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死亡皇后的傳說
“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去去去死!”
lancer的魔之歌聲仍然在繼續着,巨大的噪音埋沒了其他一切聲音,雖然在遠處的楚軒一直舉着木板,但陷入了苦戰中的阿爾託莉雅已經完全沒有空閒去分辨木板上的文字了。
阿爾託莉雅越來越體會到楚軒所說的干擾平衡性是什麼意思了,伊麗莎白?巴托裡的歌聲震得她頭暈目眩,移動的時候感覺腳下飄得厲害,而對方時不時突然爆出來的高頻尖叫,更是讓她耳蝸內的半規管也跟着直顫,就算穩穩地站定了也覺得自己好像要摔倒似的。
如果不是因爲過人的直感,阿爾託莉雅早就被lancer的長槍刺穿了身體,但即使她有着bug一樣的戰鬥技能,身上的傷痕卻依然在不停地增加。
不過lancer的長槍攻擊力也的確太低了點,雖然擦中了阿爾託莉雅那麼多次,但只有少數攻擊能夠在她的身體上留下傷口,更多的攻擊都被她那身堅固的鎧甲給擋住了。
“你這隻烏龜!爲什麼要長那麼硬的烏龜殼,痛痛快快地被我殺掉不就好了!”
趁着去死去死歌進入了間奏,伊麗莎白?巴托裡相當惱火地對阿爾託莉雅如此說道。
雖然阿爾託莉雅秉承着騎士的精神,對自己的對手始終保持着最起碼的尊敬,但早已被這個另類lancer的魔之歌聲折磨得頭昏腦脹的她這次也沒有客氣,用自己的最大聲音吼道:
“只會呱呱亂叫烏鴉也就這點本事,哪怕喊得再響也比不上夜鶯的輕歌。”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誒?”
額頭冒出了大大的青筋的偶像少女故意大聲地對阿爾託莉雅喊道。本來就異於常人的巨大音量在經過了擴音器之後,每一個音節都震得空氣嗡嗡作響。連帶着讓阿爾託莉雅的耳朵也一陣陣地轟鳴起來。
如果是堂堂正正地對決的話,阿爾託莉雅早就已經將這個力量過於薄弱的lancer打倒了。但就是因爲這些不僅折磨人的精神,還可以嚴重干擾敵人身體平衡性的巨大噪音,這一仗打成了僵持的局面。
而且時間拖得越久,在人耳所能接收到的頻率範圍之外的音波對她的身體產生的不良影響就越明顯,即使阿爾託莉雅的防禦力和對魔力再強,也很難在這種並非針對物體的堅硬表面的音波武器的攻擊之下堅持很久。
不過,每個人所擅長的戰鬥方式本來就有所不同,如果非要讓伊麗莎白?巴托裡按照阿爾託莉雅擅長的方式來“堂堂正正”地戰鬥,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不公平。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約束,雙方使出渾身解數來打倒對方,這纔是最大的公平。
也許是因爲和楚軒接觸得太久,已經對“楚軒的智慧”形成了依賴,阿爾託莉雅在這個戰事不順的時候,眼角下意識地朝楚軒瞥去,然後便看到了楚軒舉着的帶字木板。
“以傷換傷。”
僅寫了四個大字的木板不知道已經在那裡舉了多久,到現在終於被阿爾託莉雅看見了,雖然楚軒的這個辦法好像並不怎麼高明。但阿爾託莉雅覺得自己大概也想不出什麼更高明的應對方法了,於是她一咬牙就改變了作戰風格。
“去死去……死去……去……死……”
當阿爾託莉雅在放棄了自身的大部分防禦,僅僅利用直感保證自己不受到重創和致命傷之後,戰鬥的勢果然開始向她這一面傾斜。在這種亡命打法下被逼得不停躲閃招架的伊麗莎白?巴托裡,也無法再歡樂地唱着她的死亡搖滾進行戰鬥了。
這些噪音減輕了,阿爾託莉雅從心理到生理上也都感覺舒服了一些。使得她能夠更加賣力地咬住製造噪音的源頭狂追猛打,而這又讓魔之歌聲變得更加斷斷續續的了。
與這種使用十分罕見的攻擊模式的對手初次作戰的時候。想要一下子就找出剋制對手的方法根本就不現實,堅持以我爲主的打法。使用“以本傷人”的策略,簡單粗暴地破壞對方的節奏,有時可能會收到奇效。
而且,只有在進攻中,阿爾託莉雅那被風王結界所圍繞的不可視之劍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如果只是用來格擋的話,對手根本不必在意她的劍到底有多長。
“啊——打擾我唱歌的人都去死一死吧!”
