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法等人回到客棧小睡片刻之後,到了後半晌時便將各自法門兵器備好,待在客棧大廳吃了晚飯天將黑時,孫法便又囑咐韓貞就在屋裡呆好,並稱外頭情勢混亂有各路鬼神當道,讓小清也別出來瞎轉,只與韓貞在房內聊聊天打發時間便是。
孫法仔細交代完畢之後,便隨大夥兒一起往鳳都城大門外趕去。
衆人來到城外時,只見這裡已擠滿了各路英雄豪傑,人馬衆多,刀槍林立,卻又透着股烏合之衆的味道。
殘陽落下,明月升出。一頂金紅長轎在火光的輝映下緩緩駛來。轎身落定,寧西持杖走出,衆人見了便紛紛退開兩旁爲其讓出一條小路。
只見寧西慢步來到城門外紅漆大字之下,隨即雙手使力將那一根通天金環禪杖狠狠戳進地面之中。
金杖立定,杖頭掛環應聲震動,待金環靜下,寧西便也雙腿一盤端坐於杖前閉目誦起經來。
月明星繁,四下裡鴉雀無聲,衆人只靜立在側大氣不出,城外曠野上便只剩寧西佛音隨晚風闊向四面八方。
周圍毫無異動,寧西只一味誦經直到深夜,大夥兒均已是心生煩躁,有些不着調的甚至早已臥地睡去。
忽然間,一陣陰風襲來,寧西面前禪杖之上所掛金環隨即發出一陣“呼啦啦”的響動,那動靜由微漸強,到已如狂風擺鈴般作響時,便見寧西瞪開雙目大喝一聲道:“可算是來了!”
話音落時,只見寧西縱身躍起一腳勾在杖頭,便將那禪杖拔地踢出。寧西一身袈裟金邊漫紅光,雙足踩在那禪杖之上凌空打了個圈,便調頭往城外東南邊公墓處飛去。
孫法等人見了便也隨各路人馬一起往那墳地處奔去。
等衆人來到那亂葬崗上擡眼望去時,只見那各處墳坑之中均有一股黑氣緩緩升出,待妖氣漸濃時,便化零爲整形成一大團黑霧懸空而飄,而在那黑氣之中,又有一雙明光妖眼正死死的盯着寧西。
此時只見寧西闊步一邁反手一擲便將金杖向那黑霧之中拋去。禪杖落,妖氣散,便見一隻燦金大蠍凌空落下。
那蠍子六節肢腿扎地,兩口巨絞虎鉗對接而扣,一根猛毒細針隨尾骨緩緩擺動,尖齒勾嘴上方兩隻明晃晃的妖眼射出陣陣寒光,靈氣環身而繞,皮甲黃亮如金,再有對扣巨鉗之中正夾着寧西那一根通天禪杖,一副金光威凜的模樣,倒不似那至毒妖物,卻如天外聖獸一般。
衆人正驚詫時,寧西卻已踏步上前伸手甩出一圈佛珠卷在禪杖杖頭將其收回手中。
寧西才一握緊天杖,便見一根金刺毒針破風戳來,寧西急忙揮杖一擋,禪杖碰針尾,便爆出一股眩眼金光,光明之中,又有兩隻巨虎金鉗絞殺而來,眼見巨鉗殺到,寧西趕忙又倒甩禪杖奮力一撥,這纔將那兩隻巨鉗雙雙擋開脫了險境。
衆人見寧西與那蠍皇過此一手乃是五五開的架勢,便都心想若然大夥兒羣起而攻之,定能一舉將此妖邪誅滅,於是各路人馬便紛紛抄起刀槍法器如潮水般向那蠍皇涌來。
豈料衆人才奔至寧西身後時,卻見寧西天杖橫握掃出一道金光便將各路豪傑盡數擋下。大夥兒均納悶時,只聽寧西大喝道:“此妖修爲深不可測,爾等且退開一旁,以免給貧僧添亂。”
寧西說完便持杖高高躍起大力下劈,便將金杖往那蠍皇背上狠狠砸去,而未等寧西禪杖落下,那蠍皇卻已伸出妖尾繞杖一纏,不僅將寧西力道拼去,更有一根毒針環甩刺出。
禪杖受制,寧西便只以右手握緊杖身以免法器脫手,隨即左臂一擺將那一串琉璃佛珠繞於那刺來毒針之上。
待珠串與那毒針攪纏至緊,寧西便左臂用力一拉將那佛珠環掛於金杖之上。
珠串繞尾掛金杖,寧西只雙手緊握杖身用力往上一提,竟將那一隻碩大的燦金巨蠍整身拔起。
