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半捲簾,樑間檐下新燕還,翠墨落彩箋。
再說宋師道自離開東溟派之後,方纔後悔無比,宋師道下船之後,接到九重樓情報,大儒王通壽宴起,四方者雲集,而宋師道身爲一方之主亦是接到了請帖,如果宋師道所料不錯的話,東溟派分明也接了請帖,也就是說,東溟派本來就有人將前往,多半是東溟公主單婉晶,也就是宋師道本能夠搭乘順風車的,此際卻苦逼的趕路。
至於說不去,宋師道到是沒有這想法,一方面,宋師道已經出了揚州,前往一趟,亦是順便之事,另一方面則是王通的地位使然,王通,儒家傳人,高門世家王家嫡系。就僅僅兩個身份就代表了其所具有的巨大能量,因此宋師道前往一趟,亦不會失了身份。而且,最主要的是,身爲一方之主,結交天下人才,去此次宴會,卻是正是正確的選擇。
宋師道在雨中身如清光電掣,周身分明無真氣流轉的跡象,帶起的狂風卻將傾盆澆下的大雨朝天倒卷,而無一滴能落到他身上。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見,必定會震撼莫名,感嘆此人功力恐怖至極。
宋師道在雨中瘋狂趕路中,卻陡然發現。
渺渺雨霧之中,一條優美倩影隱隱綽綽,其人身法飄逸如仙,足不沾塵,風雨不能侵,宛似從仙境降入塵世的精靈。見到如此佳人,宋師道忍不住朝着佳人方向飄去。只因爲在雨中模糊打量了一眼,就忍不住不斷接近。
然而,那雨中女子,缺好似是察覺到宋師道的迫近,佳人她身形微頓,瑩白如玉的手掌上忽的多了一隻玉簫。
玉簫婉轉,一縷清音忽然飄起。
這一縷清音,似從地平的遠處緩緩升起,然後保留在那遙不可觸的距離,充滿生機地躍動,在疾風驟雨下綿綿迴盪,簫音柔和得如同清風拂面,又似海邊輕輕鼓動的浪潮,忽高忽低,充滿了空靈清澈的意味,彷彿在一瞬間,將整個暴雨籠罩下的天地化作了空山靈境,世外桃源。
然而,突然,佳人身後處驟然升起一道悠長嘯音,其音如天歌,驀地令整個世界再度生動起來,朝狂風急雨中灌注了活力,那空山靈境的祥和意味陡如鏡花水月般破碎開。
嘯音戛然而止時,宋師道倏地飛身落下,與那雨中精靈般的少女並駕齊驅,笑道:“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姑娘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精靈雨中少女長髮垂腰,只觀其側臉就有一種秀逸出塵,不入凡塵的奇異魅力,她似乎幽幽嬌嘆了一聲,驟然加快身形,掠入不遠處一座避雨亭內。
此刻女子方纔別轉嬌軀,首先映入王動眼簾的是一對含嗔帶怒,燦若天星的眼眸,只聽她動人的聲音響起:“你這人好沒道理,我明明已在簫音中告訴你別再跟來,纔不信你聽不出來呢!”
宋師道幾乎與石青璇同時進入亭中,聞言笑道:“師道於這雨中,遇姑娘這般如詩佳人,卻是不忍錯過呢。”
說話之間,他亦開始打量面前精靈般純澈的少女。
雨中精靈少女眸光璀璨,亮如天星,雙眼中有種永恆般神秘而令人傾倒的風采,但她本應完美無瑕的容姿,卻給一個高隆得不合比例的鼻子無情破壞。
少女緊盯着宋師道神色變化,眸子裡閃動着狡黠之色,似乎想從後者臉上看到驚訝,遺憾,失望的表情。
她語氣則淡然無波:“現在你已見到我,是否感到不值?”
宋師道笑道:“我自幼一雙眼睛自帶神通,尋龍望氣,探真問道,無所不能,非我自誇,若論易容之術,當今世上已無一人能瞞過我雙眼,便是魯妙子也不行,是以姑娘這點掩飾在我瞧來實是粗陋得很。”
說着,宋師道他一點也不客氣,忽的朝着雨中少女面前一抓,只見到虛影一閃,雨中精靈少女卻陡然消失在宋師道眼前,已經距離宋師道幾米之遠。
“姑娘好輕功。”宋師道輕輕讚歎。
精靈少女道:“你卻教我失望得很,原以爲名揚天下,一方霸主的宋閥少主宋師道是一方豪傑,誰料你竟是如此無禮的人。”
宋師道笑道:“那是因爲別人視姑娘爲神仙中人,是以不敢無禮,但我卻知道你只不過是個愛玩愛鬧,會哭會笑,調皮搗蛋的小女孩罷了。”
雨中佳人像是被他的話勾起了回憶,臉色微微一紅,白了他一眼道:“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而且你也不比我大上幾歲。”
“我的經歷是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宋師道目光移轉亭外雨幕,神容平靜得好似一方深不見底的幽潭,給人神秘莫測偏又想去探究的感覺。
佳人眸光微動,一剎那間竟似從對方身上看到幾分石之軒的影子,不由眼神肅然:“你和石之軒有何關係?”
宋師道笑了笑道:“邪王大名如雷貫耳,總有一日我會尋他交手。”宋師道感覺一陣好奇,沒想到,眼前姑娘居然認爲自己跟邪王有關係,難道她認爲自己是邪王的徒弟。
而正在宋師道說話之間,陡然之間,宋師道眼前的佳人逐漸消散,隨之一股遙遠之音遠處傳來:“我叫石青璇”。
“石青璇,幻魔身法,有趣有趣,果然厲害,果然美麗。”看着飄散在空中的佳人,宋師道楠楠道,亦朝着雨中漫步而去。如果他想得不錯的話,不久二人又將見面,再次見面,可不會再輕易放她離開。
一念之間,宋師道想着雨中精靈少女的音容之貌,不由的陣陳微動,對於前往王通壽宴更加急切起來,就宋師道所知的,石青璇會出現在壽宴上演奏蕭曲,而同時,對於另一個名揚天下的大家尚秀芳好奇起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此時尚秀芳也應該在洛陽曼秀摘吧,看來要去一趟了。”隨着宋師道的自語話落,整個身影已經朝着遠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