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古老又普通的戒指啊,我在心裡納悶兒地嘀咕了一句。
把戒指收好,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離開了,腳步聲也聽不見,估計走到上面一層就乘坐電梯離開了吧。
太奇怪了,沒想到在這個廢墟里竟然還有金戒指和對講機這種東西……
我調整了一下面具,讓面具戴的舒服一些,看着通往樓下的臺階,打不走了下去。
在第三層和第二層我只是稍作停留,因爲這裡沒有守衛,而且只要推開樓梯通道的門,就會被一股惡臭瞬間席捲。
要是在正常世界當中,這麼嚴重的惡臭肯定會伴隨着傳染病,而且會有不少蒼蠅蛆蟲吧。
這種惡臭瞬間就讓我想到了人間煉獄,就只聞到味道就能想象出裡面是一副什麼場景,估計不比電影中的恐怖鏡頭差。
想想也是,誰會傻到看守這種地方,就算白白讓人蔘觀也不會有人去的。
當我走到二樓的時候這纔想起來一件事情,之前我碰見的那兩個白麪反叛者,不就是說自己從三樓來的,難道……
這些人的據點在三樓?!
我驚愕地擡頭看着通向三樓的臺階,想起那股惡臭,實在是不想再回去了,但心裡卻還是提醒自己,最好還是進去看一下。
那些變態竟然把據點定在那種地方,我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就往上走。
不過任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忍受惡臭而聚集在一起,換個角度想的話,三樓的確還是比較安全的。
我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推開門,可想而知裡面的場景。
現在我就連面前這扇門都不想碰,感覺這扇門就好像是衝着我這面看起來還比較乾淨,而另一面已經被染得血紅。
該死的!
我在低低罵了一聲就用力推開門,憋了一口氣就走了進去。
啪唧——
我感覺自己剛邁進來就一腳踩到了什麼液體,低頭一看竟然是紅黃混着的膿水,而且在門的兩側都白了幾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這些屍體全都沒有衣服,甚至連模樣都跟我差不多,看着它們就好像在看着自己慢慢腐爛掉了一樣。
驚懼、冰寒、頭皮發麻、如墜冰窖都已經形容不了我的心情了,這種多重恐怖集合在一起的感覺根本說不出來。
有誰見過自己在慢慢腐爛?!
這種恐怖跟半夜照鏡子看見自己死後的樣子差不多,不,還要強烈,百倍不止!
同時惡臭瞬間就席捲了我,就算我沒有喘氣,這種氣味兒還是鑽進了我的鼻腔,附着在我嗅覺粘膜上,不斷刺激着我的嗅腺。
我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這麼濃烈的惡臭,剛纔在門口聞到的聞到,跟門這邊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也不知道我在門口站了多久,等我實在忍不住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倉促地跑到了旁邊走廊的角落裡大吐特吐。
可能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胃酸都吐了出來,但每次嘔吐帶來的呼吸都讓我再次深深吸上一口這裡的惡臭,反覆循環。
直到我覺得有些快要虛脫的時候,這才感覺自己有些適應了味道,或者說我的嗅覺已經麻木了。
但我還是隻用鼻子呼吸,我可不想這些蒸發自腐爛屍體和地上血水的氣體從我口腔傳進我的肺裡。
因爲這樣會讓我覺得我在舔腐爛的屍體和喝地上的血水,會更讓我在心裡難以接受。
等我緩過來了之後才發現,我所在的走廊並沒有多少的黃膿血水,只有剛進門的那一小塊對方了幾具高度腐爛的屍體,血水應該就是從這些屍體上溢出來的。
除此之外,整個走廊看起來都比較乾淨,特別是地板,像是有專門處理過。
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順着乾淨的地板慢慢往裡走,也沒有特別的動靜,但經過的房間都被人給封起來了。
我詫異地看着被黃色黏膠封起來的門,這些門看起來都比較破舊了,但不知道爲什麼被封起來,而且伸手摸了一下就知道用的是泡沫膠。
這種泡沫膠在日常生活中都是用來放水的,難不成裡面……
每扇門上都有玻璃,可能是因爲時間太久了,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看清楚裡面的狀況還是勉強可以的。
我這種普通身高竟然還要踮起腳來,向裡面只看了一眼就又讓我胃裡一陣翻騰。
裡面堆積了不少的屍體,這些屍體全部都是高度腐爛,浸泡在血水當中,或仰躺在裡面只露出臉和胸腔,或半個身子浸泡在裡面,就連裡面的牆壁也濺了不少血花。
我的天啊,這是多少屍體腐爛才能流出血池般的血水來!
