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海天找張燦一共說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有三個和張燦差不多的人,雖然不是覃海天的手下,但這三個人可以說是窮兇極惡,覃海天雖沒直接說這事和張燦有關係,但他的話裡卻透露出,這三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在仙霞石村裡,射殺黑毛手下的那一夥人。
雖然他們的上司已經被撤換了,他們的任務也已經不存在了,但不知道這幾個傢伙有沒有接到撤銷任務的命令,總之,這三個人一直沒有出現過,不知道是已經接到命令,卻不甘心失敗,潛伏了起來,在等候機會,還是根本沒接到任何命令。
出去執行任務的人,接不到撤銷任務的命令,這種情況,不要說在以前,就是在通訊如此發達的現在,也是屢見不鮮,不僅因爲世事多變,很多客觀原因也會造成這樣的情況。
總之,這是一個巨大的危險,聽說,能對付他們三個,也就你張燦一個,別的人?別開玩笑了,我手下哪裡還有別的人?再說這事你自己出面,不是好了很多,你不是更加放心?
其實,也很簡單,找到他們,並告訴他們,任務已經取消,在不會危害任何人的情況下,把他們帶回來。
有危害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要傷害你,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來殺你,你就伸着脖子讓他們砍,你傻啊!你有那麼傻嗎?
哪裡去找?我知道哪裡去找,我來找你幹嘛,現在是多事之秋,其他的人確實抽不出來,再說,你不也是一份子,告訴你,這事,當中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所以我們不能太過公開的緝捕這幾個人,再說,說到底,還不是你這小子惹出來的這事。
不幹?門都沒有,現在我差人手,你又還沒遞交辭職報告,我也還沒正式批准你不幹了,我不動用你動用誰,別忘了,我,不,是我們,我們那裡的規矩,你不懂?
你不幹,你就是抗命不從,抗命是什麼結果?你不知道?這官司就是打到老你丈人那裡,我也有得說。
小張啊!你也可以私下裡打聽打聽,我和你老丈人什麼關係,我會害了你?早日找到這三個人的下落,就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家人的安全,都有了不小的保障,對你,對社會,哪一點沒有好處?
要特權?我沒特權給你,唯一的能給你的,就是找到這三個人之後,他們要是不聽從你的命令,你可以執行戰場紀律,你還想要啥,啥都不會再給你。
記住,這是機密。
覃海天說好說歹,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總算讓張燦答應了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覃海天才說出口,張燦就說道:“不就是一個大人物要出國考察麼,這屁大點事,也犯得着來找我?”
“沒看到我老婆就快要生了,而且,是兩個,不行,還一個月,不行,半天都不行!找那幾個人的事,我答應下來,是因爲不會耽誤我照顧我老婆生孩子。”
“什麼不重要?我一個老婆能生幾次孩子?我不守着,你來守啊?你知不知道葉紫她有個一出了血就止不住的病,要是我不在,她有問題怎麼辦?這可是一個人兩條命的大事,誰負責,她要是出了問題,我是可以拿刀削了你?還是可以拿刀剮了你?”
“我怎麼不相信現在的醫學?對!醫學是挺發達的,可是葉紫的那種病,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治癒,包括我自己,都不敢說有辦法徹底治癒她,我憑什麼相信那所謂的醫學發達,你要有本事把這事給我解決了,我二話不說,你說啥就是啥。”
“你也傻眼了是吧,我跟你說,蘇雪的小舅,知道一個地方有好玩的東西,知道我爲什麼不去,就是因爲葉紫,就是因爲葉紫的病,別以爲我不想去,但我不敢去,你明白嗎?是我不敢去,兩條人命捏在我的手裡的!”
“你這一去,要我去一個多月,我回來,能趕得上嗎我,就爲了那個什麼大人物,一點屁大的事兒,你要我拿我老婆的命去填,你忍心啊你?我告訴你,我老婆生孩子的事,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什麼?爲了國家、民族?扯淡,那純粹是扯淡,我自己的老婆,我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去死,還跟我談什麼民族大義,你搞錯沒有?”
“別給我帶什麼高帽子,蘇雪是紅色家庭出生的又怎麼了,沒有他那什麼紅色家庭的牌牌,我不照樣過一輩子,說不定,我還過得更自由,更自在。”
“抗命,抗命咋了,我抗命也是爲了救人,憑什麼不讓救,就算你扯到我老丈人哪裡去,又能怎麼樣,我老丈人就不是人了,他的心就不是肉長的了。”
“我告訴你,這是真要扯到我老丈人哪裡去,說不定他還要勸你改變主意,怎麼着?”