蠍皇騰空而起時,寧西又再縱身一躍雙腳踩至杖頭。
正當寧西準備發力蹬杖反將那蠍皇壓至地面時,卻見兩口虎鉗交相夾來,寧西知道這一式已然得不了手,便趕忙念起法咒使那珠串散整爲零化爲一顆顆光球四散而飄。
待珠杖毒針攪纏的扣結解開,寧西將金杖從蠍尾中抽出並將那一對夾來巨鉗擋下時,只見其舉臂一抓,那一顆顆四散飄飛的光球便又全數飛回寧西手中復原爲那一整串的琉璃佛珠。
蠍皇當空落下,寧西隨即翻身至其側方,金環天杖一出,正敲在那蠍皇一條後腿處,金甲應聲而破,黑血溢肢而出,那蠍皇便尖嚎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被打破一處堅甲金殼已是讓蠍皇震怒異常。只見它擡身將妖尾高高揚起散出無數幻形,隨即長嘯一聲便將尾尖毒針盡數噴出。
那妖尾雖是幻形,可這射出毒針卻爲實物,毒針射而復生無窮無盡,便似一道滔天金浪一般向衆人淹來。
眼見漫天金針暴雨襲來,寧西便反手抓起肩頭袈裟往上一撩,紅光亮起金線延伸,轉眼那一方小小的袈裟已擴展至如城牆般巨大。
金針扎紅牆,隨即傳來一陣“叮鈴鈴”的清脆搖鈴之聲。立於後方觀戰的各路人馬見了這陣勢,方纔明白這鬼神之戰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插的了手的,於是便都紛紛退到老遠,有些膽小的早已腳底抹油逃回城裡去了,僅剩下孫法、陳風雲等幾人仍立在前端。
針雨被阻,蠍皇隨即衝身襲來,兩口金鉗亂絞,便將那一道紅牆夾個粉碎。
寧西見自己寶貝袈裟竟被撕毀,也是惱怒非常,當即將那一串琉璃佛珠分化爲數十顆閃亮的光球飄浮於空中各處,光球凌空靜飄,寧西隨即揮動禪杖映光而舞,天杖所至,便將那一顆顆漂浮光球大力敲出,寧西百歲高齡卻身形如幻,轉眼間那數十枚光彈便已朝蠍皇周身飛射而去。
蠍皇避無可避,便只得正面硬擋。光彈砸金甲,蠍皇身上甲殼已被射出無數裂痕。黑血冒出,蠍皇痛不欲生,當即怒吼一聲將妖尾打直毒針倒鉤,便似一把彎月大鐮刀一般架在身後。
只見蠍皇雙鉗扎地凌空立起,隨即金身旋轉便似道巨鐮狂風一般朝寧西飛旋而來。
蠍皇身形龐大,鐮尾忽高忽低,至頂時黑風影動遮雲閉月,落低時映光亂舞土濺石飛,那一副絞殺世間萬物的兇態,確是殘暴異常勢不可擋。
眼見此毀天滅地之式,孫、陳二人也不免心頭一驚避至遠處,而寧西見蠍皇出此全力一擊,便更是起了就此要與它一分高下的念頭。
只見寧西反手將佛珠收回掛在杖頭,隨即雙掌一搓使那禪杖徑自旋轉,待禪杖飛轉至金光四溢時,便從杖頭涌出一陣靈氣將那杖前佛珠化爲一團白光射向空中。
靈光入雲間,天象生異變。驟然間,狂風大作,烏雲密集,並有滾滾雷聲轟天作響。
眼見天象已變,寧西當即飛身而起往空中升去。
此時只見那飛旋巨鐮之中又有無數毒針破風射出,寧西趕忙旋舞金杖護在身前,待飛至那巨鐮狂風正上方時,只見寧西高舉天杖大喝一聲:“雷霆萬鈞!”話音未落,便見雲雷之中一道白光劈下正擊在寧西杖頭。
風雷繞金杖,寧西隨即舞動天杖往下方一指,霎時間,只見天雷涌動,一道驚天電光從空中順着寧西禪杖閃劈而下,風捲雲聚電閃雷鳴,白光過後,蠍皇便已全身金甲盡裂趴倒在地,烏雲散去明月復出,便只有寧西一人一杖一串佛珠及一陣拂面清風而已。
陳風雲在一旁已看的驚呆了神,便大呼道:“我的天!這老和尚難不成是雷公?”
