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我躺在沙發上好不容易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自己睡沒睡着,就聽見了鬧鈴的聲音,整個人全身一震,立刻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忽然的驚醒讓我感覺腦袋發懵,甚至眼睛的焦距都很難集中在一起。
瘋女人彎下腰拿起鬧鐘按了下去,然後將鬧鐘重新放在了茶几上,而薇薇則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後轉過頭瞄了我一眼就看向了外面。
剛纔我只是感覺自己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間就感覺躺在一個大牀上,很寬很寬的大牀,有人在我周圍走動。
可當我清醒過來才發現,我自己是靠在沙發上的。
或許是我這一天經歷了太多讓人驚訝的事情,導致我睡覺的時候都產生了錯覺吧。
“這是怎麼回事兒?”薇薇似乎是看過了外面,這才驚訝地回頭看着我和瘋女人。
我忽然醒過來眼睛還沒適應陽光,瘋女人見狀就直截了當地說道:“應該已經到了下一天了,也就是‘第十六天’吧。”
薇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我知道,我是說怎麼弄的。”
我揉了揉眼睛指着茶几上的鬧鐘,薇薇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跟鬧鐘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說晝夜的更替纔會帶來時間流動的錯覺嗎?”
她這樣說沒錯,但從一開始我們都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地方。
那就是我每天醒過來都是在七點二十五分,而七點半的時候鬧鐘一定會響!
所以自從瘋女人和薇薇被定住了以後,我想到瘋女人說關鍵點在於我,我這纔想到了這個事情上面,便躺在沙發上讓自己入睡。
我想最後應該是睡着了,不然也不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錯覺,就跟做了夢一樣,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沒多久鬧鐘也就響了。
聽我這麼一說薇薇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就連瘋女人都有些佩服地看着我說道:“沒想到你還能想起這個事情,我都給忘了。”
走到窗前我看着小區下面已經有人在走動,跟之前比起來也不那麼僵硬了,甚至還能看到車輛經過,彷彿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秩序。
“太好了,這個辦法果然行得通。”我真是有點佩服我自己,竟然能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辦法。
對此瘋女人只是淡淡地點頭說道:“其實規律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的確是這樣。”薇薇摸着下巴,這還是她頭一次贊同瘋女人的說法。
倒是我覺得瘋女人這話有點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裡聽起來不對勁,見薇薇也沒有察覺我也就沒有太在意。
看着鬧鐘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四個小時,而我只是感覺閉上眼睛再睜開罷了,就疑惑地看向薇薇。
似乎被我看着也不太舒服,薇薇急忙解釋道:“我是爲了讓你多睡一會兒纔對鬧鐘動過幾次手腳。”
“好了,別糾結這個問題了,你們不是說買了火車票,是幾點的車?”瘋女人的話一下子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車票我沒仔細看,當時對薇薇辦事兒還是很放心的,至於是幾點我還真不知道。
薇薇見我和瘋女人都看着她,這才說道:“八點。”
“時間不多了,我們快去火車站。”瘋女人說完就推開門往樓下走。
我和薇薇跟在瘋女人後面,可才走到了二樓和一樓之間,就看見有兩個人擡着東西迎面走了上來。
樓道本來就窄,下面有人擡東西上來就堵在一起,誰也過不去了。
本着禮貌的態度我就讓瘋女人靠邊一些,先讓擡東西的過去,可瘋女人卻根本不聽我的:“你們擡的什麼東西,送到哪去?”
瘋女人說話的口氣在我聽來就跟女皇帝一樣,似乎不回答她的話就不能通過一樣。
這兩個人一前一後,也沒有想到瘋女人會攔住,很吃力地用眼睛瞄了一下我後面:“二樓,那戶人家。”
我一聽就愣住了,這擡來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往我家送啊。
這時候薇薇才反應過來,急忙叫瘋女人讓開,說這是她在商場挑的穿衣鏡給送過來了。
經她這麼一說我也次反應過來,瘋女人臉色才緩和了一些,我想她多半也買過類似的穿衣鏡。
就在薇薇要開門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一下子把她給攔住了,用眼神示意她先不要開門。
“怎麼了?”薇薇小聲地問道。
我求助地看向瘋女人,想必她應該知道我爲什麼這樣做,但瘋女人卻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示意我趕緊開門。
在薇薇打開門的時候,我看見雪白的牆壁和整潔的地板,就連傢俱都是完好無損,我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那個破敗的屋子,不然還不把這兩個人給嚇死。
這兩個人把東西放在客廳,讓我們簽了一下單據就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
“怎麼有點怕你啊。”薇薇有些嘲笑地看着瘋女人。
倒是瘋女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淡淡地說道:“咱們兩個長得一樣,他們能不害怕嗎?”
