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蘭在他身旁坐下來, 道:“你既然知道這麼多,爲何還要。“
莫寒池懶得矯情,索性乾脆說出口, 之是那之前, 他道:“煌師傅, 您老可否在佈下幾層結界。”
軒轅煌手中一座寶塔似得的法寶突然變大, 將整座小院子都籠罩其中。
莫憂好奇的瞪着眼睛看着變大的法寶, 想要伸手夠夠,小小的身子不由得往外斜出去。
莫寒池趕緊一把將莫憂給抓了回來,他一邊哄着莫憂玩, 一邊道:“萬年前的巫帝想要的掙脫天命的束縛,破開虛空, 往上界飛昇, 可是他是巫帝, 只能消耗在此界之中,其實歷來的巫帝都安於現狀, 可是卻不知爲何萬年前那一代巫帝,突然就想要長生,想要破壞天道規則,改變自身的命運。爲此不惜挑起三都之間的戰爭,爲此三都平衡崩塌, 三都四族陷入混亂之中。
巫族與其他三都都不一樣, 換句話說, 其餘三都的天命之女的力量, 都是巫祝力量分出的。
風月師兄的衰弱與寒驚黥身軀被巫帝侵佔有直接的關係, 而我卻不會因爲巫帝的失道而衰弱,而巫祝與巫帝卻是天生的敵人, 巫祝魂魄之中有一絲媧皇真靈,巫帝魂魄之中有一絲伏羲真靈,所以能夠誅殺的巫帝的只有巫族的天命之女。“
莫寒池逗着莫憂,莫憂玩的不亦樂乎,時不時笑出聲來,莫寒池頓了一頓。“萬年前,清霄爲了封印這個巫帝,消耗全部的力量,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最後破壞了整個神洲大陸大護天結界卻是他的孩子,不得已清霄用的自己血佈下了彌天乾坤陣,阻擋了虛淵之澗,可是他也犯了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將自己孩子的七魄跟巫帝的三魂融在了一起。成了現在的巫帝。
可此時他的性命已經到了盡頭,於是下一代的巫祝,就要了卻他犯下的錯誤,於是我也被他封印了將近萬年時光。
我醒來的契機,卻與你蓮蘭有些關聯。“
蓮蘭張了張嘴,終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眼前的這個人,這一切聽起來太不可思議。
“蓮蘭,接下來你可有勇氣聽下去,我醒來卻是因爲妖皇與花王犯下的一個過錯。”莫寒池將莫憂摟在懷裡,眼神卻好似容納下萬物般,有些憐憫的看着蓮蘭。又看向軒轅煌。
軒轅煌點了點頭道:“當年爲師也是眼睜睜看着這些事發生的,卻還是晚了一步。”
“這也是煌師傅,成了唯一一個失去了天權的君主,卻依然活到今天的原因。”
蓮蘭深吸了一口氣,道:“何事,父皇竟與父王瞞了這麼久。”
莫寒池看了一眼莫憂兩雙色澤不同的眼睛道:“蓮蘭,你還有一個親生哥哥。。”
蓮蘭瞳孔一縮:“這不可能,從來沒人說過。”
“這事是妖都的禁忌,是花王最深的一道傷。”莫寒池說着,不由跟軒轅煌對視了一眼。
“這個人就是太一聖尊。或者,現在只該叫他一聲太一。”
蓮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寒池,他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兄長,我們相差了至少四五百年。而且他是天命之女,又已經是早化爲了天劍。不風月又是怎麼回事。”
莫寒池皺了皺眉,輕聲咳了幾下,道:“風月師兄的事,我不想再提,只是太一聖尊他沒有死,他還活着,現在只有我知道他在哪裡,他是后土殿之主,奉令行事。”
“寒池,你說了這麼多,說吧,當年到底我雙親做了什麼事,卻令你醒了過來。”
“太一他的愛人便是巫族大巫首座的巫咸,也是之前的崑崙大長老,後來的幽羅冥王。當年太一還是聖君天命之女的時候自降身份竟然甘於放棄男子身份,下嫁了身份不明的巫咸,遭到了花王的反對。當中曲折我也不想再提,只是蒼天弄人,誰知,一年之後,太一竟也誕下天命之女。花王心繫愛子,私下處死了那個孩子,後來還是被太一知道了,在與魔都一戰之中,化爲天劍,”莫寒池還沒說完
軒轅煌接到:“被爲師封禁了崑崙顯靈洞府之中,保他一絲魂魄不滅。”
“煌師傅。”莫寒池叫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是太一的願望,我只是完成他的願望而已,他用自己的隕落懲罰花王的過失,可那時誰都沒有注意到,當時那個男人竟然巫族的首座,遺恨之下,開啓了巫帝的封印。將天下都推向了滅亡之路。我向天卜卦,終於在無數終結的卦象之中,算出了一絲希望,卦象直指東南之地的一個冰池之中。”
“煌師傅,你這話說的有點大了。”莫寒池竟覺得有點好笑。
“所有的人都在這張網上,這可能便是數萬年來神州大陸的劫,因果不停的循環,但是總有要了解的一天,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場劫難,所以我能做的是必須剷除巫帝,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正面相抗,我也想過,集合三都之力,共同抵抗巫帝,可是那樣我們根本不可能是巫帝的對手,我也只能在削弱巫帝之後殺他,巫帝不死,大巫不絕,巫獸便會永遠不斷。”
“爲什麼不早說,寒池,你爲什麼不早說,你是不信我們,還是因爲什麼。你該早說,讓所有人都知道。”
莫寒池依舊逗弄着莫憂,道;“我說了,只會給你父王,花疏影,太一帶來殺身之禍。而且只能演下去,讓巫帝信我,才又機會盜出天目,斬去他的元身。知道的人越多,我反而越危險,我要自保。”
蓮蘭眼睛越來越紅,當莫寒池說完,蓮蘭突然激動起來,他不顧一切的抓着莫寒池衣衫道;“你你你,你個傻子,怎麼熬過來的。你不是真的要殺風月,也不是真的逼死道真長老,花疏影是詐死,我父王是詐死,你是要救崑崙,你是要救他們所有人,可你最後要救的卻是卻是洛溪,是嗎?”