孫法聽了便笑道:“雷公可稱不上,頂多也就能算是雷電法王吧。”
二人正說着話,各路英豪也正叫好時,只見那蠍皇卻雙鉗飛速舞動,轉眼竟已在地上掏出一個大洞來。
寧西見那蠍皇竟仍未死透,正欲再施佛法時,卻見那蠍皇面前土洞之中,竟有一座人骨泥塔緩緩升出。
那骨塔約有城中駿寶樓三分之一高,由殘肢枯骨圍搭而成,塔身長滿腐泥爛草並伴有陣陣腥臭,而在那污穢不堪的骨塔表面,則粘着成千上百顆黑紅色的滲血眼球。
旁人見了這骨塔定然是不明所以,可寧西及孫法等人卻明白,這便是傳說中真武大帝封壓鬼尊的那一座鎮妖寶塔,只是這寶塔造型如此腐醜,卻是誰也沒有料到的了。
骨塔破土升起,那塔面上所粘黑紅眼球脫泥飄來,正附在蠍皇周身甲殼碎裂處,眼球落下,粘皮生根,便蔓出一條條紅色血管將蠍皇傷口處粘合治癒,那金甲盡裂的將死之蠍轉眼卻又變一隻腥紅暴躁的百眼蠍皇,直叫衆人看的目瞪口呆,甚至連寧西也驚出一身冷汗來。
就在寧西一愣神間,那蠍皇便全身紅眼一眨六腿齊飛往前衝殺而來。
寧西急忙揮杖抵擋,卻不料這蠍皇血眼之身無論速度、力道均已比先前強出數倍有餘。
寧西未曾防備,便被蠍皇伸來血尾掃翻在地,金杖脫手而落,寧西只得拼死以那琉璃佛珠將蠍皇戳來巨鉗雙雙盪開,這才僥倖保住老命。
眼見寧西落了下風,各路人馬均已是慌了神,便紛紛抱頭鼠竄爭相奔逃。此時只聽孫法說道:“這下可該咱們上場了。”
孫法話沒講完,陳風雲早已抄起一杆白毛鬼頭筆直衝那血眼蠍皇殺去。
鬼筆穿鉗而過,正捅在蠍皇胸前一顆眼珠之上,眼球爆開隨即噴出一灘膿血,陳風雲知道不可讓這毒血沾身,於是急忙灑出數張靈符將那噴來血污盡數擋下,而那蠍皇身前爆裂眼球處,則露出一道深紅色的傷口。
孫法見了便連忙持劍刺來,然而未等他劍鋒殺到,從那骨塔之上卻又已飛來一顆眼珠附進那深紅傷口處,落眼凝血,那傷口便融眼而合復原如初。
孫法金劍刺進眼球之中,毒血噴發,孫法便也只好退身閃避躲開一旁。
孫、陳二人一路斬妖除魔已培養出常人沒有的默契,所以到此時鬼筆金劍交相呼應,竟也能與那百眼蠍皇戰個難解難分。至於王忠、基哥以及老匡三人,則就只能在一旁給師傅們吶喊助威了。
劍鋒破,鬼筆來,那蠍皇身上轉眼已爆出數道深紅傷口,只是每有能傷到那蠍皇真身的機會時,卻有那爆眼毒血噴濺而出以使孫、陳二人只能暫時躲避,到再想出手時,卻又有飛來血眼以新補舊將那蠍皇傷口處封住,而粘在那骨塔之上的眼球數以千百計,所以孫、陳二人雖偶有可趁之機,卻無得手之策,只與那蠍皇鏖戰一陣之後,便漸漸露出敗象來。
寧西才施展了一手看家本領,體內元氣耗損嚴重,再加他法力雖強奈何年事已高,此時若沒有孫、陳二人及時出手將那百眼血蠍拖住,到這會兒恐怕他也早已是斃命在那蠍皇巨鉗之下了。
寧西靜坐一陣緩過神氣之後,擡眼見到孫、陳二人已落入下風,於是便掛珠提杖再度加入到這場曠世惡戰之中。
毒針發,金劍擋,巨鉗至,天杖扛,血尾鉤刺刮甩,鬼筆繞尖引讓,招招奔要害,式式衝命門,亂葬崗上鎮妖塔下,三人一妖直斗的天昏地暗血泥飛揚。
戰事正僵時,只見陳風雲一甩鬼筆將那刺來毒針擋開之後,便朝孫法大叫道:“用你那大炮可能結果了它?”