“不激動,憑啥我不激動啊,我能不激動嗎,葉紫替我擋過子彈,也替蘇雪擋過子彈,並且爲了蘇雪差點連命都丟了,我放着她不好好地照顧照顧,我去給那個什麼大人物當保鏢,他會缺少我這樣的人?
“那個什麼大人物,不就出個行嗎?幹嘛非要拉上我,我跟你說,不要說我不會替他擔子彈,我倒巴不得拿槍斃了他,這節骨眼上,他來添什麼亂?”
“態度,我就這樣的態度,怎麼了,我有事的時候,他跑哪兒去了,那事我就不說,他愛幫不幫,我現在有事,幫不了……”
“坐飛機去?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坐飛機了?我坐一次,飛機就炸一次,他就不怕跟着我會炸死他,我就走路去,他願意跟着走?他願我還不願吶。”
“無賴又怎麼了,我這不叫耍無賴,就算是他要去拿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兒回來,能關我多的事,我要沒錢,還不照樣餓肚子。”
“什麼叫你白說了,我也不白說了,別說我不明白,我算是看透了,沒一個好人,全都是一幫混蛋,呶!現在用得着我的時候,那就是爲國爲民,是英雄了,前些日子用不着我的時候,還不是拿着槍對我一頓亂射,差點沒把我一家人都給報銷了。”
“現在倒好,弄一頂爲國爲民的帽子給我戴上,讓我這就服了氣?我本來就一小混混兒,那些虛名頭高帽子對我沒用他,那又怎麼着?”
“老丈人的主意又怎麼了,他想的主意他自己去弄啊?他手下還缺人?他手下還能缺人,就算差,也不會差我張燦一個。”
“我的火氣是大,那又怎麼樣,是塊泥巴還有三分土性,想着那些事,我就窩火,你沒看出來?那是我不想計較,我現在真想計較了,又怎麼着?”
“別激我,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我說過,我就是一小混混兒,你聽說過有小混混兒不怕死的嗎?我告訴你,我就是怕死,我就是怕得要命,怎麼着?我幹嘛要去死?我爲什麼要去死?”
“你求我?你求我我求誰去?你求我去保護一個不相干的人,我求誰保護我老婆去?我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去保護別人。”
“後果?該咋樣咋樣,只要我老婆過了這一關,要抓要關,你愛咋辦就咋辦,我不在乎。”
“我就這麼犟,怎麼着?有本事現在就把我抓過去,只要你能關得住我。”
“不是,覃叔,你也別這麼說,要我去也行,下個月底,不管他能不能完成任務,不關我的事,到時候我無論如何也得回來。”
“就這條件,你答應了,明天動身都行,你要不答應,你立馬就把我關上,或者槍斃我,我都不在乎,怎麼樣,你可得考慮好。”
這第二件事,覃海天給張燦戴高帽、用激將法、曉以大義……唾沫都快吐了兩斤,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後厚着老臉給張燦作揖拱手,好歹總算是討到了一個承諾,下個月底之前一定回來。
事後,覃海天一肚子委屈,向蘇正東訴苦,蘇正東苦笑着說道:“那小子就是屬驢的,你還計較他幹嘛,不過,這小子既然答應了你,可以在下個月底前再回來,要是任務沒完成,他也不會丟下任何人,一個人跑回來的,那小子,他講義氣。”
覃海天當然知道張燦講義氣,不會丟下任何人,要不然,也不會力舉張燦出任這次的任務,覃海天當然也不會去計較張燦,計較張燦,跟手握實權的蘇正東爲敵,那不是覃海天干的出來的事。
第三件事,卻是張燦知道的一些,也大多數是蘇旬給張燦說過的事,什麼精簡掉了哪些人,裁撤了那些部門,對張燦他們一家,有些什麼好處,等等。
張燦無所謂的謝了兩聲,然後起身送客,把覃海天送出門,張燦還特意說了聲:“覃叔,你走好!”
覃海天歪着鼻子哼了一聲,“你咒我是不是,遇到你這頭犟驢,我能走好?你想得美,我給你作的揖拱的手,就這麼白給了,告訴你,我得去找你老丈人要個公道。”
公道,覃海天自然不會去找蘇正東討,他要討的,是一個要能切實保證葉紫不會出任何差錯的法子,否則,就算張燦完成了任務,而葉紫要是真的出了問題,張燦還能不翻了天。
即使張燦不翻天,卻因爲這事,一張辭呈遞交上來,從今往後,要再束縛住他張燦就難了。
任務得執行,事情得照辦,但張燦的後顧之憂,也不能不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