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微的從葉軒的臉龐吹過,髮絲飛動,白色的衣角微微擺動,整個人立在風中,偶爾有一兩片樹葉悠悠落下。從眼角劃下,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
“起風了!”葉軒伸出手,一把夾住了從天空中落下的一片落葉,嘴裡,喃喃。
“哈哈哈~”他笑了,無比的猖狂的笑了。看着這空蕩的空間,葉軒彷彿想到了什麼,明悟到什麼,這一刻,他的心,不在執着,執着於放下。
放下,爲何放下。人活着,不就是爲了抓住一些東西。金錢,權利,美色。長生。無論是誰,都有牽掛,一旦放下,是不是連生命也放下了。
那些戰死沙場的軍士,在死後,仍各自爲戰,守護着自己一生所守護的那片故土。生前執着,死後也未曾放下,自己呢!又何必強求自己學會放下。
因爲有了牽掛,才活的充實,自己在強求放下的時候,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生命中不是什麼都可以放下的。
正所謂,一點通,則萬法通。這一刻的葉軒,心境前所未有的空明。他看向天地間的萬事萬物,彷彿都變了。
就連修爲,在吐納的過程中,居然有了自我鬆動的情況,此刻的他,幾乎可以很輕易地突破練氣七重,可是,葉軒沒有,在這樣的境界裡,突破,很容易,可是一旦突破,對於這樣的感悟必定大有損傷。修真界裡,數之不盡的修士突破之後,忘記了原本從心魔幻境中明悟的東西。這樣一來,倒是得不償失。
……
“小姐!我們過界了!”那出現在葉軒身旁的女子站在一處高山之上,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葉軒。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個白髮蒼蒼,佝僂腰身的老者。如果葉軒在這裡的話,一定可以一眼認出眼前這位佝僂老者,他,就是之前自己在風瀧鎮中救下的那個老者-林老。
“過界了?他們不也過界了嗎?”那女子沒有去理會林老的話,反而淡然的開口。
“小姐,我擔心……”話還沒說完,那女子便打斷了他的話。
“爲人詬病,那又如何?莫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們可以潛入。搞小動作,我難道也不可以嗎?”女子開口說道。聲音裡,充滿了霸氣。很難想象,這樣的話,是出自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而且,還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女子口中說出。
“可是……”林老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林老,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許琪彤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更何況,天塌下來,自然有人頂着,這一場博弈,我們一定不可以輸。”許琪彤開口道。
“可是,小姐,我們越是干擾,他就越難以成長,我怕!”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怎麼可以放任他受傷死去。”許琪彤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娥眉一皺,眼睛中,泛起了一灣小波浪。這一刻,一滴滴珍珠般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流下來,看着遠處的葉軒,眼睛裡,充滿了複雜。不知是爲什麼!這一刻的葉軒感到無比的心痛,轉過頭,看向許琪彤兩人的方向,可是,距離太遠,他看不見,只是,爲什麼?我的心會如此的痛!葉軒在心中暗自想到。
“他快甦醒了。我能夠感受得到。”許琪彤輕聲說着,落入林老的耳朵裡,卻響起一陣爆炸般的轟鳴。
他快甦醒了,代表着什麼!他不懂,可是,他知道一點,那個人一旦甦醒,帶給這片世界的,絕對不是和平與安定。畢竟,在很久以前,那個人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他快甦醒了!那我們?”林老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的眼睛裡。不禁流出恐懼之意。
“是的,我知道!可是,他不知道,我必須要幫他!”許琪彤直接無視林老眼中的恐懼以及難以抑制的驚恐。
“走吧!”許琪彤看着一臉驚恐不已的林老,淡淡地開口。
“對了,北澤來的那條大蟲是想打開風瀧鎮的封印是吧!”突然間,許琪彤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原本行走的步伐突然間停下,雙眼看向風瀧鎮的方向。
“小姐的意思是?”林老看着面無表情的許琪彤,開口說道。
“憑他的實力,想要打開封印,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完成的,到那個時候,恐怕它就成爲落霞宗高層的刀下亡魂,既然如此,我們何樂而不爲,助它一臂之力。”許琪彤淡淡地開口言道。
“可是,風瀧鎮的封印不該現在破除的!”林老開口說道。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老奴不敢!”
“不敢還是不能?”許琪彤的目光一瞬間變得犀利無比,這一刻,她的目光就彷彿插入林老心間的兩柄刀子,在那樣的目光之下,他居然生出了恐懼之意。多少年了,從自己成道以來,可曾有過如此對待。
可是,面對許琪彤,他那樣修爲參天的老者不過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千年的修行,所達到的地步卻足以震古爍今。
“我知道了!”林老應了一聲,隨即,整個人就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在天地之間,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只剩下許琪彤一個人在崖頂上。
“總有一天,我會再一次遇見你!”許琪彤看了一眼此刻密林之中的那個男子,隨後,彷彿想到什麼,目光裡漸漸充滿了追憶。不久之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崖頂之上整個人,不知所去。
與此同時。
“是錯覺嗎?”葉軒微微皺着眉頭,之前他明明感受到一股不弱的精神力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在掃描自己。可是,這樣的感覺僅僅只存在了一瞬間,之後,就如同從不存在一般消失。只是這樣的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是你嗎?”葉軒喃喃,他的頭腦中再次浮現出許琪彤的影子,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自己一定還在其他的地方見過他,可是,一時間卻無法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