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奴家心中,郎君可不是一位猶豫不決的人,今次卻爲何遲疑了呢?”立身竹林之中,婠婠笑靨如花,眉目如畫,看着君簫染,輕聲道。
君簫染無奈聳了聳肩,苦笑道:“若換着其他事,我君簫染定當不會猶豫,可此事卻着實爲難!這事事本應以夫人你爲先,可華山派令狐沖可是未來華山派的掌門,此人與田伯光的關係又是如此密切,倘若除掉田伯光,難保這位未來華山掌門不會有想法。夫人,爲夫一時難以做出決斷,不如由夫人你來決斷如何,未來不管結果如何,爲夫都不會後悔!”說着,君簫染伸出左手,半摟抱着婠婠的嬌軀,神色堅定。
婠婠眉目之中一閃而過異色,他可想不到冷血無情的君簫染今日竟然如此會變通,竟乘着這個僞造的身份大佔自己的便宜,不過令婠婠感覺欣慰的是君簫染知道適可而止,僅僅只限於摟抱而已。
田伯光深吸了口涼氣,望着眼前這位美豔動人,而今即將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女人,心中複雜至極,面上亦流露出請求手下留情的意思,至於結果如何,田伯光也感覺自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此時此刻的婠婠在田伯光看來只顧着與君簫染眉目傳情,並未理會他的眼神,只見婠婠伸出纖纖細手,指了指君簫染的胸膛,頭貼在君簫染耳側,柔聲說道:“郎君只要遵循本心即可,至於他事,未來妾身願與郎君一同承擔,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君簫染神色動容,輕輕拍了拍綰綰的粉背,輕聲嘆道:“此生可得到婠婠您的傾心,君簫染平生無憾了!”
劍光一閃,長劍如虹,飈射出一道絢爛劍芒。
君簫染平靜揮劍,作出了最後的審判!
剎那間,隨着那一閃劍光,手拄長刀跪地的田伯光,立刻人頭兩分,鮮血停滯了半晌,隨後才飈射三丈。
濃濃的血腥味灑滿了竹林。
————
眼前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得沒有一點預兆!而且君簫染的劍也實在太快,快得田伯光的頭顱被斬下之時,還保持着一副對生存的期望眼神。
一側以旁觀者眼神望着眼前這一幕的婠婠亦是愣神了半晌,他沒有想到君簫染出手竟然如此果斷,在出手的前一刻竟然不給這位華山劍派未來掌門令狐沖的至交好友田伯光以半點言語的機會,直接一劍斬下,堅決果斷,乾脆利落,直接斬下了田伯光的項上頭人。
江湖之上想除掉田伯光的人不下千人,許多人都曾嘗試過除掉田伯光,還有許多人都發出天價懸賞取下田伯光的人頭,然而那些想除掉或已經行動除掉田伯光的人,不是被田伯光殺了,便就是連田伯光的一丁點蹤跡都尋不到,只能夙興夜寐,唯有在夢中除掉田伯光。
而這個江湖之上極其困難的事情今日卻被君簫染輕而易舉做到了,君簫染對付田伯光一共用了三劍。
前面兩劍將田伯光重創,以至於連逃生可能都被斷絕!最後一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刻斬下了田伯光的項上人頭。
君簫染默默將帶血的劍擦拭乾淨,收劍,面上沒有流露出一丁點興奮也沒有流露出一丁點喜悅的情緒,神色非常平靜,淡漠,唯有在回頭望着有些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婠婠的時候,君簫染面上才帶上了少許笑容,道:“夫人,惡賊田伯光已死,難道夫人還有慈悲心腸爲此人建立衣冠冢嗎?”
婠婠腳步輕踮,高天之上如仙子降塵,落在君簫染身側,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田伯光,用腳輕輕踮了踮田伯光的腦袋,隨後望着君簫染,輕聲嘆道:“我看得出,原本你本不想殺他的!”
君簫染道:“不錯,我本不想殺他,因爲我不想招惹麻煩,而且這個人本身還有利用價值!呵呵,可惜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有何利用價值,而且還竟然敢喪心病狂提條件,還生出威脅之心,如此禍害焉能不除掉?當然啦,更重要的事情便是對我君簫染未過門的妻子還生出覬覦之心,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可以存活在這世上呢??”
前面幾句,婠婠都還聽得非常認真,至於後面一句,婠婠忍不住跺了跺,狠狠斜瞥了君簫染一眼。但卻沒有沿着那個‘君簫染未婚妻子’玩笑式話題之上繼續探討下去,反而有些好奇問道:“據我所知,這個萬里獨行田伯光除開與華山派令狐沖有一點交情之外,便就僅僅只是一個無惡不作,採花劫色的強盜而已,他竟然還有利用價值?”
“好人有好人的用處,壞人有壞人的用處,此時此刻,我們正式需要用壞人的時候,因此田伯光就自然有田伯光的用處了!”君簫染笑吟吟說道。
婠婠有些許明白君簫染的意思,但卻並未全然明白,道:“可否請君公子說得再詳細一些呢?”
