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這邊的小算盤正打得得意,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而且陣仗不小。
“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先達急忙衝出營帳。
“着火了,着火了!”士兵們在大聲的喧譁,而且急匆匆地四處奔走。
“都不要亂!”高先達大喝一聲,但是看樣子火情比較嚴重,三河的士兵們本能地沒有聽從高先達的命令,依然在自顧自地前後奔走。
高先達向後望去,果然已經燃燒了起來,火苗子躥得老高,竟然是糧草庫被人點着了。而且有不少的士兵營帳也已經被附帶着引燃了。那些營帳也是簡單的草木結構,眼看便是一片越燒越旺的火海。
士兵們穿梭在火海之中,蒐集各種能找到的存水進行滅火,但是卻無濟於事。
一時之間,人仰馬嘶,場面非常混亂。
這麼大的火,絕對不是伙伕一時的疏忽所能造成的。這種經久不息的大獲一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混賬!是誰幹的?”高先達推開了幾個慌亂的足輕,衝到了鬆平元康的營寨。誰知裡面已經空了,高先達又詢問了附近的幾個足輕,也完全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高先達只得又快速趕到騎兵隊中,忙着收攏自己的隊伍。這裡畢竟只是一個臨時的營寨,糧草燒了也就燒了,只要人沒事就行。
騎兵隊的狀況還好,他們算是高先達的近衛,都駐紮在了高先達的附近,而且提前做好了戰鬥準備。高先達在他們之中的威信很高,大聲呼喊了幾次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本能地聚攏在了他的身邊。
高先達很快就找到了騎兵隊長,讓他按層級向下頒佈命令,開始組織大家列隊撤離。然後高先達率領大家趕快上馬,離開了火勢最兇猛的地方。到了這個時候,性命纔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物資,財寶,全都不重要了。
所以除了幾匹離火源比較近的戰馬因爲突然受驚,而痙攣受傷之外,高先達的騎兵部隊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但是鬆平元康的三河部隊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在這個時候可不聽高先達的調遣。而且那裡有八百多人,全都各自活動起來,相當的混亂。
這時候,趁着混亂,從鳴海城中殺出來了一支隊伍,向着高先達的營帳就衝了過來。
爲首的,是一個身穿重甲的戰士。正是與高先達在城門之下曾經交過手的那位。聽木下滕吉郎說,他是這個三人組中的領頭人,他的名字應該叫做楓太。
他的臉上帶着頭盔,看不清楚表情。身高怕是有兩米開外,身材非常的魁梧,肩寬背闊,穿着一身帶着倒刺的重型板甲,看樣子輕不了。遠遠看去,方方正正的,就好像一臺會移動的電冰箱。
能穿這樣盔甲的人,護甲值一定不會低了。而且他的力量也很驚人,能夠把高先達生生從城門下撞飛出去,即使是藉助技能的效果,他的基礎力量也絕不會低。
高護甲,高力量。這就是一個標準的肉盾。
他的左手護臂上有一個圓形的小盾牌,只夠防護頭臉或者胸口,但是非常的靈活,並不會影響他的行動。
此時已經有士兵意識到織田家正在趁亂向他們進攻了,所以拿起了弓箭向他射了過去。即使是射到了他的身邊,他用左手的小盾也能輕易地將弓箭撥擋開去。那面小盾,就好像是他胳膊的延伸一樣。
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提着一把巨斧。這把斧子的大小介於單手斧和雙手斧之間,斧面非常的巨大,但是斧柄並不是特別的長,楓太只用一隻手就能將它提在手裡。但是如果他想用雙手揮舞來增強傷害,看起來也絕不會顯得突兀。
足輕射來的弓箭即使沒有被他撥擋開來,射在他的盔甲上面,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根本連讓他的步伐緩慢一下的作用都沒有。
他很快地便衝到了今川軍的跟前,面對着一個迎擊的足輕,擡手就是一斧。
他的這個斧子可比日本刀的威力還要大多了。不只是鋒利,而且非常的沉重。只一下,就將那個足輕從頭到尾,一下子劈成了兩半。隨後他毫不停頓,立刻衝向了下一個倒黴蛋。
他不但是一個肉盾,竟然攻擊力也這麼厲害?
高先達不由得有些吃驚。看情況,這個傢伙無論是防禦還是攻擊都不比自己來的弱,衝進戰陣之中,不亞於一輛移動的坦克。織田家既然有這樣的高手,爲什麼不早一點派出來呢?如果當初兩軍交戰的時候,有這麼一個大殺器衝入戰局,恐怕勝負還說不定呢。即使不能獲勝的話,最起碼士氣不能崩塌得那麼迅速。
但是這一次,形勢就徹底地反過來了。
在楓太的身後還跟着二百個身穿盔甲,手拿長槍的武士。這回就輪到他們隊列整齊地衝進今川家混亂的營地了。面對星星點點雜亂無章的反擊,他們整齊的長矛連續刺出,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當然,高先達鬆平元康的三河士兵提前做好戰鬥準備還是有用處的。
雖然他們大部分忙於救火,但是畢竟省去了穿盔甲的環節,只要抄起旁邊的長槍,就能進入戰鬥狀態。
在遭遇到了初期的減員之後,鬆平元康的手下終於集中在了一處,開始對織田家的部隊進行有效的反擊。
當然,他們的這種集中還是圍繞在鬆平元康的周圍的。
高先達雖然已經撤離,但是在旁邊看的清楚。鬆平元康此時所在的位置,已經裡營地着火的位置有很長一段距離了。
也就是說,在發現着火的第一時間,鬆平元康就在手下的護送至下,撤離了營寨,留着手下的士兵撲救烈火,他自己保命纔是第一位的。
“這個老烏龜……啊不,”高先達意識到鬆平元康此時年紀尚小,“這個小王八!他的保命意識怎麼這麼強啊?怪不得他能把比他強的人全都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