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大祭師兩人卻好像沒有聽到連夢妮的話語似的。依舊那麼噁心的笑着。
“你是師兄,你先請……”
“師妹你勞苦功高,你先請……”
“你是師兄,自然是你先請……”……
兩人滿臉堆笑,不停的推辭,不明內情之人,還以爲兩人感情深厚,相互推讓似的……
終於~~~~~~時間慢慢流逝,相互推讓中的兩人也已經明白,想要對方先行施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下,兩人不由同時臉色一沉。
“師妹(師兄),這麼推脫莫非是信不過師兄(師妹)我,怕我乘你施法的時候暗算嗎?”
似乎兩人都沒預料到會說出同樣的話來,他們不由均是微微一愣,隨即淡淡一笑。
現場立即安靜了下來,過得許久,大祭師才輕輕一嘆,滿目“哀怨”的看了怪人一眼:“想不到師兄如此不相信小妹。”
“只怕師妹心中應該有數吧。”怪人冷冷一笑。
“你不是曾經派人散出消息,說習昊前往那海外小島是受人指使的嗎?不就是想讓帝釋那羣老傢伙順着追查到我身上,借他們的手將我除去嗎?”
說着,他又得意的一笑。“還好,我早有準備,讓那消息沒能傳到他們耳中。並且就算他們知道了,去向習昊印證,我也不怕,因爲我曾經故意和習昊打過一場,他們聽說我和習昊的修爲相當,必然會認爲我是你曼荼羅之地的一個小卒子而已,斷然不會窮逐不捨的。”
“啪、啪、啪~~~~~~”
聽得對方的敘述,大祭師卻是輕輕鼓掌。“師兄老謀深算,師妹真是佩服得緊,不過,你雖然聰明,我也不笨。三道始祖遺蹟、青冥山之事,你不都佈下了暗手,想要將我推出去嗎?還好我也有了防備,沒能讓師兄如願,實在是抱歉了。”
說着,她還身體微微一段,好像道歉一般,輕輕對怪人一禮。
“唉~~~~~”
怪人卻是輕輕一嘆,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記得小的時候,我們兩人感情很好的,不知今天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呢?”
大祭師一愣,稍微呆了一小會,好像是被怪人的“情真意切”打動似的,亦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仰首向天。“或許,兩個神靈對這個世界來說,太多了吧,就算混沌重生,也太多了。”
“是啊。”
怪人輕輕額首。“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我們兩人都想做這時間獨一無二的神靈,你說這事情該怎麼辦呢?”
說着,其目光還微微一轉,落到大祭師身上,好像是真誠的在詢問一樣。
“只怕師兄心中已經早有計較了吧。”大祭師微微搖頭。
“小時候,我們經常拿着兩根木棍比試切磋,我也好久沒見過師兄施展手段了,不如今天我們就像小時候一樣,好好切磋一下吧。”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上衣袍頓時鼓盪了起來。
見對方已經準備動了,大祭師如何能示弱,當下,手一伸,將掌中榆木柺杖橫於身前,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盪漾開來。
時間慢慢流逝,兩人誰也沒有動一下,精力都聚集到了對方身上,卻沒注意到暗處還隱藏着一雙明亮的眼睛。
儂依曼靜靜躲在一個黑暗角落,摸了摸胸前隱藏氣息的法器,心中焦急異常:原來他們是想將元鼎據爲己有,難怪會怕梵天十二神干涉。現在他們因爲要互相提防着對方,我憑藉着這隱匿氣息的法寶才能不被他們發現,等下他們戰鬥一結束,勝利之人沒了顧忌,自然會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應該怎麼講連姑娘和習昊的親人救出來呢?”
在儂依曼的焦急和大祭師兩人的対侍之中,時間慢慢流逝。
良久~~~~~~,大祭師和怪人終於動了,不過他們卻不是搶先向對方出手,而是同時衣袖輕輕一揮,發出一道豪芒將習昊父母、習天以及連夢妮籠罩其中。
糟糕!!!!