已經沒法再堅持唱下去了的伊麗莎白?巴托裡變得異常暴躁,她一邊將長槍舞得水潑不進,一邊飛速地向古堡舞臺那裡退去,而阿爾託莉雅則如影隨形一般緊貼着她進行攻擊。
和阿爾託莉雅比起來,這個夢想要成爲頂級偶像的少女更加在意自己的身體,爲了不受一點傷害,她所要做出的閃避動作就得更大,花費的力氣也得更多,而她越是專注於躲閃,所要承受的攻擊壓力就越大——這和阿爾託莉雅剛纔所陷入的困境是一樣的。
“啊——!”
因爲始終無法擺脫阿爾託莉雅,伊麗莎白?巴托裡不得已地使用了一次清場式的範圍攻擊,依靠自己那特殊的超聲波龍息,暫時遲緩了一下敵人的腳步。
趁着這空擋,狼狽的魔龍少女終於和紅女少女拉開了距離,然後伊麗莎白?巴托裡立即站在自己的舞臺前面,不停地發出極其尖銳的尖叫聲。
這頻率極高的聲音經過了擴音器的增幅之後通過古堡舞臺上大大小小的音箱傳遞了出來,在古堡主人的操縱之下,變成了具有一定指向性的超音波炮,開始向阿爾託莉雅狂轟濫炸。
雖然阿爾託莉雅依靠自己的優秀直感,一次又一次地躲開了肉眼不可見的“炮彈”,但她也失去了繼續前進的餘力,一時間雙方又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不過阿爾託莉雅現在卻也並不着急了,雖然對方的超音波炮的破壞力要比魔之歌聲更強,但只要無法命中,對她的影響反而要小得多,而且對方就算再次唱起魔之歌聲,她也可以重新拾起以傷換傷的打法,現在阿爾託莉雅也看出來了,對方比自己更害怕受傷。
已經黔驢技窮了的伊麗莎白?巴托裡在接連“發射”了三四十炮之後,開始感覺到自己有些中氣不足,積攢下來的超音波龍息也快要耗盡了。
於是她在又一次逼迫阿爾託莉雅做出相當大的閃躲動作之後,立即將古堡舞臺收回了自己的長槍中,然後拎起槍就打算逃跑。
“你這隻會躲閃的可惡兔子給我記住!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在逃跑之餘,伊麗莎白?巴托裡還不忘放下狠話,而窮追不捨的阿爾託莉雅則在後面大聲喊道:
“你哪裡都不要跑了,給我留下來吧!”
“以令咒下令:加速。”
一直遠遠地站在servant後面的埃及眼鏡少女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下達了命令,因爲她的果斷,消耗了一個令咒的lancer突然爆發出了比原來快四倍以上的速度,拽着她飛快地逃得無影無蹤。
“腿短”的阿爾託莉雅站在被lancer的超音波炮炸得左一個坑右一個坑的街道上,有些鬱悶地看着對方一閃即逝的身影,恨恨地說道:
“牛皮吹得震天響,結果見勢不妙就立即逃跑了。”
“沒關係,對方最多也只能再逃跑兩次。”
現在噪音消失了,楚軒也解除了消音魔術和防禦罩,帶着愛麗斯菲爾和貞德一同來到了阿爾託莉雅的身旁,只不過他的話仍然是寫在木板上亮給阿爾託莉雅看的。
沒能直接拿下lancer的阿爾託莉雅本來想要向楚軒和愛麗斯菲爾道歉,但楚軒卻提前堵住了她的話頭,於是她只能大聲說道:
“經歷了這次戰鬥,她已經不可能再對我構成威脅了。
雖然她的攻擊方式十分特別,但沒有一顆身爲戰士的心,她是絕對無法戰勝我的!”
“你的聲音太大了。”
楚軒再次更新了木板上的文字,然後直接舉到了阿爾託莉雅的面前。
“爲什麼還要寫字,幹嘛不說話?”
阿爾託莉雅繼續扯開嗓子大聲喊道,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音量比平時大了許多倍,就像是在和別人吵架似的。
因爲有着可以快速治癒任何傷勢的劍鞘,阿爾託莉雅身體上的創傷很快就會完全恢復,但巨大的噪音給她造成的感覺上的偏差一時半會卻難以消除,起碼在幾個小時之內,她都只能儘量“壓低”聲音說話了。
直到楚軒等人也乘着車離開了這片住宅區爲止,這附近也依然沒有出現普通人的身影,疾風暴雨一般的戰鬥其實只持續了一首歌的時間而已,等到周圍的人猶猶豫豫地摸過來察看的時候,除了一地狼藉什麼也沒有發現,更不可能找到在這裡吵得震天響的巨型音響。
結果,這場將許多住在這附近的中老年人都震出了腦溢血或刺激得犯了心臟病的戰鬥,被冬木市的新聞媒體定爲一場非法的搖滾演出,但是卻沒有任何搖滾樂隊表示對這次事件負責,去死去死歌的真正演唱者也成爲了搖滾界的一個永恆之迷,被當作“死亡皇后”崇拜着。
嘛……從某個方面來說,伊麗莎白?巴托裡的夢想已經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