孫法聽了便應道:“你們先頂着,讓我得個空給它一炮。”
於是陳風雲便與寧西二人使盡平生本領,將那蠍皇牽制在側,孫法拿出冥炮裝彈上膛,待時機成熟,孫法便大喝一聲道:“且看我八重冥炮。”寧西與陳風雲聽到孫法叫喊便趕忙抽身躲開一旁。
冥炮射出,八發全數轟在那蠍皇胸口處。蠍皇遭炮擊後當即從胸前灑出一道黑血,然而這一炮雖然已傷及其內裡,奈何卻有那骨塔血眼不斷飛附而至使它傷口癒合,所以未等炮彈炸出全部威力時,那蠍皇便已復原如初,而這八重冥炮,自然也就無法將其給轟個神形俱滅了。
陳風雲見那蠍皇中了孫法一炮卻仍是生龍活虎,便不禁嘆道:“這玩意兒竟比那后羿還厲害?”
寧西聽了這話便心下納悶道:“這倆人還見過後羿?”
寧西正嘀咕着,忽聽孫法叫道:“要滅這蠍子咱們得先破了那骨塔才行。”
寧西一聽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那鎮妖塔內乃是鬼尊元神,以目前來看這皇帝蠍仍未湊足九千九百九十九隻人眼來開塔放妖,它雖依靠此塔有了不死之身,可那鬼尊畢竟仍被封在塔中,若是冒然出手將那寶塔毀壞,到時鬼尊再臨吞沒天下,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孫、陳二人覺得寧西說的有理,便也只好放棄了毀塔的念頭。
正此無解之際,只聽王忠、老匡與基哥三人在遠處齊聲高喊道:“可還記得在沁骨山上如何滅了那蜈蚣?”
孫、陳二人一聽當即恍然大悟,那血眼雖能治傷,可若使它不能附於蠍皇創傷處,那自然也就破了它不死之身。
計策既定,只見孫法雙掌運氣催出八道太極圓門,圓門生出,孫法又用力一推,便將那八道太極門分置於骨塔四周。
寧西一看便知這其中奧妙,不禁心下嘆道:“想不到了緣竟有如此高徒,倒真是要對他另眼相看了。”
鬼筆天杖不斷襲來,已將蠍皇身上所附眼球打爆大半,而那骨塔之上血眼正要朝蠍皇身上飛附而去時,孫法便推動太極圓門使那血眼一門進一門出的無限來回跳竄,有一兩處遺漏時,便有忠、匡、基三人用些靈符包着石塊將其砸毀。
就此又經過一陣拼殺之後,那蠍皇已是全身遍佈污血傷殘,漸生懼意。
寧西望見那血蠍目中神色,便說道:“它怕了。”
寧西話未落音,卻見那蠍皇已飛速朝孫法衝去,陳風雲見了連忙大叫一聲:“不好!”
