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后之禮

眼看馬上就到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曹皇后站了出來,她安撫着朝臣說是自己這些年沒有盡道作爲皇后的表率,沒有做到體貼趙禎,而張貴妃反倒是爲趙禎付出了很多,也幫自己分擔了許多後宮之事,也表示此次張貴妃的後事趙禎也是提前與自己商量後的結果,這樣一說便給了雙方一個臺階,衆朝臣也都心知肚明,並沒有繼續糾纏不放,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娘娘,老奴不明白,您爲什麼一定要爲了那個女人又委屈自己!”永坤宮中韓麼麼有些爲曹皇后抱打不平的問道。

“喔?這話從何說起?”曹皇后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只是笑着反問道。

“那張貴妃生前在後宮囂張跋扈也就罷了,娘娘大度看在陛下的寵愛的份上不屑與她計較,可如今她都已經死了,陛下還要追封一個死人爲皇后,這分明是毫不顧忌娘娘您的感受,連大臣們都看不下去了,恐怕天下人都不會站在陛下那邊,娘娘您爲何卻要促成此事呢!”韓麼麼不解的又開口問道。

“呵呵,你真的以爲僅憑那般大臣這麼一鬧陛下就能妥協?”曹皇后冷笑道。

“就算是不能妥協,可是把事情鬧的再大一些,讓天下人看的見陛下所做之事,老奴就不信,陛下能夠不顧及這悠悠衆口。”韓麼麼不以爲然的回答道。

“你呀,農婦的思維,實話告訴你,若是事態繼續擴大,對本位絕對沒有半點好處,甚至於殃及永坤宮。”曹皇后說出了實話。

“殃及娘娘,這怎麼可能?”韓麼麼驚訝的問道。

“怎麼不可能?那日我們在贏華宮的眼線回來稟報你也在旁,想必你也聽見了,這張貴妃生前最大的夙願是取本宮而代之,陛下對張貴妃用情至深,此次一定要追封其皇后的封號想必也是爲了彌補心中的虧欠。”曹皇后回答道。

“可是,就算是如此,陛下也不應該不顧及娘娘的感受啊,後宮娘娘的後位還在他怎可再封別人爲後呢?”韓麼麼不平的說道。

“呵呵,你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關鍵,而這也是我必須站出來站在陛下這邊甚至於不得不主動幫其安撫朝臣的原因!”曹皇后語氣略顯無奈。

“娘娘此言何意呢?”韓麼麼聽到曹皇后這麼說一時間並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

“本位與陛下共處這麼多年,雖然外界都說陛下是個仁君,能夠從諫如流,但本位卻十分清楚,只要陛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做的事情,哪怕是付出再慘痛的代價,他也會去做,你難道忘了,當年郭皇后是如何被廢的了嗎?”曹皇后話峰一轉說道。

“想當年,劉太后強行將郭氏立爲皇后,陛下一直對此十分厭惡,一直在找時機廢除她,只不過劉太后勢大,陛下幾次都未能成功,但陛下決定的事情可絕對不會妥協,果然劉太后已去世,陛下就找了藉口將郭氏廢除,可憐一代忠良之後往後卻只能與青燈古佛爲伴了!”曹皇后又面帶追憶的說道。

“此事奴婢也記憶猶新,可娘娘終究與郭皇后不同吧,奴婢聽說郭皇后仗着自己是名門之後,自視甚高,經常給陛下難堪,甚至還因爲與陛下發生爭執刺傷過陛下,最後陛下以她沒有子嗣爲由將她廢除。”韓麼麼補充道,不過語氣中已經開始了動搖。

“呵!想當年陛下還當着衆嬪妃的面誇郭皇后口快心善,不做作呢,還讓我們衆嬪妃都以其爲榜樣呢!自從本位坐上後位之後,一直謹小慎微,努力表現出溫婉勤儉,謙遜識大體,也不敢有半點皇后的架子,這麼多年也總算是得到了陛下的以禮相待,可本位心知,陛下心中最愛的只有張貴妃,這個後位她無論如何也要追封,如若再鬧下去,甚至是以後位健在不能二封爲由的理由去逼迫陛下,那麼以陛下的性格很有可能爲了張貴妃的追封將本位的後位廢掉!”曹皇后最後終於說出了關鍵。

