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末,莫欽剛做完一單“買賣”,爲了避風頭在幾國週轉之後去了布拉格。原本這座被稱爲冷戰時期的“間諜之都”對他來說相當危險,畢竟他曾經差點在這裡被人查出真實身份,可莫欽卻偏偏喜歡這個“危險”的地方,不僅僅因爲這裡是他喜歡的童話世界,還因爲在這個地方能夠花錢聽到世界各地發生的,不爲人知的故事,普通人稱之爲情報。
“我有五個中間人,其中四個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四個中有兩個還認爲我是女人,只有一個人知道我叫莫欽,知道那個被稱爲‘腐竹’的殺手實際上就是我。”莫欽靠着化驗室的門低聲道,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擔心有人在外面偷聽,畢竟世界各國的情報部門對“腐竹”這個殺手都深感興趣,因爲其來歷不明,又從未失手過,都想將其納入麾下,“那年聖誕我返回布拉格之後,中間人找到我,告訴了我那件在格魯吉亞戰爭中發生的‘故事’,聽起來就像是科幻小說一般……”
2008年,格魯吉亞戰爭爆發,俄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十年內就結束了這場所謂的“局部戰爭”。戰爭期間,格軍的第二梯隊在茨欣瓦利遭遇了俄軍第58集團軍,在這場格軍稱爲突圍戰,俄軍稱爲圍剿戰的戰役之中,格軍的一支裝甲步兵在突圍中失蹤了,至少格軍是這樣宣稱的。一直到戰爭結束後的第五天,也就是8月23日,兩名身負重傷的格軍士兵才被平民送回了臨時軍營——這兩人是那支裝甲步兵部隊的最後倖存者。
兩名格軍,被送回軍營時,一名神志不清,頭部遭受過重擊,有嚴重腦震盪,能活下來都算是奇蹟了,而另外一人整隻右臂沒了,詢問下聲稱是被重機槍子彈給直接打斷的,還聲稱裝甲步兵部隊遭到俄軍現代化武器的襲擊,只是短短十來分鐘,整支裝甲步兵部隊就全軍覆沒。
莫欽敘述到這,看着胡順唐搖頭道:“當時格軍高層認定他們爲逃兵,理由是話中前後矛盾,先說自己的手臂是被機槍打斷,又稱遭到現代化武器的襲擊,俄軍在當時裝備了科爾德機槍,算不上什麼現代化武器,可那名士兵稱手臂是被一名手持科爾德機槍的‘俄軍’在50米外打斷,參加聽證會的格軍高層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莫欽雙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因爲科爾德機槍主要裝備在汽車、裝甲車、坦克和艦艇之上,讓單兵手持是不可能的,毫不誇張的說,那種機槍都可以稱爲炮了,可那名格軍倖存者堅稱自己說的都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當日,這支裝甲步兵部隊隨五輛坦克和四輛裝甲車向外突圍,開始很順利,沒有遭遇俄軍,認爲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時,卻發現了俄軍低空飛行的戰鬥機,可戰鬥機並沒有襲擊他們,在空中繞行一圈後離去。可半小時後,兩架有紅十字塗裝的米-26直升機,在沒有其他戰鬥直升機的護航以及地面攻勢的掩護下,直接朝那支裝甲步兵撲了過去。
格軍突圍部隊並未開火,他們的指揮官判斷那是俄軍的醫用直升機,並不是執行戰鬥任務的,可指揮官判斷錯誤了,兩架米-26在飛至他們頭頂之後,打開艙門直接向下方投擲了兩個類似小型集裝箱大小的“包裹”,那“包裹”重重落地,當時就毀壞了前後兩輛坦克,讓整支格軍部隊停了下來,隨後那包裹打開,從裡面各衝出了二十名俄軍……
“像是胎盤一樣。”靠着門的莫欽形容道,“這也是那名倖存格軍士兵的原話。他堅稱看到的兩個所謂‘包裹’就像是胎盤一樣,在壓壞坦克的瞬間,四面爆開,隨後從其中鑽出無數個,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稱爲‘俄軍戰鬥人員’的怪物,那些怪物手持卸下腳架的科爾德重機槍、榴彈擲彈筒和火箭筒,開始襲擊整支裝甲部隊,只是短短的十來分鐘,這支部隊就全完蛋了。”
“等等!”胡順唐擡手製止莫欽說下去,“四十個俄軍,竟然可以幹掉有五輛坦克、四輛裝甲車的格軍,而且格軍的數量應該在他們數倍之上吧?這怎麼可能!對方有坦克和裝甲車!”雖說胡順唐知道莫欽在這種時候不會撒謊,可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對,他是那樣說的!說那些怪物穿着銀白色的奇怪盔甲,看起來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騎士,可沉重的盔甲和武器根本沒有減緩他們的速度和反應,而在那種近距離下,格軍的坦克和裝甲車根本不敢開火,只得任憑俄軍的怪物屠殺,所以十分鐘就結束了戰鬥。”莫欽的語氣彷彿是他親臨戰場一般,“兩個包裹投下來後,那兩名格軍就逃跑了,也許是直覺吧,知道不對勁,可跑出五十米後,那人的手臂就被俄軍的機槍給打斷了,他受傷倒地之後,看到一名俄軍怪物的手臂被裝甲車的機槍打斷,斷臂處流出來的不是鮮血,是黑色的液體,而且那名斷臂俄軍根本沒有包紮,也沒有停止戰鬥,只是等戰鬥結束後,這才返回斷臂地點,像撿起一件掉落的東西一樣拿回自己的手臂。”