其實蠍皇創傷漸深,便早已盤算起如何治其根源,只是它明白衆人定然死保孫法,若是一擊不得再想翻身可就難了,所以它只強忍傷痛,直等到衆人大意露出一瞬間的破綻時,它便猛然轉向朝孫法衝去,誓要將其一擊斃命,以復血身。
蠍皇速度極快,寧西與陳風雲再想回身將它留住時已然是來不及了。
骨塔四周八道圓門處,無數血眼來回穿梭,孫法正不斷推轉圓門將那血眼全數接下時,忽覺身後一陣兇風襲來,孫法回頭一望,只見一根猛毒血針穿刺而來,孫法才一愣神,便已有數十隻血眼繞向飛出,血眼附身,那蠍皇身上的創傷處當即便已癒合大半。
此時若然放手必定前功盡棄,孫法進退兩難正猶豫時,那血紅毒針已然飛戳而至,孫法此時再想躲閃爲時已晚,千鈞一髮時,只見一道人影飛撲而至,毒針穿胸而過,那人便死命抓住身前半截血尾奮力一拉將其方向拖轉,這才使孫法得以避過這奪命之針。
孫法大難不死,才一回神時只見蠍皇妖尾一擺便將一人甩開一旁,竟是老匡。
陳風雲與寧西飛奔而至鬼筆天杖齊出將蠍皇逼退數丈開外,而基哥與王忠也連忙趕來將老匡扶起,只是毒血攻心回天乏術,只見老匡卯足最後一口力氣向王忠說道:“照顧好貞兒。”說罷便合上雙眼氣息全無了。
眼見老匡慘死,孫法當即怒道:“我要你的命!”
此時在骨塔四周,因爲孫法分了神,以致那八扇太極圓門當空定下,雖只是一瞬間,卻已有百十隻血眼繞門竄出直衝蠍皇周身創傷處飛去。
正當衆人以爲前功盡棄敗局已定之時,只見孫法從懷中取出八枚顏色發黑的尖頭骨彈裝入冥炮之中。
尋常冥炮骨彈均呈粉白色,而這八枚彈頭乃是由那萬毒王蛇、沁骨蜈蚣、綠鬼蜘蛛以及千年蟾蜍之頭骨打磨而成,這四妖陰毒,所以由它們骸骨打造出來的這八枚尖彈色澤也就暗淡許多,而其陰冥威力則更是要比尋常火力猛上數倍。
血眼飛至,蠍皇則挺起身來以迎接這癒合之源。因爲距離稍遠,再加那血眼已快過冥彈,所以孫法也不能就此直接炮擊蠍皇。
只見孫法左臂一揮將一道太極圓門擺至身前,冥炮發出,八發炮彈盡數打入那圓門之中。
冥炮才發,孫法當即催掌使力,法力施出,在那蠍皇身後則憑空幻出第九道太極之門。
圓門破空而開,冥獄火力衝門轟出,一炮八發,八者皆發,那八枚陰毒冥彈終於是搶在血眼附身之前正中蠍皇妖身。
八彈全中,蠍皇當即全身爆裂炸開,無數陰冥之氣夾雜着腥血毒液轟散開來,寧西急忙以禪杖橫掃將那些朝衆人散落下來的污毒之物盡數擋開。待血污落盡,那身爲八妖獸之一的帝皇蠍也已是神形湮滅魂散魄毀,隨着蠍皇也倒在孫法冥炮之下,這至陰五毒到此便也就被全數誅滅了。
蠍皇灰飛煙滅,那一座鎮妖骨塔上的血眼便也開始逐個脫落,眼球撞地即化,在地面上綻開一朵朵血色妖花,花朵成形即散,便又融爲一灘灘血水,瞬時便蒸發不見了。待眼球落盡,那骨塔便也緩緩沉入地下深埋進一堆廢土之中。
紅日升起,大地一片安詳。墳場上,王忠抱着老匡的屍身痛哭不止,孫法、陳風雲與基哥三人也隻立於側方靜默而泣,而寧西則將禪杖一杵端坐在地上誦起經來,佛經映日迴盪,不僅是驅散了這一整夜的暴戾殺氣,同時也超度了所有葬身於這片土地之上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