兩人此番動作,遠處的儂依曼看在眼中卻是暗叫一聲。以他們的修爲,施加在連姑娘等人身上的護罩我是無法破去的,想要趁他們戰鬥之時救人也不可能了,這可如何是好。
“噗~~~~~~”
儂依曼心急如焚,一個微弱,但十分清晰的聲音卻告傳來。擡頭看去,只見大祭師兩人已經飛上了高空,寬大的衣袍隨風鼓盪。
“呵呵~~~~~”
大祭師輕輕一笑。“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師兄出手,師兄的修爲還是這麼精湛。”
“師妹過獎了,你也不差。”
怪人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你我之間已經不可能共存,師妹還是早些拿出真本領吧。”
“唉~~~~~~”
聽怪人這麼一說,大祭師卻好像十分幽怨的一嘆。“你我實力相當,要想分出勝負,也只有最後一招了,當年你我同修葬天之舞,都未曾分出勝負,不知今日又該如何呢?”
其話語一落,兩人卻同時安靜了下來。只是靜靜看着對方,任憑周圍風嘯雲流。
周圍的時空頓時像靜止了下來似的,整個天地之間,彷彿只有了那靜靜站立的兩條身影。不過,那兩道身影也只是那麼靜靜的站着,凝視着對方,沒有絲毫的動作。
直到時間流逝,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條身影才終於同時動了。
一樣的步伐,一樣的姿勢。
恍惚間,兩人似乎盡皆化身成爲遠古神後似的。飄渺的舞姿中帶着一絲憂傷、癡纏的氣息,卻又煞氣升騰。
按道理來說,憂傷癡纏是絕對不可能和煞氣融合到一起的。可是,此刻,這種定律卻被打破了,兩種極端對立的氣息,在兩人身上完美的融合。
一種幾近實質化的壓力,以兩人爲中心,向四周輻散。周圍的空氣一陣扭曲,就連身在極遠處的儂依曼亦感覺呼吸苦難,身體好像要被撕裂一般。
大祭師兩人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漸漸的兩人身體已經消失,只能看到幾條灰色的線條在流動,各自組成兩幅奇異的圖案。並且慢慢向着對方的圖案靠近。
天空中,雲氣隨着兩人舞動快速變幻。須尼之間,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忽然飄下如鬥雪花。
本已經是深冬,下雪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奇怪的是,那些雪花竟然是七彩之色,圍繞兩人呼嘯不已,好似無數金剛在怒吼,又彷彿無盡的地獄惡魔同時咆哮。在兩人周圍形成一股巨大的龍捲。
終於~~~~~~七彩龍捲相遇,神秘的圖案相聚……
“嘭~~~~~~~~”
一聲震天巨響傳來。周圍無數山川無聲的湮滅……
“不,不可能的。”
一聲驚恐的聲音從大祭師口中傳出,怪人的身影瞬間停了下來,忽然之間由極動轉爲極靜。
大祭師卻是一口鮮血從其口中噴灑而出,身體好似一隻斷線的風箏似的,向着遠處,斜斜飄落。
怪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靜靜看着,似乎眼前的大祭師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般。
誰知,在大祭師那瘦弱的身體快要跌落地面之時,異變卻突然發生,其原本已經毫無生軀體忽然閃出一陣玄光,止住了其下落的身形,人亦瞬間向着遠處飄飛而去。
“嗯?”
怪人眉頭一皺,立即起身想追,其身形一動,卻忽然手捂住胸口,一絲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再回頭一看,大祭師的身影已經走得無影無蹤。當下,他不由一聲冷哼。
“嗯,算你走運,不過有了巫族的血脈,這世間唯一的神就只有我一個,你又如何能逃出我的手心。”
說着,他還恨恨的向大祭師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默默降落雲頭,看着眼前的連夢妮等人,眼中盡是興奮之色。
我該怎麼辦?
看着怪人向着連夢妮等人慢慢逼近,儂依曼雙手捏得老緊,心中暗自盤算:我現在出去,不僅救不了他們,今天我們幾個人都不要想離開,可是,我究竟該怎麼辦呢?
心中喃喃唸叨,擡頭望去,卻見怪人已經走到了連夢妮幾人身前,右手輕輕一揚,籠罩在衆人身上的那兩層玄色光幕立即散去,其臉上亦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你要做什麼?”習昊母親身體蜷成一團,眼中露出恐懼的光芒。
“你說呢?”怪人淡淡一笑,伸手一揮,一道玄色光華立即將習天父子籠罩,並緩緩托起。
等兩人升上半空之時,其神色立即一正,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成祈禱之狀,還俯身向着空中拜了幾拜,這才站直身子。雙手一合,交叉結彈指印,隨即嘴角微動。一串奇怪詭異,卻好像又十分莊重的音符從其口中發出。
“囉怛曩怛羅夜耶、娜莫、阿哩野、弭跢婆耶、恆他蘗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