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池睡得很淺, 他聽到人聲就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蓮蘭,雖然已經時隔數月, 可是當時情景, 莫寒池依然記得, 他無法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而當時感覺依然如此深刻, 他猶記得蓮蘭當時眼神。
莫寒池扭頭抱着莫憂就要進屋,蓮蘭卻快了他一步,將他攔了下來。
“沒事的, 我都知道是洛溪他執念太深。你”蓮蘭道
莫寒池依然不肯看蓮蘭,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 他不是厭煩他, 而是心裡那個坎, 他過不去,只要一看到蓮蘭, 他就會想起當時那些不堪來,十個月時間以爲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將心凍結住,將感覺封閉住, 過去就會好。
可是睜開眼看見蓮蘭, 心裡彷彿就墜入了最陰冷的地方。
軒轅煌早就發現自己寶貝徒弟有異, 他疑惑, 這些日子來, 莫寒池什麼都不與他這個師傅說,最多就是莫憂一有什麼事, 就會叫他這個師傅來幫忙,其他的一概不提。
軒轅煌也不好直問,從他徒弟生活之中一些小細節發現了異狀,莫寒池是他從小帶大的孩子,直到九歲他自己跑去了崑崙,軒轅煌再也沒有干涉他這個徒弟,六年之後再見自己的徒弟之時,卻已經長成了俊朗挺拔的少年,只有有些過分的熱血,腦袋缺根筋。
軒轅煌再次放心了,又開始漫長的閉關。
後來又是一個五年,當他感到自己當年封印在弟子身上天命之女封印被人打開之時,軒轅煌就知道一定發生了大事,他匆忙出關,在翠微山等待徒弟的到來,可是沒想到,卻等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蓮霄跟司空元風,再見到自己的弟子之時,他還沒覺出什麼,到是被蓮霄發現了弟子異狀。
他早就知曉自己這個弟子恐怕是一生難以平靜,不過既然是聖子轉世而來,救世之人,那麼必定要有那麼個護在弟子身邊纔是,於是他與魔尊約定三條。
誰知,再次得到消息之時,軒轅煌卻是將自己的徒弟從刑場上救下,而要行刑之人卻都是與他弟子,淵源頗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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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十一月,自己從小帶大頑皮的孩子,一身傷,穿着單薄的衣服,消瘦的不成人形,對於修真之人年紀不大,卻滿頭的白髮,跪在刑場上。
軒轅煌心疼了,恨不得將魔尊千刀萬剮了,因爲只有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個死心眼。
莫寒池這個小弟子從以前就很喜歡蓮蘭,後來幾經纏着蓮蘭,卻都被拒絕了,可是軒轅煌哪敢相信眼前之事,莫寒池一臉要厭惡要閃開的表情,而蓮蘭卻緊抓不放。
軒轅煌覺得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似乎應該是兩個人的位置調換纔對,不過更令擔心的就是這個一項嘰嘰喳喳的徒弟,從跟自己回來之後,話就很少,甚至是少的可憐,能不說就不說,也不太願意踏出房間,快一年了,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這間小院子。
蓮蘭似乎一直在對莫寒池說什麼,神情極爲激動,可是莫寒池就是不看他,只是將莫憂摟的更緊了,一個勁的在躲。
軒轅煌搓了下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寒池在躲蓮蘭,而且有點懼怕。
這情況太過古怪,軒轅煌看自己昔年那個活躍的陽光的愛笑的傻徒弟就這麼莫名其妙給人掉了包。
說道:“蘭兒,你來,爲師有時事情問你。寒池你先進屋休息去,別忘了藥還溫在竈臺上。”
蓮蘭聽到軒轅煌叫他,後退了一步,方纔覺得自己剛纔有些失禮,會審以來,又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都與巫族有着關係,而好多證據都指向巫族的天命之女,說他被救之後,一直在暗中興風作浪。
而這一次,蓮蘭跟魔尊卻是知道比誰都清楚,這跟莫寒池沒有絲毫關係,有人在暗中使詐,似乎就是要將他逼出來,除了蓮蘭與魔尊在沒有人知道如今他人在何處。
雖然表面上,魔尊還是會派人到處去搜搜什麼的,雖然知道莫寒池在軒轅煌身邊,但是已經一年了,魔尊無數次派人從軒轅煌嘴中知道莫寒池消息,可是軒轅煌就是不搭理。
用他的話來說:“想知道,先問問我徒弟,想要不想見你。”
軒轅煌帶着蓮蘭,往外走了好長一段路,他揹着手,突然在一處風景秀麗的懸崖邊上,停了下來。道“爲師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些事,可是爲師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以至於,寒池那孩子晚上都不敢睡牀上。崑崙到底是怎麼給他定罪的,竟然要剔仙骨,斷人經脈,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回來什麼都不說,整天就跟個死人一樣。”