十分鐘後,俄軍結束了戰鬥,隨後兩架米-26直升機又返回,同時那羣俄軍又返回了那個“胎盤”之中,被直升機吊走,那兩名格軍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當時在場的格軍人數是俄軍的五倍,所以格軍高層根本不相信倖存者的話,但後來情報還是傳給了美國方面,美國軍方嘲笑了一番格軍,聲稱那只是倖存者爲了逃避軍事法庭審判而撒下的彌天大謊,可兩名倖存者在返回軍營三天後,被宣告‘傷重不治’死亡。”莫欽打開自己的酒壺,喝了一口,用舌頭舔着嘴角的酒水,“中間人還說,雖然美國軍方在嘲笑格軍,但實際上已經着手調查這件事了,認爲這件事與前蘇聯當年的‘三位一體’計劃有聯繫。”
美國的雙子計劃極有可能與克隆人技術有關,前蘇聯的三位一體計劃就是生化機械技術研究,而涅槃計劃又是什麼?這三個計劃之間有什麼關聯?胡順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渾身上下癒合得奇快無比的傷口,想起尖端技術局的那種生物針劑,傳說這種針劑來自於前蘇聯,可看起來好像是與美國人的克隆技術有關聯……
“莫欽!我有個計劃……”胡順唐忽然擡頭看着莫欽說,“利用王婉清套出那兩個日本人口中的情報,因爲我腦子中有個答案了,只要他們證實答案是正確的,接下來就好辦了。”
“你準備怎麼做?”莫欽問,不明白鬍順唐接下來的打算。
“第一步,逮捕王婉清……”胡順唐狡猾一笑。
……
審訊室內,谷崎一雄與白木天行兩人對坐着,屋內雖然沒有明顯的攝像頭,但他們也深知自己處於完全監控狀態,所以從索菲亞教堂轉移到這裡來之後,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沒有,都背靠着牆壁盤腿坐着,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祈禱誦經。
他們在等待着,等待着最後時刻的來臨,突然間門開了,詹天涯和劉振明走進來,給兩人戴上頭罩,反綁着雙手送進另外一個房間,兩人被帶離時,雖說眼睛看不見,但明顯能聽到有另外一人掙扎的聲音,還有嘴巴被捂住發出的“嗚嗚”聲。
詹天涯和劉振明押着白木天行和谷崎一雄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揭開兩人的頭套,轉身離開,門卻是虛掩的,並沒有關死。兩人睜眼,發現身處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內,沒有窗戶,沒有傢俱,只有四面牆和一扇門,以及放置在房間內的四瓶礦泉水。
兩人對視一眼,都很疑惑牆角的四瓶礦泉水是幹什麼用的?就在這個時候,虛掩的門被推開了,劉振明將一個戴着頭套的人給推了進來,隨後將門給關死。
白木天行注視着被推進來的那個人,雖說那人戴着頭套,戴着腳銬和手銬,但從身體曲線來看,絕對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身材極佳的女人。白木天行暗想:他們又想做什麼?難道是想使用美人計嗎?白木天行扭頭看向谷崎一雄,發現對方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瞟了一眼來者,隨後便將腦袋偏向一側。
谷崎一雄的眼神提示了白木天行!白木天行意識到這肯定是個陷阱,他們不會愚蠢到用美人計來對付我們,他們着急了,又不能幹掉我們,只會想出一些離奇的法子來對付。這個來者是誰呢?又會做什麼呢?就在此時,來者摘下了自己的頭罩,摘下的瞬間,白木天行驚呆了——竟然是王婉清!
那張臉以及臉上傲慢的表情,完完全全就是王婉清,只是髮型不一樣,平常的王婉清頭髮是盤起來的,而眼前的王婉清卻紮了個馬尾辮。就在白木天行吃驚之時,王婉清扭頭看着他,目光冰冷,但只是這一個目光,就讓原本忐忑不安的白木天行展露出了笑容,他知道眼前這個必定是假冒的王婉清,原因很簡單,王婉清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在這個格格心中,他只是個下賤的狗奴才!
就在白木天行決定耍一耍眼前這個假冒的王婉清時,“王婉清”卻開口說話了:“我告訴過他們,用這種辦法騙不了你們,可他們不相信,偏偏要讓我來,怎麼樣?我的模樣和聲音和王婉清一模一樣吧?”
谷崎一雄沒有扭頭,只是看着另外一個方向,白木天行也不回話,只是一個勁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