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形勢尚未明朗之前,暫時依附於強者,維持一種隨時可以打破的平衡,是他現在的主要方略。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還實在太過淺薄。在霍格沃茲學院的外面,還有什麼,他所知道得實在太少了些。他是一名奧術師,不是一個僅僅需要服從命令的戰士。
“張良,你在不在。”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讓陳平吃驚的是,他竟然沒有覺察到對方的到來。
“哈利,你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重要事吧?”陳平打開了門,將他迎了進來道,能夠有本事瞞過他的感知的,也只有哈利的那件神器斗篷了。(附帶解釋一下,哈利的斗篷並不是真的不能被魔法識破,而是必須用非常強大的偵測魔法盯着看,這其中還不能有阻礙。比如哈利穿斗篷在門外,陳平在室內,中間隔了牆的話,那麼即使是陳平的感知,也是感覺不到哈利的。)
“嗯,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和赫敏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找你談談。”哈利一臉嚴肅地道。
“進來坐下說吧。”
陳平揮了揮魔杖,桌子上出現了兩杯冰凍的南瓜汁,這是他研究了大廳餐桌上的傳送法陣後,整出來的一個法術,只要在學院範圍內使用,就可以在特定的地方生成一個臨時的食物傳送陣來。
“是這樣的,哈利脫下斗篷,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道:“有些不對勁,上次我們談起了克勞斯先生的事後,我問了伯希關於克勞斯先生最近的動靜,但是他說克勞斯先生還在休假中,而且他經常收到克勞斯先生的親筆指示。”
陳平的嘴角彎了起來,不得不說韋斯利家族的幾個孩子都不是什麼傑出的人物,如果換了是他,自己領導這麼長時間病假,怎麼也會上門探望個一兩次。然後只要那腦袋裡不是真裝的漿糊或大便,總會發現些什麼。
“我也覺得這次克勞斯先生的病時間太久了,於是我和我的一位長輩交換了一下意見。按照他對克勞斯的理解,克勞斯先生是個非常有事業心和權力**的人,像這次的三巫盃賽這麼重要的活動,只要他還神智清醒,怎麼都會來看的。什麼讓伯希來擔任裁判這種事,是不會發生在克勞斯先生身上的。”
陳平並不知道哈利所說的長輩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但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沒有說話,而是示意哈利說下去。
“你知道嗎?克勞斯先生曾經擔任過魔法法律部門的部長,即使是伏地魔勢力最猖獗的時候,他都站在公開反對伏地魔的第一線。他魔力強大,提倡使用暴力來反對暴力,後來,食屍者們抓了他的兒子,但是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麼,他審判了他的兒子,並最後將他送進了阿茲克班!一年以後,他的兒子就死了,而且,他的妻子也因爲這事受到了打擊,在他兒子死後不久也死了。就這樣,克勞斯啥也沒有得到,他還以爲他會得到呢。”
哈利喝了口水,用手背擦擦嘴,“本來他是要做魔法部長的,但是,兒子死了,妻子沒了,家庭變得玷污了,他的名聲下降了。他兒子一死,人們開始嘆息這麼好的一個少年怎麼會走上迷路。這麼一來,人們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父親不關心他。結果康奈利-福吉登上了寶座,克勞斯被踢到國際魔法交流合作部門。”
“我想我明白了,從盧娜那裡得到的消息和你說的很接近。從我們得到的消息,我們初步可以判斷出克勞斯先生可能是被禁錮或者控制了。我想我們應該在近期和鄧布利多院長談一談,現在我們少的,是拿得出手的證據。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的。”
陳平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道:
“先把這事放一放,和我仔細說說你的故事吧,關於你和那個人的部分。”
“那個人,你是說伏地魔?”哈利問道。
