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一陣。
前方的景象出現在三人面前,在一處最大的軍帳前方的空地上,數十名仙兵圍成一個圈子,圈子中間,捆綁着數十個姿色靚麗的女孩,個個衣衫襤褸不遮體。姣好的臉頰上流淌着屈辱的淚水,映着四周的火把,顯得格外讓人悲憤同情。與之相對應的,是那些仙兵們獰笑而扭曲的臉龐。
媽的,一羣披着人皮的畜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楓震猛的從身後拔出翔龍刺,緊緊的握在手中,額頭青筋暴起,震天的怒吼一聲,朝最前方的一個仙兵劈去。
小虎看到老大動手了,哪裡還敢怠慢,急忙從身後抽出一把鋸齒狀彎刀,揮舞着衝了過去。青冥畢竟剛剛跟隨着楓震不久,對他脾氣不瞭解。但是忠於主人的心戰勝了一切,彼此契約的融合,讓他深深體會道楓震內心的憤怒與懊惱,拿出一隻泛着黝黑狀鐵筆跟了上去。
噗——
翔龍刺早已招呼上第一個仙兵,那倒黴的傢伙,甚至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被楓震一劈兩半。飛濺的鮮血淋漓了一身。
楓震順手在臉上一抹,頓時鮮血佈滿,更加顯得猙獰可怖。
靜——死一樣的寂靜——驟然的受到襲擊,那些仙兵們頓時驚呆了,沒想到在數萬仙兵駐紮的地方,竟然膽敢對仙兵動手。
發愣中,楓震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轉頭冷冷的道:“十三個仙兵,一個不留!”
仙兵們哪能是楓震等人的對手。
不一會兒,伴隨着仙兵的慘叫聲,鮮血濺滿了一地,斷肢殘骸慘不忍睹。中央的那些被捆綁的仙女個個驚恐的望着這三個從天而降的殺神。如此的殺人不眨眼,幾乎沒有費多少氣力,全部乾淨利索的解決掉了。
大帳周圍的仙兵們都去操練去了,只留下這十三個侍奉主將的親兵,卻被楓震三人一股腦兒幹掉了。
看着驚恐欲絕的十幾個美女,楓震輕輕嘆了口氣,示意小虎給她們鬆綁。
驚魂未定下,楓震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道:“我送你們回去——”
一個仙女大膽的擡起頭來,俏目中透着深深的感激,低聲道:“仙長,大帳中還有一個姐妹,還請仙長解救。”
“還有?”楓震眉毛一掀,走向大帳,右手輕輕一劃,堅韌的帳篷頓時被劃出一個人大的口子。
看清楚裡面的情景,楓震虎軀劇震,不可思議的盯着帳內的一切,只感覺到天要塌下來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仙女被一個渾身的壯漢逼到牆角,驚恐的俏目透着絕望神色,滾滾淚水磅礴而下。
小虎突然發覺老大不對頭,眼尖的他稍稍往大帳一瞄,頓時,覺得肺要被氣炸了。掄起鋒利的鋸齒彎刀攜帶着凜冽的風聲,朝那大漢後背狠狠的劈去。
那仙女和巨漢同時發覺了闖入的二人。
仙女微一愣神,發出震天動地的悽嘯衝着楓震就撲了過來:“老公————”
噗——
愕然的當口,那大漢的肩膀被小虎鋸齒彎刀劈中,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帶了一個趔趄,居然沒有受傷,只是稍微出現了一道青白色的刀印。
“清兒——我的清兒——”楓震雙眸血紅,就像被徹底激怒的野獸,眼中只剩下扶清兒。
吼——、
楓震憤怒的一吼,噹啷一聲,翔龍刺跌落在地上,緊緊的抱着撲過來的扶清兒,悔恨的淚水肆虐滂沱。
要不是他執拗——
扶清兒也不會來軍營找他。
要不是他賭氣——
老婆也不會獨自回山——
要不是他多情——
親愛的也不會受到如此奇恥大辱,儘管是未遂的——
但是,在他眼裡,這種被欺侮的事情,絕對不可饒恕。
就是老天爺惹着他,他也要把天捅個窟窿——
楓震愛憐的擦乾老婆臉頰的淚水,扯下身上的長袍給她披上。做完這一切,他彎腰拾起翔龍刺,雙眸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冷冷的回頭朝青冥道:“看好她——”說完,頭也不會,朝着與小虎戰在一起的大漢走去,那一步步的節奏,似是催命的閻羅,敲打着在場人的心,就是那些剛剛被解救的仙女也驚呆了,這事情,鬧大了。
