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姆露的追隨者嗎？”凌靈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鬼刀情報中對利姆露的評語：“與其說是擅長蠱惑人心，倒不如說是擅長髮現別人所渴望的東西給予相應的價值吧。”
正如同大蛇丸手底下的君麻呂，跟隨衛宮切嗣的小三助手這些存在一般，這種一旦被攻破心防，直接入侵到信念層次的忠誠纔是最爲可怕的，因爲它會讓人不管對錯，狂熱的認爲其正確性。
超凡者也是人，自然就有着所謂的渴求，有的人渴求力量，但也有人的渴求別的東西，雖然也許沒有君麻呂那種渴求認可一般病態的心理，但凌靈毫不懷疑，當劣幣驅逐良幣成爲常態，所有廠商都在做換皮遊戲，做劣質手機的時候，忽然一家廠商做良心遊戲，硬核手機時，那種恐怖的認同感和號召力。
其他廠商不做是因爲它賺不到錢，或者賺不多，換到超凡空間，無非就是更容易受傷，以及出力不討好。
但暴君他在乎嗎？
好像不在乎。
凌靈恍然想到，在型月世界中時，除了阿瓦隆利姆露做出了勢在必得行動外，其他的……他都沒怎麼動，沒怎麼搜刮。
他就彷彿是真的擁有極爲清晰的需求和打算，一切都爲了長期的收益和回饋而忽視短期的效益——這樣的結果無非就是後期很順，但很有可能挨不到後期。
“他拼命提升保命能力也是爲了這一點吧。”
林忽然開口笑道：“葉凡，歐利克跟暴君交好這是可以確定了的，當初在型月的小隊裡那幾個，妖雪如今也跟暴君匯合，選擇了追隨，你就……不擔心僅剩下的那個隊員？”
聞言，凌靈也微不可查的眼神一動，注意力集中了起來。
要知道，當初跟隨利姆露擊敗她的人員當中，她可是很清楚的記得最後一個成員正是葉凡那無法無天的表妹——葉小倩。
“嘖。”葉凡砸了咂嘴，輕笑道：“有什麼好擔心的，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他呢。”
“如果不是他，小倩估計這輩子都不願意加入逐光者……”
“什麼意思。”
凌靈皺眉了：“你打算讓葉小倩加入萌芽？”
加入萌芽？她還用加入？她本來就是萌芽的創始者好不好？！
葉凡無奈的笑了笑道：“就算我不讓，我也攔不住啊。”
“我彷彿明白你來找我的意圖了。”凌靈語氣冷了下來，轉頭道：“林，停車，讓他滾下去。”
對方來找她，並且開口就說陣營一致以及後面的話題，明擺着是在試探她對利姆露的看法！而現在，更是直接明牌，赤裸裸的告訴她，他葉凡可能會支持利姆露，來給利姆露增加籌碼。
這讓凌靈深感憤怒的同時，也泛起一股讓靈魂顫慄般的冷意。
什麼時候……葉凡似乎除了這次會議，也沒有見過利姆露幾次吧？！
“喂——”葉凡還想開口，林卻老老實實的停下了車，給了他一個歉意的眼神。
砰！
後面的座位竟然突然摺疊，迫使他不得不無奈的一個彈跳躍到了路邊：“過分了啊。”
一旁，凌靈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轉頭道：“你是什麼時候被暴君說動了的？！”
“哈？說動？你在說什麼啊，凌隊長？”
“……”看着葉凡開始裝傻充愣，凌靈深吸了一口氣，冷眼掃過，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冷聲道：“開車。”
下一刻，跑車一騎絕塵，發動機發出咆哮，徒留下了路邊的葉凡輕輕搖了搖頭，又突然笑了起來。
什麼時候被暴君說動？葉凡隨手掏出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嚼了一嚼吹出個泡泡：“啊，大概是……他說萌芽的時候吧。”
……
