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高先達與島田半藏說,“你們現在就尋找機會潛伏進城中吧。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將織田信長的腦袋給我拿來。但是對方的三個人都很厲害,恐怕不好對付。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將鳴海城的城門幫我打開。讓士兵們殺進城去。”
“可以。”島田半藏點頭道,“如果城門開了,我會向天上放炮發信號。你們在城下提前做好準備。”
“可以。”高先達點頭。
他給木下滕吉郎一個和談的條件,有很大原因也是爲了麻痹他們。
織田信長真能投降的話,當然好,但是高先達在見到權五郎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讓忍者三人組幫忙攻城的準備。他是不能接受將鳴海城拱手讓給織田信長的。織田信長絕對不是一個能居於人下的人。
沒想到木下滕吉郎竟然還給自己送出了一份大禮。要說服權五郎很容易,但是要說服島田半藏恐怕就難了。這把鐮刀對與島田半藏來說,可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證物。
等他們走後,高先達便通知下去,讓鬆平元康帶領部下晚上不要卸甲,做好戰鬥的準備。
“大人,你莫非是準備夜襲?”鬆平元康問道,“在夜裡攻城與兵法不合啊。天黑的情況下,士兵們更加看不清楚城堡中的機關。而如果照明的話,最起碼總要拿個火把,佔了一隻手,對戰鬥來說非常的不利。”
“這我當然知道。”高先達道,“我又沒讓你們打着火把爬城牆。織田信長不是喜歡夜間劫營嗎,我們這次就提前做好準備。”
高先達怕消息泄露,影響到島田半藏的潛入,所以即使對鬆平元康,他也沒有說實話。
鬆平元康自是不解,道:“可是他們前幾天剛剛劫過營,被我們殺了個大敗虧輸,恐怕今天晚上未必敢來吧?”
“那可不一定,”高先達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們雖然劫營失敗,但是並沒有傷及根本。他們派了使臣前來,表面上是來談和的,說不定就是在麻痹我們。我們不得不做好提前準備。”
高先達相信,對方的那個春三郎是個戰術家,很喜歡使用詭譎的戰術。雖然織田信長派了使臣前來,但是高先達的條件,對方未必能接受。今川家的援兵還在陸續到來,所以如果拖時間的話,織田家還是處於不利地位的。所以出爾反爾,打心理落差,若想偷營劫寨,很有可能就是在今晚。
當然,他們今晚如果不來的話,高先達也沒有什麼損失。真正的勝負手,要看忍者三人組在城中的活動情況。
高先達現在畢竟是今川家的家主,是這支軍隊名義上的統帥。而且高先達也並沒有讓三河的士兵們前去送死。所以雖然鬆平元康覺得高先達有點過分謹慎了,但是提前做好防備也沒有什麼損失。
於是他便命令下屬,今天晚上都不許將盔甲脫下來,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誰知道,天剛擦黑,從鳴海城上又順下來了一個人,說要求見高先達。
“你又是誰?”高先達問道,“織田信長是準備開城門投降了嗎?”
“回大人,我是佐久間信盛大人的使者。”那人滿臉堆笑,一臉的諂媚。但是高先達能夠看得出來,他對高先達並沒什麼好感。
“哦?有什麼事嗎?”高先達一下子來了興趣,這件事情現在越來越好玩了。明知道對方是騙子,他還是要跟對方玩下去。
“佐久間大人收到了木下大人的通知,讓我來問一聲,是不是誰將鳴海城獻出來,誰就能做鳴海城的城主?”那個人問道。
“我並沒有說過獻城這樣的話。”高先達道,“我要的是織田信長的人頭。如果只是口頭表示歸順,實際上還需要我的士兵們浴血攻城,那麼這樣的勝利我不接受。”
“果然是這樣。”那個人諂笑着,“佐久間大人已經暗中聯合了家中的重臣,在謀劃此事了。只是織田信長身邊貼身的侍衛非常厲害。現在城中風聲鶴唳,他也有所警覺,不是特別信任的人,根本難以接近織田信長的身邊。這次佐久間大人就是派我出來確認一下,希望大人您稍安勿躁,不要攻城,給我們一個準備的時間。佐久間大人一定會給大人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佐久間信盛是織田信長家中的老臣,作爲家老,地位在織田家能排進前五。在織田家中常有進攻柴田、後退佐久間的說法。
進攻柴田,就是說柴田勝家擅長帶頭衝鋒,攻城略地。而後退佐久間就是說他擅長在撤退的時候進行殿後。反正也是一員勇將。織田信長這次在鳴海城下駐紮的三支方隊當中,其中有一支就是由佐久間信盛所率領的。
只不過在面對鬆平元康的三河軍的時候,這支方隊被擊潰了。他現在手下恐怕已經沒有多少可以使用的人了。他料定自己這次失敗之後,在織田家的地位肯定不如從前了,所以不如早早地與高先達聯繫,提前做好準備。
不過他是真心投降還是假意投降,對高先達來說都不重要。所以高先達冷冷地說:“時間我可以給你們,但是不會太長。三天之後,我們今川家的援軍就要到了,那時候,如果還沒有消息,我們就會正式對你們發動進攻。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個人連忙笑着答應,“三天之內一定回覆!”
在得到了高先達肯定的答案之後,他便離開了。
當然,岡崎城內的援軍不可能這麼快到來。高先達派去的騎兵到現在還沒有回信。雖然高先達並不擔心岡崎城反水,但是一時半會兒之間,援軍是不會到來的。
高先達告訴這個人,他三天之後就會發起進攻,一方面是給城中的人以威懾,一方面也是要安撫他們。最起碼三天之內,他們不會擔心高先達進攻了。
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怎麼對付織田信長上了,那麼也就沒有心守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