看那大漢縱橫披靡的架勢,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分明是個很大很大的官,但是——楓震他不在乎!欺負自己的老婆,他自己有一萬種折磨人的方法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讓他媽的後悔做了人。
青冥在看清楚那大漢的模樣時,渾身劇震,不可思議的望着那似曾熟悉的面孔,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不該做,只得乖乖的閉上嘴,警惕的注視着四周的動靜,一旦仙兵回營,無論如何,也要把主人救走。
現在的情況,就看上天的造化了——
嗡——
翔龍刺發出璀璨的光芒,‘錚’的一聲,似是高亢的龍吟。
楓震那粗壯的手臂揮舞起來,化作無邊的憤怒,朝那大漢兇猛的劈去。
噹噹噹——、
三聲清脆的交擊。
此時,楓震完全是一命搏命,在三招過後,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自己打不過他。
那大漢仰天大笑,低吼一聲,不屑的道:“這如此漂亮的小娘皮竟然是你的女人,暴殄天物,識相的話讓給本——我,包你榮華富貴——”
“我草你媽——”楓震眼中只剩下手中的翔龍刺和無邊的惱怒,猶如疾風驟雨般不停的朝他身上招呼,絲毫不給他一絲喘氣的時間。
噹噹噹———
大漢又一次架住了楓震和小虎的聯合攻擊。而且顯得遊刃有餘,嘲笑的目光傳來,楓震頓時憋屈的想找塊結實的牆撞死。
試問,你的老婆被調戲了,在你自己打不過他的情況下,是怎樣的一副心情?當然,仙界沒有110,也不會有人來給你出頭,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楓震也毫無選擇,只得咬牙奮戰,爲了自己的老婆,就是拼了命也要洗刷自己的恥辱——男人的恥辱!!!
咻——
一直攻擊不休的楓震陡然間橫移數丈,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怎麼了?”大漢嘲笑道:“三腳貓的下等仙人,也和老子搶女人——”
呼呼——
四周靜得出奇,彷彿空氣也凝固了,一干衆人疑惑的望着楓震,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啥藥。小虎也停下了,踉蹌着後退幾步,跌坐在低聲,面色慘白,他的脊背被大漢的巨大手掌拍中,內傷不容樂觀。
嗡——
楓震突然周身光芒大漲,璀璨無匹的五行仙氣,涇渭分明的形成五道靚麗的綵帶,環繞着他。隨着時間的推移,綵帶漸漸變寬,雙手緊握的翔龍刺光芒也變得更加強大無匹。
這時,大漢一直無所謂的神態終於變了,臉色凝重,若有所思的道:“爲了一個女人,挖儘自己的潛能,值得嗎?”
楓震沒有說話,周圍的人也沒有說話。
大漢覺得有些無趣,嘿了一聲道:“即使你掘儘自己的潛能,也不是我的對手,何況,這樣你會斷送你成神的希望,傻瓜——”
“老公——”扶清兒忽然明白楓震要幹什麼,俏臉變得蒼白無比,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淚如雨下,淒厲的呼喊:“不要啊——老公——不能這樣——”
人尚未近前,從楓震身體中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道,把她緩緩的拋到一邊。
“哎——”青冥看在眼裡,卻沒有制止,他知道,制止不了的。男人這種事情,就得用男人的方式解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切以實力說話——
呼呼——
一直未動的楓震,陡然間身高拔高數丈,揮舞起虛影長達十幾丈的翔龍刺迎頭劈下——
嘭——嘭——
凜冽的罡風,如摧枯拉朽般,把數百丈方圓的帳篷吹的七零八落——
他的眼中,只剩下風暴中央的大漢。蒼鷹般的厲芒直視着他——不共戴天之仇——
閃開——青冥急忙扯着扶清兒和小虎一聲大吼。衆人才如夢方醒,急忙站起身來,瘋狂的朝外圍奔去。