“你沒事吧？”車上，林看着眼神泛冷的凌靈，深知她是在爲什麼生氣的林輕聲勸解道：“你跟葉凡從來都沒有派系，我也知道你討厭這些，但你最近也應該發現了，龍大人無論做什麼都喜歡帶着你。”
“所以他可能認爲你成爲龍大人的心腹，纔會來試探的吧。”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凌靈搖了搖頭，輕聲道：“內部的派系再怎麼劃分我也不在乎，暴君如果最後真的是我們的一份子，他葉凡就是全族投靠利姆露我也不生氣。”
“我糾結的是暴君所展現出來的……東西，或者說特質。”
會說話會蠱惑，亮出來了潛力亮出來了前景，擁有人脈擁有資本，這些單一拿出來都不重要。
但當集合到一起，並且對方展現出了可以把握住別人的每一分渴求和軟肋的時候，當他可以把自己的理想化爲所有人的崇高追求時——那就很可怕了。
這會讓她想起劍老給出的評價。
一個人名。
那是二戰之後所有人，包括超凡者都不想聽到的名字。
……
щщщ▲ тTk án▲ Сo
如果利姆露知道衆人對他的評價，一定直呼內行，然後上去給他們兩巴掌拍醒這羣滿腦子陰謀論的傻逼想法。
可惜，利姆露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拉萊耶腦糾結的看着面前的兩把武器——他耗盡了所有魔力也不過只製造出來了兩把武器，分別是螺旋劍和極風秋原杖，但這兩者雖然品質可以，但兩把序列6級別的武器顯然賣不了多少錢不說，上面還刻着他的名字，萌王制造……
考慮到用積分兌換的東西都是稀有資源可遇不可求，而且可供選擇，利姆露自然不會把積分變現，再加上魔禁世界的收穫都是積分外，其他類似於靈裝的裝備也好，術式技能也好……基本都被他吃了……
能拿出手的東西還真不多。
“倒是吸血鬼殺手姬神秋沙的血兩個月存了四十多小瓶，但這玩意是往裡面倒貼錢的存在也說不定。”
利姆露翻了翻自己的揹包，有些後悔：“學園都市那麼多科技資料和實驗室，我怎麼就忘了搜刮一下呢。”
“……”聞言，一旁坐在沙發上安靜看書的結標淡希擡起頭道：“你現在也可以回去啊，畢竟那是你的世界……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吟吟青草未必能給你剩下什麼。”
“……”利姆露無語，而結標淡希卻是有些疑惑：“你應該不缺錢的吧？”
“我缺的又不是錢，是商品……”
利姆露聳了聳肩，收起兩把武器坐到了結標淡希一旁解釋道：“跟黑商的交易顯然是必須要維持的，但我又想去交易市場去看一看。”
利姆露的確不缺錢，先不說一萬積分變現就將近幾百萬的非凡點，光是一個世界的產出和世界本源隨便拿出一些來就足夠他在半神以下的消費水平中揮霍許久。
但顯然，他總不能就單純爲了跟黑商維持交易的友好關係，就去殺雞取卵般的動用幾分和已經強度下降了一大半的魔禁世界吧？
在利姆露看來，黑商就像是擁有無數渠道的供銷商和進貨市場一般，是踏上高階以後，必然會產生交集和穩定的交易渠道。
大公司就算明知道渠道商會吃回扣也會去用他們，無非就是用利潤換取時間成本。
這種事情對於前世見多了的利姆露而言是可以接受並且極爲正常的，所以黑商的路子雖然不能丟，要維持好，但還不值得花費太大的代價，這纔是他糾結的地方。
想到這裡，利姆露拿出已經破破爛爛，上面刻印着各種劃痕的無名面具——更何況，對方送他的面具，他也的確蠻喜歡的。
“兩把B級別的寶具……”結標淡希顯然已經做過一部分功課了，很快判定出利姆露手中武器的價值，結合虛空的消費水平，歪了歪頭平靜道：“序列6程度以上的話，兩把怎麼說也五萬非凡點往上了，加上亂七八糟的材料，應該夠了。”
“也是……”利姆露想了想，自己肯定是不能用九尾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但一想到五萬非凡點，還沒有九尾隨手喂他喝的藍瓶多，他就總覺得有點少……