只看了一眼我就後退了兩步,在看門上的泡沫膠嚴嚴實實,要不是它將門的縫隙都堵死,裡面的血水早就溢出來了。
“你是幹什麼的?”忽然一個聲音在我旁邊響起。
我立刻警覺地回過頭,同時握住了腰間的鐵棍,這才注意到同樣是一個白麪在旁邊盯着我,跟我擺着同樣的動作。
要不是對方擺手示意我不要亂來,我還真以爲自己是在照鏡子。
“我,我是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是該怎麼稱呼這個反叛者組織。
他上下打量了我好幾遍,似乎還在判定着什麼。
於是我將腰間的對講機拿了出來,打開對講機,放在嘴邊示意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跟你們聯絡過,你,你應該明白的吧。”
聽我這麼一說,他這纔有些放鬆:“好,你等等。”
他拿出對講機在那裡不知道小聲說了什麼,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附近有腳步聲緊接,立刻就警惕地看着他。
“你什麼意思?”我有些微怒,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叫人來了。
就在我要先制服他再衝出去的時候,他立刻示意我不要衝動:“沒事,我只是叫人過來覈實一下你的身份,你也知道這裡的人都……”
在這裡自保很重要,我怎麼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白麪。
但人來得太快,我想要動手已經來不及了,若是現在再動手的話說不定會被他們幾個制服。
權衡之下,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該死,就收回了握着鐵棍的手。
整個走廊不是很寬敞,我前後都有人,沒想到那些人來的時候把我兩個方向都給堵死了,看樣子也對我耍了一個心眼。
倒是其中一個呆着白色面具的人走了過來,樣子很輕鬆。
這人在我面前站定,似乎是在打量我,我就納悶兒有什麼好看的,大家不都是一個樣。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的身材有些彆扭,原本都一樣的衣服在他身上稍顯緊繃,尤其是肩膀的部分,而腰的部分有些肥大。
有了這個發現,我就開始特別注意他,在他打量我的時候我也在打量着他。
在我仔細觀察下果然發現了一些細微的差別,我眼前的這個白麪是稍微彎着腰的,並沒有挺直了腰板。
即便如此,眼前這個人已經稍微高出了我一些,若是挺直了應該比我高小半頭左右吧。
比我還要高的人,在這個廢墟般的地方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對,怎麼會出現比我高的人,在這個廢墟當中不就只有“我”和“薇薇”兩種人嘛?!
這個時候我面前這個白麪咳嗽了一下,用手示意旁邊的同伴。
剛纔跟我對峙的那個白麪這纔過來,摘下面具露出跟我一模一樣的臉,看了高個白麪一眼,似乎是見他點頭纔對我說道:“你的對講機是哪來的?”
糟了,怎麼一開口就問這麼犀利的問題……
我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裝出不耐煩地樣子說道:“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見那個有黑白兩個面具的人。”
“就憑你?!”他一下子沒忍住衝我大聲說道。
他這話一出就被旁邊高個子的白麪給巴拉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麼。
“我兩個小時之前還見過他。”我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在心裡偷笑,看來我之前見過有黑白兩種面具人地位不低,起碼在這個我的眼裡比較高,說不定就是這些反叛者的頭頭。
“在哪?”他不依不饒地問道。
我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很輕鬆地說道:“在四樓,我一直看守的樓層,用對講機叫他來的,不信你可以當面問他。”
聽我這麼一說他臉色就變了,跟旁邊高個子的白麪還有另外一個帶着白色面具的人小聲商議了好一會兒,這纔對我說道:“好,那你跟我們來。”
“我只見他。”我可是還不容易才從屍體堆中爬出來,不想再被帶到什麼小黑屋當中關起來,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可能。
他也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勾着我的肩膀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這麼跟你直說吧,你說的那人是我們老大,這會兒不在大廈裡了。”
不在大廈裡?
“去哪了?”我實在想不到除了這個泛亞大廈,在這個廢墟中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去。
“外面。”他故作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