薇薇眼睛一瞪:“你……”
我急忙攔住她們兩個,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還有半個小時火車就要開了,現在必須要趕緊趕到火車站才行。
剛要走薇薇就一下把我給攔住了:“等會兒,我先檢查一下這個鏡子。”
“不行,一會……”我指了指時間。
薇薇倒是無所謂地說道:“別急,咱家這兒離火車站近,用不了十分鐘就能到。”
說着薇薇就拆開了外面的包裝箱,然後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面穿衣鏡:“這不是我要買的鏡子啊。”
“怎麼不是?”瘋女人奇怪地看着那面鏡子,是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
我仔細一看,這面鏡子竟然跟我在破敗臥室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送錯貨了,急忙拿出剛纔簽收的單據覈對,沒想到訂單和剛纔簽收的單據竟然一樣,根本就不是送錯了。
倒是薇薇也挺喜歡這面鏡子,索性就跟我說不退了。
“你們怎麼這麼驚訝,難道買的不是這面鏡子嗎?”瘋女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着我們。
我也不知道哪裡出錯了,好像從今天早晨我醒過來就有些不對勁,急忙跟瘋女人說了一遍我們去看鏡子的事情經過。
瘋女人眉頭一皺,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在我的那個‘城市’,我買過這樣一個鏡子,就放在了臥室裡。”瘋女人指着臥室裡面的角落,坦然地說道。
對,就是瘋女人指的地方,我在破敗的臥室裡也看到過。
可我順着瘋女人指的地方這麼一看,才發現臥室裡的格局有些輕微的變化。
我進到臥室裡面,發現一切都跟原先差不多,但一些我個人物品的擺放上面有些不對勁,因爲我不喜歡把東西擺的太整齊。
“看我幹什麼,不是你自己擺的?”薇薇也很奇怪地看着我。
我這個人就不喜歡完全對稱的東西,對古典建築完全對稱的美欣賞不了,而且從小就喜歡偏冷門的東西,所以在小學別人都在用功讀書的時候,我就開始鑽研起了文章,還拿了獎。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我擺的。”
說着我走到了客廳,發現家裡的東西沒變,但一些水杯和菸灰缸的位置都不一樣了,甚至菸灰缸裡還有殘餘的菸蒂。
我是不抽菸的,菸灰缸的用處無非就是給客人預備的。
而在瘋女人的“十六天論”中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之前都沒有人來過我家串門,唯一來過的呂子皓也是不抽菸的,這菸蒂是從何而來?
看着細節完全不同的屋子,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根本不是我的家!
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覺得我精神病了,指着周圍:“這不是咱們家是哪,剛纔我還用鑰匙開的門啊。”
“有可能。”瘋女人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說完瘋女人轉而看向了薇薇:“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有丟三落四的習慣,總是忘記帶鑰匙之類的小物件?”
薇薇瞪大了眼睛:“對,怎麼了?”
“所以你從來沒有帶鑰匙的習慣,對嗎?”瘋女人緊接着問道,那語氣就像是在問自己一樣。
看着薇薇點頭默認,我這才明白瘋女人爲什麼這麼問。
也就是說薇薇一直沒有帶鑰匙的習慣,每次用鑰匙開門都會下意識地的“製造”一把鑰匙出來。
而就在剛纔開門的時候,也是下意識的“製造”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卻沒想到這間屋子根本就不是我們原先住的那間。
我拿出隨身帶的鑰匙走到門口,發現鑰匙根本插不進去,驚出了一身冷汗。
“跟我猜的一樣。”瘋女人鎮定自若地說着,似乎在她身上已經發生過了。
薇薇不解地看着我和瘋女人:“這怎麼可能不是我們家,我們不是剛從裡面出來嗎?”
“你用全力‘製造’一下試試。”瘋女人說完了就抿着最,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在她手心裡出現了一把鑰匙。
而此時呂子皓從樓上走了下來,薇薇大口地喘着氣:“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