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先以法術穩定了史明德女兒史賓孃的情況,對方已經變成一具屍體,黃超的要做不是防腐,而是給它重新添加生機。哪怕身體中沒有靈性,也可以用外界力量強行促使身體運轉,維持本身的活力。
他必須要儘快史賓娘還魂。否則讓時間長了,這身體裡還可能長成新的意識,因爲人是先天道體,最適合靈性滋長。這其實也是殭屍形成的原理。殭屍從怨氣、死氣、屍氣中產生,黃超要救史賓娘,需要模仿正常人的生命運轉,以陰陽五行調和所有生機。
有了黃超的保證,史明德行動力極強,他立刻將女兒擡出棺材,將其至於臨時搭建的牀上。下人們看這個架勢,隱隱猜到黃超是要救人,看黃超的目光就有點驚悚了。起死回生的事情太過震撼,要知道大小姐已經死了好幾天,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都能聞到淡淡的腐敗味道了。
黃超先修復對方已經發生的壞死,面對一具屍體,他十分理智和平靜,眼前一切被解構爲基本的單元。
在現實世界,史賓娘留下的屍體,和一攤死肉沒有區別。同樣我們每天吃的肉食,也都是其他動物的屍塊。而在聊齋這樣的高魔世界,屍體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它可以連接的因果與概念太多。黃超的科技能力,最多能讓這屍體化爲另一種活性物種喪屍,可是藉助返虛的施法,他就可以將“恢復治療”這種概念實現,史賓孃的身體因此被治癒。
不多時,史明德就驚喜的看到,本來是屍體狀態的女兒,竟然一點點變回正常人。他親眼看到,早已確定死亡的女兒胸口重新開始起伏,他伸出手,摸到女兒的手,已經不是原來那種冰涼僵硬,現在它像常人的手一樣具有溫度。
史明德熱淚盈眶,要向黃超跪下感謝,黃超一手扯住他,對史明德說道:“現在少來這些虛禮。令媛這時僅僅身體恢復,她的魂魄不在此地,已經去了地府。我要去把她找回來。告訴我令媛的名字、小名、生辰八字,再給我一些她常用的物品。”
這些東西可以讓黃超在冥冥中與史明德的女兒建立因果。高魔的世界,幻想力量的作用不需要在現世傳遞,也不需要物質的介質,相似相關的原理不是開玩笑。只要概念上的聯繫,就能借助因果建立聯繫。
得知史明德女兒的名字,黃超立刻認識到,這是聊齋志異《連城》的故事,史賓娘是裡面一個配角。故事講的是,書生喬生和史舉人的女兒連城相互愛慕,喬生好友顧生和恩人縣令去世,他幫助兩人的家眷,使得自己家境變得貧窮。史舉人本來以詩詞招婿,喬生的文采讓連城喜愛,但史舉人卻不願將女兒嫁給喬生。
後來史舉人將連城與一個鹽商的兒子王化成定親,連城生了重病,一個西域和尚說需要用男子的心頭肉配藥。史舉人派人告訴王化成,王化成笑着說:“傻老頭!想叫我剜心頭肉嗎?”他把人打發回去。史舉人便對人說:“誰願從自己身上割下肉救我女兒,我便把女兒嫁給他!”
喬生聽說,割下自己胸口的肉,救了連城。史舉人要悔婚,王化成要告他,於是作罷,用一千兩銀子答謝喬生。喬生怒道:“我不吝惜心頭肉,是爲了報答知已,難道我是賣肉的嗎?”說完,拂袖而去。連城聽說後,心裡很不忍,託老媽子去勸慰他,說以他的才華,不會久處人下,不會缺少美女。她命不久矣,喬生不必和別人相爭。
喬生說:“士爲知己者死,我報答她不是爲了她生得漂亮。我真只連城未必真知我的心,如果真知,就是做不成夫妻又有何妨呢?”老媽子忙替連城表白了她的一片真情。喬生說:“果然這樣,我們相逢時,她若爲我笑一笑,我就死而無憾了!”後來兩人在街上偶然相遇,連城秋波送情,啓齒一笑,兩人明白對方心意,心中感情越發深厚。
過了不久,王鹽商家來到史家商議連城的婚期。連城聽說後又病了,幾個月便死了。喬生前去弔唁,痛哭一場,也死了過去。喬生死去到了地府,遇到自己的好友顧生,對方掌管文書深得上官信任,他幫喬生找到了連城,而連城這時也和一個新結識的朋友正淚眼婆娑地坐在一起。這個女子就是太守之女的史賓娘。
顧生活動之後,可以讓喬生和連城還陽,史賓娘哀傷悽婉,後來顧生冒險,讓她也一起離開。於是三個人都回到陽間,各自都活了過來。連城復活後,王化成又來糾纏,賄賂官府把連城判給自己。連城到了王家就上吊自殺,眼看就要死,王化成又把她送回孃家,從此才作罷。
賓娘復活後,立誓不嫁別人,史太守親自把她送來,喬生這樣也算有有了靠山。史舉人藉着這個關係,還跟史太守攀上親。三個人從此在一起生活。
從這件事裡,黃超可以看出鹽商的飛揚跋扈、官府的昏暗腐朽,江南大片地區一直暗中抵制黃超的管理,這些世家大族都有深厚的統治根基。黃超要改變農業模式,和各地的世家已經成爲死敵。南方因爲更加富裕,遠離京城,所以世家勢力更加深厚,各地官員都與之勾結,他們連成一體,阻礙黃超發展文明的腳步
聊齋用陰間影射現實,地府中的管理就像凡間一樣混亂。人死了又活過來,全都是自我行動,什麼人死了就有鬼差來勾,地府真沒有這麼充足的鬼差。
“嘿,終於等到這樣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名正言順接觸地府。”黃超要帶領大華髮展,天庭和地府是繞不過去的,他需要正當的理由和地府開始接觸,逐漸取代原有的勢力。儒家需要名正言順,在聊齋世界,這是必要的步驟,名正言順,才能在行動中調用充足的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確實威力強大,這也是因爲它的限制,所作所爲必須是偉大光明正義,才能衍生“正氣”。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立於道德至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