“啊?陛下當真會如此做?”韓麼麼聽到此處已經是冷汗淋淋,不過仔細想想曹皇后的話後卻又覺得十分有理。

“不論如何,本位都不能冒這個風險,現在站出來,不僅陛下心裡會感激本位,也可在衆臣心中留下本位大度賢德的美名,不就是爲死人追加個皇后的封號嘛,本位有不是什麼文人,也不懂什麼聖賢之道,把握住當下纔是最重要的事情。”曹皇后解釋道,她早就權衡了利弊,知道這是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原來如此,老奴這下總算是明白了,還是娘娘英明!”韓麼麼知道這個原委後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連忙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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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觀中,趙宗實與高滔滔這段時間雖然在此修身養性,趙宗實也漸漸的走出了汝南王妃去世的陰影,變得開朗起來,不過還是有人定期爲高滔滔傳遞宮中的最新消息,所以在得知趙禎已經下旨追封張貴妃爲“溫成皇后”並以皇后之禮下葬後氣的大發雷霆,三天都沒有認真做飯,不是太鹹就是太辣,不過曹國舅與趙宗實也不敢多言,尤其是曹國舅,生怕再惹怒了這個小祖宗以後她直接撂挑子以後都不做飯了。

“這個張貴妃,人死了都這麼不安生,還有陛下,寵愛妃子總歸要有個限度吧,人都死了還要給她上什麼皇后的封號,簡直是不知所謂!”高滔滔飯吃到一半突然將筷子重重的的放到了桌子上說道。

“既然已成事實,滔滔你也無謂再自尋煩惱了,況且由此看的出來,陛下對張貴妃還是真情實意的。”曹國舅在一旁勸慰道。

“我真是替姨母不值,在我看來姨母無論是性格人品,待人接物都不知比那張貴妃好幾百倍,可是陛下這麼多年眼裡卻只有張貴妃,根本就記不得姨母的好!”高滔滔又補充道。

“感情之事又豈是應該不應該好與不好所決定的,陛下能夠如此對待張貴妃,我想陛下對於她的感情必然是超越了大多數的嬪妃。”此時坐在一旁的趙宗實也開口附和道。

“實哥哥,你到底是哪邊的啊?”高滔滔聽到趙宗實也這麼說不滿的嘟起了嘴,隨即向曹國舅使了個眼色。

“呵呵,這種男女之事舅舅可插不上嘴!”曹國舅訕笑了一聲避開了話題。

“實哥哥將來如果遇到了又讓你心動的女人也會如此對待她嗎?”高滔滔隨即問道。

“呃,不會的,我又你在身邊已經很知足了,不會再對其他女人動心的。”趙宗實急忙嚥下尚在口中的飯表態道。

“實兒是個專情的男人,這個舅舅能看得出來!”曹國舅也在一旁幫趙宗實解釋道。

“舅舅你又是那邊的啊?再說你不是不懂男女之事嗎?看來是今天的飯菜不合您的胃口啊。”高滔滔沒好氣的說道,嚇的曹國舅連忙縮着脖子自顧自的吃起了飯菜。

“滔滔!咱們可是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我這身邊除了你以外哪裡還有其他女人。”趙宗實被高滔滔的眼睛盯的有些發毛,連忙解釋道。

“那是我看的緊,不過實哥哥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你納妾,一個也不行!”高滔滔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怎麼可能?如果你的姨母或者別的其他大臣出於某種考慮硬要塞給實兒呢?”一旁的曹國舅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我就把你閹了!”高滔滔怒視趙宗實說道。

聽到高滔滔此言,趙宗實只感覺下面涼颼颼的,連曹國舅都忘了自己是修道的,差點說出了“阿彌陀佛”。

於是趙宗實又一再保證將來絕對不會納妾,總算是將高滔滔應付了下來。

不過可能是由於聽到張貴妃的消息影響,高滔滔最近這段時間總是沒什麼精神,脾氣也差了許多,弄的趙宗實也是有些無奈,只得整日泡在觀中與曹國舅一同打坐,好在是此次前來高滔滔身邊帶有丫鬟作陪,也不是很無聊。

“實兒,這些年我那妹妹在宮中過的如何?”打坐過後,二人並沒有馬上離開,曹國舅突然問道。

“陛下雖不常在永坤宮留宿,不過後宮之事還是事事讓娘娘做主,與娘娘相敬如賓,娘娘性格溫和,厚待旁人,後宮上下對娘娘自是發自內心的尊重!”趙宗實知道曹國舅平日不問世事,但在心裡還是記掛曹皇后的於是安慰着說道。

“唉,我妹妹的性格我自是知道,她小時候可絕不是這種性格,可見後宮的艱難,不過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如你所說保持着一顆善良且包容的心!”曹國舅感嘆的說道。

“舅舅放心,我自幼在娘娘膝下長大,早就將娘娘當作了自己的親人,往後定會與滔滔一同守護娘娘,不讓娘娘再受委屈!”趙宗實又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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