大漢的長髮被狂風吹的幾乎與腦袋呈90度,哈哈狂笑:“讓我試試你的斤兩,朱雀分界的窩囊仙人——”
嗚唔——
一種劃破空氣的撕裂聲,攜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大漢迎頭砸來。
原本空手的大漢,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個類似於刀的武器,不過卻明顯不是刀,因爲刀是一面有刃的,而他那的,是兩面有刃。像一個狹長的心形。
當——
驚天動地的一擊,滲牙的金屬鳴聲,足足傳出數十里地。
嘭——
楓震被反作用力重新拋上半空。
“老公——”這是清兒的聲音。
“老大——”這是青冥和小虎的。
在撞擊的剎那,楓震似是失去了意識,自高空中呈自由落體速度往下急墜。
耳朵內、鼻子內、口腔內、眼內滾涌出鮮紅的血液,一張蒼白的臉龐混雜着格外猙獰可怖。
就在瞬間,青冥化作淡淡的一道影子,半空中接住了楓震,踉蹌的小虎和扶清兒熱淚滾滾向前哭喊着撲到他面前。
無數的血沫不斷的從口中涌出,抑制住幾乎無法正常呼吸,胸前全部被鮮血染紅了。
扶清兒髮釵散亂。拼命的把楓震抱在懷裡,淚如泉涌。
那大漢此時與楓震相交,愕然望去,在他心中,楓震明明不會受到如此的傷害,爲什麼如此嚴重?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是相互的,大漢接觸到的力量明明沒有那麼大。
瞬間疑惑在腦海中劃過——
猛然間,高達近丈的身軀,轟然倒下,那大漢懵懂的當口,下意識的想站起來,伸手時卻駭然的發現,扶地的左臂在接觸地面的剎那,竟然化爲齏粉,混合着血肉堆積在自己面前噁心恐怖。
啊啊啊啊啊————
大漢絕望的發出一聲慘叫,因爲右手在按住地面的時候,同樣化爲肉泥。
從沒有過的驚恐出現在他臉上,帶着無窮盡的憤怒和不甘,匍匐在地,最後的嘶吼轟然想起:“你殺了我——神界會滅你全門——”
像是還想準備說什麼,卻再也擡不起碩大的頭顱,因爲,那整個身軀開始龜裂,一塊一塊,觸目驚心,就想是年久失修的房屋牆皮,一塊塊剝落。最後,化爲一灘更大的血肉。
青冥在看到大漢死亡的剎那,終於動容了。急忙化成原形,展開碩大的翅膀,把楓震小虎扶清兒載在背上,玩命的閃動起翅膀,瞬間消失在軍營遠方,連回望一眼的勇氣似乎也消失了。
這時。
轟轟轟——
在來的方向,無數的天馬載着密密麻麻的仙兵仙將,瘋狂的涌來,無數的鐵蹄聲,似是要把大地都踏破了。潮水般的涌動過來………
青冥載着三人回到五行門,似是瘋了般召集起所有五行門的弟子,連奇秀山峰的斬情也不例外。呼啦啦的全部拉到背上,留戀的在五行山門盤旋了一圈,義無反顧的朝天的盡頭飛去。
後世載。
神界之主獨子卡西利亞,於神聖歷280039年在仙界歷練時,被三等仙人楓震誅殺於蒼茫平原。
神界主怒。詔令如下:
發血色追殺令於四維仙界——絞殺楓震者擢升上位神。
貶仙帝於浪滄孤舟,終身禁。
殺朱雀界主於朱雀宮,萬人殉。
五行山門,夷爲平地,掘千丈坑化爲寒潭。
罰赤星萬年凡人不得飛昇——
着此令頒佈四維十六界人、仙、神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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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零一年後。
赤星誕生了第一位飛昇的下等仙人。
她青衫素面,傾國傾城,一時間被衆仙驚爲天人,新任仙帝得知,欲納爲後宮,不料卻爲之所拒絕——
仙帝無奈,嘆息而去。
令大多數仙人不解的是,此女聲稱早已婚配,卻從不對人言夫家是誰。
一時間,仙界衆說紛紜,莫衷一是,卻無人能找出一點的蛛絲馬跡。
爲見她一面,無數的高絕仙人紛紛在她住所邊結廬而居,每每看她一眼,便覺實力飛速提升,卻無人解開其中奧妙。唯見她臨五行深潭居住,長長對月輕嘆,無限美好的俏目中彷彿有萬年化不開的哀愁當空訴說——
那萬年前早已銘刻內心的誓言,讓她恍惚中以爲就在昨天,每每對潭低低淺笑,彷彿在期盼那嬉皮笑臉的小弟弟突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