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正的機會,也不是沒有。這些東西,如果發到上邊,那你們的損失,可不是一萬兩萬的事了,那可是要丟飯碗,受處分的事情問題了。”水中文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薛漢中心中一緊,沒想到,就這件事,居然讓這人給抓住把柄了。他奶奶地,今年怎麼這麼倒黴呢?我當了二十年村支書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記者,這世道啊,真是爲了錢,不擇手段啊。
“水記者!”薛漢中這樣稱呼省報記者水中文,但是,突然又覺得不妥,可是,也沒有別的稱呼啊,“水記者,我們這裡啊,貧窮落後,還是第一次來了像您這樣的領導,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你千萬要多多包涵呢!”
薛漢中一味地道歉,這水中文依然面不改色,看來,這人幹這種勾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包涵,包涵,我當然包涵了。可是,你們這是大事呀,是違反國家規定的大事,這事情,國家三令五申,要堅決杜絕,堅決反對,你們這是撞在槍口上了,上邊一旦知道,誰都救不了你啊!”
水中文的話,讓薛漢中的額頭上,浸出了一層細汗。他不知道,這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聽這人的口氣,好像挺嚴重的。
“水記者呀,這事我們還有一定的餘地吧,你這幾天,多在這裡呆幾天,給我們指導指導,我呢,把您說的這件事,給好好辦妥了,保證讓您滿意,你看怎樣?”薛漢中像個孫子似的,求爺爺告奶奶,試圖穩住水文中,自己再想想辦法,找找人,看看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薛漢中從伏龍山上回來,安排好水中文的食宿之後,就趕緊去找薛從良。
“良子啊,我們出大事了。”薛漢中像是一個孩子似的,失去了主心骨,到薛從良這裡,就大喊大叫。
薛從良正沉浸在李美玉的問題上,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就被薛漢中給嚇了一跳:“薛書記,怎麼了?大呼小叫,發生什麼事兒了?”
薛漢中激動地把在伏龍山上,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了薛從良。
“不會吧,竟然會有這種事情?”薛從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自從伏龍山成名之後,真是各路牛鬼蛇神都來湊熱鬧了,試圖從中分一杯羹。
“千真萬確呀,我就是經歷者,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所以,才趕緊來找你了,你看,這工程是你的,現在,人家是省報記者,抓住咱們的把柄了,如果,這事被捅上去,別說我這工作丟掉事小,重要的是,我要背上一個違反國家規定的壞名聲啊,我這二十多年,算是白乾了。”薛漢中情緒有些激動,說起話來,如同竹筐裡倒黃豆,呼呼啦啦就下來了。
“薛支書,你別緊張,這事啊,我聽出來了,他這是在威脅我們呢!你覺得呢?絕對是一種威脅呀!”薛從良聽薛漢中這麼一說,心中已經明白了一二。
“是啊,我當然知道這是威脅,可是人家是省報的記者,是大領導啊,級別比我們的高多了,可是,現在,把柄在人家手裡,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呀。”薛漢中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異常的難受,滿臉的無奈和委屈。
“薛支書,淡定,淡定。我們來分析分析這件事,你看啊,首先,我們在山上開發項目,是否違反國家規定呢?這件事,我們也沒有見到紅頭文件,沒辦法給這件事定性啊。國家不允許在自然保護區,亂砍亂伐,這是有明文規定的,但是,我們這裡是窮鄉僻壤,鬼不下蛋的地方,何況,這山不開發,如何讓人類利用呢?你說呢?這明顯不符合我們當地的實際情況嗎?開發也是一種保護啊。”薛從良把這件事,分析的頭頭是道,也確實說中了薛漢中的心思。
“是啊,良子,有道理啊,他不讓我們開發,就是在阻擋我們進步的步伐呀,我怎麼沒想到啊呢?”薛漢中摸着自己沒幾根頭髮的腦袋,若有所悟地說道。
“薛支書,你別緊張,這種人,我以前在城裡混,多少也見過,他們說是記者,其實,也就是拉業務的,爲了掙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被這種人,給激住了。”薛從良認真地給薛漢中說。
“可是,這種人,真是來要錢的,我們怎麼辦呢?”薛漢中還是在錢的問題發愁,“幾天前,這水記者來的時候,我們村裡,爲了接待他,我發動了村裡的幹部,捐了一千多元錢,先頂着,可是,現在又發生這種事情,我看,如果不給他錢,怕是送不走他呀?”
薛從良略一沉思,說道:“先這樣,你看怎樣?你先和他協商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胃口到底有多大,如果是千把塊錢,我們就滿足他,如果是獅子大開口,成千上萬的要,我們再想辦法。”薛從良只能這樣說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薛漢中唉聲嘆氣地離開了。
這事搞的,工程剛沒有開始,就遇到這種事情,他娘地,就沒有一件順當的事。
“薛醫生,忙什麼呢?”正當薛從良爲這些事情煩心的時候,杜海洋出現在診所裡。
“杜記者,你好啊,稿子都寫好了吧,休息休息。”薛從良關心地說道。
“寫了一部分了,出來透透氣。你們這裡的空氣,真是新鮮啊!”杜海洋伸了伸懶腰,纖美的身體,吸引了薛從良的目光。
“薛醫生,剛纔,看到你和薛支書,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杜海洋好奇地問道。
“哎呀,這件事啊,真是,我都沒法說了。”薛從良撓了撓頭,“實話告訴你啊,這幾天,省裡的報紙,也來了一位記者,正在村委大院裡呢!”
“啊?!省裡也來了記者了嗎?”杜海洋驚歎地問道,“消息這麼靈通,你們伏龍山真的要成名了呀!”杜海洋半開玩笑地說。
“成什麼名啊,薛支書都快被這事,給煩死了。”
“怎麼回事?他不是來參加報道的嗎?你們山村發展這麼快,肯定要好好報道一番啊!”杜海洋很疑惑。
“說是來報道的,可是,他上了一趟伏龍山,看到了我在上面搞的那個工程,說是違反了國家規定,並且揚言,要把這件事給報告給上級,這樣一來,我們村的薛支書,飯碗不保了,工作不保了,還要背上違反紀律的污名。唉——”薛從良嘆了口氣。
“不會吧,你們確定他是省報的記者嗎?”杜海洋問道。
“當然了,村支書都說,那是省報的記者,那還有假嗎?”薛從良肯定地說。
“那可不一定,依我看,這人的身份,都值得懷疑,現在,我們這行,上級查得很嚴,到下邊採訪,一旦出現吃拿卡要的現象,輕則受處分,重則移送司法機關!”杜海洋堅定地說。
“真的?你們這裡邊,也要求這麼嚴?”薛從良忽然看到了一點希望。
“那肯定了,如果紀律都執行不下去,那肯定是無法正常開展工作的,不過,這中間,也有一些害羣之馬,專門下來,開着車,危害百姓。”
“那我們怎麼辦?把他舉報給他們單位?”薛從良想了想說。
“首先,我們要做的,是覈對這人的身份。”杜海洋比較懂得這樣道道,“如果查明,這人是冒牌貨,那他就不攻自破了……這人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