唉，人心善變啊，他再也變不回當初那個得到一萬非凡點鉅款就開開心心的少年了。
“而且武器描述裡有你的名字吧？”結標淡希想了一會，忽然道：“實際上你這兩把武器的價值不但沒有少，反而代表的有點多了。”
“這代表了你有能力製造序列6級別的武器，並且可以長期供應——唔，你想一下，隊長，你的法力潮汐如果我沒記錯是每小時按比例恢復五分之一魔力對吧？”
“那就意味着你每天最少可以製造八把，而一個月的休息期間，就算排除你在現境的危險程度，每週三天的拉萊耶時間如果你不去幹別的話，一個月怎麼說也有六七十把……你要考慮的反而是他吃不吃得下你這批穩定的供給。”
“嘖，六七十把。”說到這裡，結標淡希斜眼看了眼呆呆石化的利姆露：“就算按照批發價，也得一百多萬吧？”
“別忘了，你這可是零成本。”
音落，客廳有些小安靜，利姆露呆愣呆愣的算了一下，又問了下大賢者後，忽然：“臥槽！！”
結標淡希，你發現了財富密碼！
當初製造黑鍵的時候，利姆露就想過依靠這個掙錢，但由於當時魔力總量太低以及魔力質量的限制，再加上沒有法力潮汐讓利姆露被迫放棄了這個想法，從而潛意識裡沒有再考慮過。
但現在——妥了！
無窮無盡的財富在等着我呀！！
雖然結標淡希有一點說錯了，那就是在真名解放狀態下他才能製造兩把，而不在真名解放狀態下他的全部魔力只夠造一把，並且恢復魔力的速度也會因爲總量而變慢的情況下，他五個小時只能製造一把，但即便如此！
那一天也是四到五把呀！！
一天十萬非凡點呀！利姆露突然覺得，這客廳裡的水，有些上頭！
而就在這時，大賢者突然提示到有人申精神遠程接入請求——
利姆露一看，赫然是她們正在討論的對象——哈里森。
菲裡森財團“黑商”的低序列負責人，兩人曾經在低序列區有過交集，可能是因爲看中利姆露潛力的原因，哪怕哈里森負責的是低序列區，但針對利姆露的服務卻一直是他負責跟着——這本身也算是黑商們的服務特色，如果不是意外情況，他們跟大部分被投資對象的負責人永遠都不會變，甚至會以朋友的身份交流相處。
當然，親兄弟算明賬，正是因爲成爲了朋友，坑你坑的才狠嘛。
“遠程接入？”利姆露眨了眨眼，無奈道：“說曹操曹操到啊。”
如果沒記錯，上一次他迴歸世界也是沒多久後，這位就主動把他的收入所得給送來了，服務態度那叫一個及時快速，但……那次他也沒主動露面啊。
他們的交易更多的是遠程傳輸和轉賬……
想到這裡，剛好一旁的結標淡希很懂事的打算起身回房時，利姆露接通了通訊的同時按住了結標淡希的肩膀：“你以後會經常幫我處理這些事情而跟他們接觸，沒必要回避。”
“所以我的職務果然是秘書？”結標淡希聳了聳肩，好奇的看向座子上忽然浮現的信息流，只見它們飛速構造刻畫，很快一個具有科技感的心靈傳送門建造完畢，散發着湛藍的光輝。
精神體遠程接入的構造類似於全息通訊，但不同的是，這是精神體們特有的遠程會面手段，是直接分裂精神以傳輸的方式，形成分身，類似於半個定位傳送——代表着本體親臨的重要程度。
所以，當哈里森紳士般的身影從傳送門中走出來的時候，他的四肢還有些不太協調，有些凌亂不說，就是五官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詭異。
對此，利姆露毫不意外，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的人形態只是精神僞裝，本體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了。
很快，僅僅不到一秒中的時間，哈里森就調整好了分身倉促下製造出的身體，帶着萬年不變的微笑摘下帽子欠了欠身：“安……爲虛空，萌王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