君簫染輕聲一笑,繼續解釋道:“倘若田伯光在此時膽大包天竟然在洛陽城中攪弄風雲,在慈航靜齋等正道勢力面前動土,甚至調戲慈航靜齋的正道仙子師妃暄,你說會不會引起慈航靜齋、小林寺、流書天闕的人羣起而攻之,欲誅殺之呢?倘若事情演變如此,那魔門是不是可以在這段時間保持極大的隱匿呢?”
“只不過可惜,田伯光只不過是一個表面上的聰明人,而不是一位真正的聰明人,他並未明白自己真正的價值!一位不明白自己真正價值的人,倘若利用他,那遲早會被他反叛,既然如此還不會立刻殺掉,以免被反咬一口。”
“原來如此!”婠婠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難道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便沒有其他原因了嗎?”
君簫染笑了笑,“當然有,可不是剛纔這個不知好歹的田伯光竟然講主意打在了我未婚妻身上了嗎?這樣的人不管是否有利用價值,遲早都必須死!”
婠婠笑靨如花,嬌軀輕輕貼着君簫染的後背,嬌聲道:“有君公子這句話,就算讓婠婠立刻死去,婠婠也此生無憾了!”
“無憾了就好,不過死就算了,現在婠婠夫人對夫君還是非常有用處了,現在即使魔門其他六位高手都死了,也絕對不能死掉夫人您。”君簫染淡淡一笑,開口迴應道。
至於這位魔門妖女的言語,在君簫染看來或許這其中十句之中有一句是真,那自己也不能信。因此對於婠婠那番幾乎可以算得上表白心跡的言論,一點也不記掛於心。
“現在田伯光已死,那君先生可有什麼其他的計劃呢?”
君簫染道:“田伯光這一手棋只不過是我剛剛纔想到的,至於他是死活都不會影響洛陽城的局勢,只不過往後這個田伯光的生死可能要給我帶來一些麻煩了!至於其他的計劃,此地並非言談之地,你我先去你的小築在去談吧!”
————
路上,婠婠與君簫染隨口閒聊,兩人之間其實也沒有太多可以聊天的地方,兩個人身上都懷揣着諸多秘密,因此兩人的聊天基本之上也就都點到爲止,不多作深入探究。
“先前聽君兄說起除掉了田伯光有些麻煩?這麻煩可是指華山未來掌門令狐沖!”
“令狐沖?婠婠姑娘是太高看他了,還是太小看我了!一個小小的令狐沖哪裡值得我生出忌憚之心!即使令狐沖繼承了華山掌門席位,也難以動我分寸!而且令狐沖也應當清楚一件事情,就算他與田伯光的關係再好,田伯光也只不過是一個武林之中人人喊打的yin賊而已!當然,倘若他硬生生要講義氣出手,順手解決這位不識好歹的華山新秀也不過彈指間的事情而已!”君簫染不屑一顧,輕笑道。
“既然如此,這個田伯光還能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呢?”
“令狐沖雖然不能給我帶來什麼麻煩,不過倘若令狐沖這傢伙執意爲田伯光報仇尋上我,那我就自然不得不動手!因此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創。田伯光在江湖之上無牽無掛,沒有什麼關係,但令狐沖的關係卻不俗,因此以婠婠姑娘的聰明才智應當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據說令狐沖是華山掌門嶽不羣與其夫人甯中則極其看中弟子,倘若令狐沖重創,那華山派恐怕要與君公子糾纏不休了!這嶽掌門修煉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幾乎即將修煉之巔峰境界,內功修爲深不可測,倘若被這人纏上,那君公子可就麻煩了。”
君簫染衝着一臉笑吟吟的婠婠搖了搖頭,道:“婠婠姑娘何必如此接二連三的試探呢?嶽不羣爲人正直,剛猛果斷,因此絕對不會做出包庇弟子的事情。倘若嶽不羣知曉令狐沖是因爲了田伯光而向我尋仇,不將令狐沖逐出師門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會尋我的麻煩!我擔心得可不是嶽不羣,而是令狐沖的另外一個師傅,也是真正傳授令狐沖真正本領的師傅!”
華山劍派近年來雖然人才凋零,但卻沒有那個門派敢打華山派的主意,。原因並非因爲其他,而是因爲一個人,一個劍法超凡入聖之人,此人便是華山派掌門,嶽不羣的師叔風清揚。
昔年,白雲城主葉孤城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睥睨天下諸雄,何等傲氣豪情!葉孤城小視幾乎天下俊傑,但卻唯獨不敢小看華山劍派的風清揚,這位隱姓埋名已久,如獨孤求敗一般已是傳說中的絕代劍客。
“風清揚,這的確是一個難纏的人物啊!”婠婠輕聲嘆道,對於風清揚,魔門雖然不畏懼,但卻也不願意輕易招惹這位絕代劍客。
君簫染笑了笑,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銳芒,輕聲喃喃道:“倘若令狐沖真不識趣,那除掉他劍挑風清揚又如何呢?我也想見識見識他的獨孤九劍是否已經盡得獨孤求敗之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