心情,也不再說話,只是雙手更加用力,握住了他。

兩人對視一陣,蘇秦心情才稍微平復,開口道:“謝謝你,繁星。”

月繁星搖了搖頭:“你我之間,何需此話。”

蘇秦點了點道:“那我立即讓人你給你備馬。”

月繁星恩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準備兩匹,我要帶明明走。”

蘇秦面色一緊,問道:“這是爲何?”

“放他在這裡,我不放心。”月繁星皺起眉頭,依舊不能釋然發生在雲子明身上之事。

蘇秦忙道:“可他是堂堂爵爺,就這麼一聲不吭跟你走了,日後太后問起,我不好交代。”

“何必跟她交代,叫她來問我就是。” 月繁星答得血氣方剛:“你這場仗一打完,免不得就要與皇姨娘兵戎相見了吧,我今日已在你和她之間做出選擇,只希望那天來臨,你放她一條性命。”

他見蘇秦沒有答話,又大聲道:“至於明明,我是非帶走不可。”

蘇秦皺起眉來:“還是讓他留下罷,我定能保他周全。。。。。”話還未落,月繁星搖了搖頭,

阻道:“你現在自身難保,他那性子從小就容易被人欺負,我怕再出什麼岔子。” 月繁星此話說的極有氣勢,不容反駁的力道。

蘇秦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月繁星一句堵住: “蘇秦,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勸。”

蘇秦看着他,忽然有些瞭然,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雖然仍是個叫做月繁星的人,但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跟隨在他身後咿呀學語的少年,而是長出了自己的翅膀,有着自己意願,不願被人掌控的雄鷹了。

明白這點,他只好垂下眼瞼,道:“好罷。”

。。。。。。。。。。。。。。。。。。。

將需要交代的話交代完畢,月繁星告別蘇秦從從內巷出來,剛走到路口,看到路口牆邊靠着一個青年,穿着黑青色的盔甲,長長的頭髮遮住了眼睛。

月繁星環視左右,很明顯這人是在等他。

他站在原地,戒備的道:“你是誰?”

那人擡起頭來看他,月繁星只覺頭髮之下,雙眼精光一閃,那人開口道:“葉傾城讓我來接你。”

月繁星有些疑惑看他:“你是何人?”

青年看他一眼:“霍蕭遠。”

霍蕭遠?月繁星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一般。

他不由側頭細想,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霍蕭遠看他一臉迷惘,不由勾起脣角:“你不記得我了,我可還記得你呢,月繁星。”他掀開頭髮露出額頭一角上淺淺巴痕:“當年,可是你一腳揣我進的池塘。”

月繁星忽然想了起來,不由大叫:“你是小遠?霍蕭然的那個親弟弟?和我打架那個?”他上下打量道:“多年不見,長這麼高了?”

霍蕭遠不滿的回道:“你少一嘴長輩的口氣,我可比你年長。”

月繁星嘻嘻笑着,除了戒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不多一會兒便回到墨雲居,一路上,月繁星問霍蕭遠十句,也不見他回兩句,這讓月繁星想起霍蕭然,心下有些鬱卒,這悶頭冬瓜的個性還真是遺傳哪。

進了門,月繁星熟門熟路便朝自己住過的院子裡走,霍蕭遠在後面叫他“小爵爺和傾城一起在後堂花園。”

月繁星朝他點了點頭,快步朝花園走去。

一進院子,便聽到雲子明特有的,傻里傻氣的毫無防備的吼吼吼的笑聲從亭子裡傳來,月繁星心下欣慰幾分,這樣看來,那件事對他的影響,也不算太大。

這般想着,他轉過花臺,朝亭子走去。

便見葉傾城與雲子明兩人正坐在亭中,葉傾城似乎正在說什麼事情,逗得雲子明笑得開懷。

月繁星遠遠看去,雲子明已經換了藍色新袍,兩人並排坐在亭內,身後是成片將開的紅梅,一個淺藍一個淺白,一個純雅明淨,一個嬌媚柔美,兩人皆是眉目含情,煞是動人,相互印襯着,真是如同畫卷一般,說不出的好看。

自己此刻走過去,可不就打破這畫卷了麼,月繁星不由站住了腳,在旁邊看。

雲子明正笑得開心,眼角忽然瞥到一個身影,不正是月繁星麼,當即跳了起來,朝月繁星撲去,大聲喊道:“小星。”

雲子明動作快的跟兔子一般,也不管連帶打翻了桌上的果盤。

月繁星笑了起來,眼睛卻望向亭中的葉傾城,葉傾城也正望着他,目光相接之後,慢慢的咬住了自己的脣。

瞬間,雲子明已經撲到月繁星面前,抱住他道:“你去哪裡了,一大清早,我就沒看到你。”

月繁星摟住他道:“我還能去哪裡,不過隨便轉轉,見你睡得那麼好,便沒叫你。”

雲子明滿足的靠着他道:“恩恩,昨晚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

月繁星這纔想起正事道:“你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就走。”

“走?”

“走?!”

與雲子明同時發聲的,是葉傾城。

他站了起來,看着月繁星道:“去哪裡?”

月繁星看着他道:“回西離。”

他扭頭抓住雲子明胳膊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雲子明連忙點頭:“好啊好啊,太好了。”

月繁星見他如此欣喜,也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牙齒,被陽光一照,發出金色的品光。

葉傾城遠遠站在亭中,看他笑得如此開懷,一雙眼睛都蓋上了秋色,含滿了怨情與恨意,你,你就沒有想過把我也帶走麼。

絲毫沒有察覺,長廊轉角,有一雙眼睛,癡癡將他凝望。

。。。。。。。。。。。。。

當日,月繁星帶着雲子明從桑羅帝國返回西離國。

由此,展開了西離國與桑羅帝國聯合抗擊蘭珠國和伯牙國的新格局。

———————————————第四卷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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