蓮蘭聽到後,難過的低下了頭,然後對着軒轅煌道:“師尊,他是否還能回覆修爲。”
軒轅煌搖了搖頭道:“他差點帶着憂兒走了,要不是我嚇他說,若你就這麼走了,孩子也活不成,他這才撐着一口氣緩了過來。他昏睡了一個月,若是換成當年你爹,早就一命嗚呼了。還恢復修爲呢!你讓他能好好幾天之內別給我生病,就謝天謝地了。”
蓮蘭知道再也瞞不住軒轅煌便從巫族亂世,莫寒池殺花疏影之事說起,終於將最後魔尊如何對他,絲毫不隱瞞的告訴了軒轅煌。
軒轅煌就這麼站着聽,知道蓮蘭說完了,他還是那麼站着,看着懸崖邊的美景,蓮蘭等着軒轅煌發怒,可是軒轅煌還是這麼站了許久。末了只說了句:“還不如殺了寒池,來的痛快。說吧,你來又是爲什麼。”
蓮蘭道:“卿兒在洛水山莊被大巫劫走了,而魔尊去尋找孩子的下落已經失去消息三個月了,魔都現在暫時由魔後撐着,魔尊失蹤的消息不知道是誰流了出去,自從魔尊失蹤之後,又有大批的巫獸開始進攻三都,雖然至今都沒有大規模出現,但是所過之處,還是滿城盡數被殺。”
“師尊,恐怕巫帝再出現的話,除了您,再沒人能夠是巫帝的對手了。”
“我已經爲這天下付出了太多,它在如何也跟我沒有關係了。阿蘭,這次你恐怕是白跑了。”
“可是師尊,若您不出手,再也沒有人能夠出手了,我父皇石化,還不知何時才能父王也不知生死。三都如今都沒有能坐鎮之人,再過不久,若是魔尊在不出現,就是巫帝什麼都不做,羣雄再也沒人能夠壓制,到時候天下將陷入戰亂之中,到是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巫帝,神州大陸勢必會走向滅亡。”
軒轅煌往屋子看道:“蘭兒,你聽說過華胥國的傳說嗎?”
“師尊,您現在提這個做什麼。”
“相傳每一片大陸,都有一位來自華胥國的聖子跟聖殿守護。而屬於這片大陸聖子其實已經死了,萬年前這片土地本該破滅了,可是卻被那位聖子喚來的另外一位不屬於這片大地的聖子。如今他也會護着這片大地。”
“師尊,我聽不明白,您在說什麼,眼下情況堪憂,實在是。”
“蓮蘭,你等着就好了,爲師相信那位聖子所做一切事情,他就是爲了這片大地才降世於此,絕不會眼睜睜看着它走向終結。”軒轅煌話中有話,再也不理蓮蘭
“可是,卿兒”蓮蘭又要說。
“讓寒池好好休息段時間吧,別在打擾他了。”軒轅煌勸到。
蓮蘭眼見無望,低下頭去,軒轅煌已經如此說了,一個不願出手,一個前前後後遍體鱗傷。蓮蘭轉身,就要失望而歸,他沮喪的垂着頭。而就在他轉身走了幾步之後,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阿蘭,你說什麼。”莫寒池立在他面前,手緊緊攥着衣服。原本只是擔心出來看看,誰知道卻聽到關於卿兒的消息。即便再不願意見到蓮蘭,可是卿兒卻是他分出的血肉,一顆心全被牽了起來。
“卿兒怎麼了。”莫寒池皺着眉頭問他。另外一邊的面具覆蓋在臉上。
軒轅煌道“蓮蘭,你走。”
“煌師傅,你們又瞞着我什麼事。”莫寒池道;“是不是因爲我現在是個廢人沒有用了,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了。”
“你先回去休息,等師傅想辦法將你身體醫好了,等有了修爲,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現在你知道又如何,只能徒增負擔而已。”軒轅煌道
“阿蘭,你告訴我,不然再也休想我會原諒你。”莫寒池眸子銳利起來。
“卿兒他。”
“蘭兒,住口,寒池個死腦筋,知道了只能自己去送死。”軒轅煌道、
“好,煌師傅,只要我能恢復修爲,你就不在攔着我。”莫寒池堅定道、
軒轅煌道:“是。若你有辦法讓身體恢復,還有你的修爲,爲師就不攔着你了。”
“阿蘭,你說吧。”
“魔洛溪,本來將卿兒送回了洛水山莊,好讓他遠離是非之地,可是之前被人劫走,而洛溪追查蹤跡已經三個月沒有消息了。”
“什麼。”莫寒池一聽這消息,眼前一黑,當即就昏了過去,軒轅煌眼疾手快,一把將自己的徒弟打橫抱起,急忙進了屋子,將自己的徒弟放在躺椅上。
躺了一會,莫寒池緩了緩,這才道:“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嗎?”
蓮蘭道:“往下查得到的結果很可笑,是巫族的天命之女做的。”
莫寒池臉色又白了幾分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是巫帝,他再用他的方式將我逼出來,好知道天目的下落。”
蓮蘭臉色也是一變,似乎也從莫寒池嘴裡聽到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什麼天目,寒池到底怎麼回事,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你還打算隱瞞下去嗎?”
莫寒池閉了下眼道:“此處應該還算安全,都已經是這個時候,我卻是也沒必要在隱瞞下去了,只是此事過於兇險,卻只能由三殿來完成。”
“要除去巫帝,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要斬去巫帝元身,煉化天目,方能減弱巫帝力量,最後將聖殿降下封印巫帝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