“哈利,沒有人警告過你嗎?不要隨便提那個人的名字。”陳平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肅聲道。
“怎麼了,確實有人警告過我,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麼?”哈利吃了一驚,有些不在乎地回答道。
“哼,你們以前的黑魔法防禦課都教的什麼東西,這些重要的忌諱都沒有人教你們麼?”陳平不滿地吐糟道。
無奈地看着哈利一臉茫然的神色,陳平解釋道“對於一名巫師來說,有三樣東西是具有特殊的魔力的,你知道麼?首先是巫師的私人物品,包括血液,毛髮,最近穿過的衣物等等,第二樣是巫師的名字,第三樣是巫師的生日,我們中國人稱爲生辰八字。如果你的敵人是一個足夠強大的巫師,那麼這三樣中的任何一樣或幾樣被對方所掌握,他就可以對你施放詛咒,跟蹤你的行蹤,甚至直接施法殺掉你。”
“你說得是真的?”哈利驚訝地道。
“嗯,比如血液是強大的施法媒介,尤其是仇敵的血,如果我是你的敵人,我手上又有你的血的話,我可以通過它直接在數公里外對你進行詛咒。或用它來製作對你致命的魔法藥劑,武器等等。巫師的生日是施展靈魂定位法術的媒介,在我國古代,一名叫陸壓的神明,將他的對手,另一名叫趙公明的神明的生辰八字放到草人中,然後用七天時間釋放了一個強大的詛咒法術,將對方的靈魂與草人綁定,最後用箭射草人殺掉了他的對手。當然,這種法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但魔法的力量是沒有邊界的,所以永遠不要讓你的對手充分地瞭解你。”
“那麼名字呢?”哈利緊張地問道。
“一個強大巫師的名字同樣是具有魔力的,根據其魔力的高低,他能夠覺察到那些唸叨他名字的人,魔力越強大,能覺察到的內容越多,一個具有強大魔力的巫師至可以在你念出他的名字後,直接確定你的位置,然後直接將他的投影或分身降臨到你的附近來追殺你。所以,不要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隨便說你的敵人的名字。”陳平道。
不是每個人都敢像陳平這樣一口一個“密斯特拉在下”的,在託瑞爾衆神管轄的區域,敢這樣做而且會這樣做的,除了那些同爲神明化身的傢伙,恐怕也就是陳平這個異類了。
“不過也不必太緊張。”
見哈利被嚇得夠嗆,陳平也笑了笑道:“要施放這類的魔法,不僅巫師本身要具備足夠的實力外,對魔力的消耗也是很可觀的,要做到我說的那樣,憑着幾滴血要人的性命,估計起碼也要鄧布利多校長那樣的實力,還要對方沒有能力反抗吧。”
“反抗,怎麼反抗法?”哈利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大凡這類法術一旦開始運行,受術者就會有所覺察,然後便可以用對應的一些法術進行反制,所以我們巫師如果發現自己心神不寧,頭疼腦熱之類的症狀,一定不能掉以輕心,這很可能是某個與你敵對的巫師在開始施法了。”陳平淡淡地解釋道,“至於如何反制,方法很多,但原理都是類似的,大致就是找出對方的施法工具,位置,並加以打擊就是。”
言者無心,聽着有意,陳平說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的這番話給哈利帶來了多大的觸動,但他清楚地發現,在聽他簡單地說了關於追蹤和詛咒法術的一些基本知識後,哈利的神色明顯變了。
“哈利,你怎麼了?”陳平發現了哈利的異樣,停了下來道。他對原著只不過有着一絲模糊的記憶,這決定了他不可能像是一個先知一樣什麼都知道。他所具有的知識和閱歷,更多地來自於他在託瑞爾世界那一千多年的經歷,以及他的老師,伊奧瑞姆的教導。
“沒什麼,這兩天有點不舒服,頭上的傷疤,又開始疼了。”哈利伸手摸摸額角上那道閃電一樣的傷疤,皺着眉頭道。
“讓我看看怎麼樣?”陳平聽說過他頭上疤痕的故事,不免有些好奇地道。
他伸出手,撥開了哈利的頭髮,將手指輕輕地按上了哈利的疤痕,他的眼中,有銀色的光華閃動。
“呯”
像是被閃電劈了一般,陳平坐着的椅子一下子四分五裂,他悶哼了一聲,鼻血像是兩條紅色的小蛇,從他的鼻孔中流了出來。
“密斯特拉在下,這是靈魂衝擊!”陳平心裡咒罵了一句道。
他用魔杖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止住了流血,在他的左手手指上,赫然是一道淡淡的焦痕。
“張良,怎麼了?”哈利看到陳平哼哼着從地上爬起來,和平日裡的一臉從容不同,這次陳平的表情,是少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