莫寒池聽到蓮蘭又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當即冷了下來:“與他無關,休要再提此人。”
“好,好,我再也不提他,可你要應我,以後若巫帝死了,一定要讓真相大白,你總要陪我過完這個三百歲的壽辰,快了再有四年了,我就滿整三百歲了。過完這個生日,我就在不纏着你,就讓我徹底死了這份心。”
莫寒池說道:“蓮蘭,太累了,我已經沒有那個心力,再去奢望什麼,去想什麼了,現在的日子對我來說,已經難得的清幽,我現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不畢竟,你是我少年時候最美好的一個憧憬,你的壽辰那天,我肯定會送上一份大禮的。”
“好,你好好休息,我等着你的大禮。到時可別讓我失望。”
蓮蘭站起身,準備走了,他此行目的雖然沒有達成,卻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莫寒池突然拉住蓮蘭的手道:“阿蘭,今天的話就當沒有聽過,你只管爲最後一戰做好安排就行了,媚姬那邊也拜託你知會她一下,順便替我稍句話,卿兒那個孩子,是足踏七星出生的,註定這一生不會平凡,他跟憂兒不同,他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就讓他認下媚姬這個孃親吧,以後就不要在他面前再提到我了。”
蓮蘭微微楞下,莫名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媚姬不似一般的女子,若是卿兒在她的羽翼之下成長,在魔都,再沒人敢輕易打卿兒主意,她實得大體,又明白什麼是自己最想要的,而又不會奢望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卿兒有她教導,即使那孩子留在魔都,我也算是放心了。”
“胡說什麼呢?自己孩子當然自己教最好。”蓮蘭道。
莫寒池沒有接話,而是轉向軒轅煌又道:“煌師傅,我去送送阿蘭。”
軒轅煌點了點頭。
莫寒池抱着莫憂,走在蓮蘭身後。
蓮蘭突然覺得這條路非常短,而他們又好像走了很久。
就好像很早很早以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莫寒池看見自己都會傻兮兮的笑,自己故作清高走在他前面,而他會護着自己身後,偶爾他回頭去看,莫寒池會立刻將頭不好意思的低下去。
少年就好像壓不折的青松,充滿了活力,笑起來無比耀眼,彷彿溫暖的陽光。麗水城裡,寒池自己刻着歪歪扭扭字的那塊牌匾還在,當初他自己得意的不行,非要將自己拉出來看,結果卻被自己好一個嘲笑。
等這些事一了,他一定要跟寒池在再那個亭子之中,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想起過去那些事,蓮蘭不知道爲什麼一時覺得懷念無比,眼眶竟有些發酸。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門口,蓮蘭道:“你回去吧,有空我還會再來的。”
莫寒池舉起莫憂肉呼呼的小手,衝着蓮蘭晃了晃。“後會有期。”
蓮蘭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折了回來,莫寒池一身青衫,站在門邊,一時竟打趣蓮蘭,露出許久不曾出現的酒窩來。“阿蘭,你這是又捨不得離開我了嗎?”
蓮蘭想了想道:“看來這輩子咱們是有緣無份了,不過你答應我,這知己之位卻只能留給我一人。”
“是一花吧。阿蘭,這輩子你是我最重要的知己。”
找了這麼多年,纔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的自己,蓮蘭露出一抹淺笑。
莫寒池知道,當年便是從黑暗之中睜開眼,便是被這樣一副絕美的笑容奪走了全部心神。
蓮蘭回身,漸漸走遠了。莫寒池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就好像人生的一個階段結束一般。
身後傳來軒轅煌的聲音。“徒兒,人已經走遠了。”
“煌師傅,當年我可是怎麼追這道身影都追不上,你就讓我在多懷念一會兒吧。”莫寒池說着還掐了掐莫憂胖乎乎的腮。
“哎,都這麼大的人了。”軒轅煌道“你真的想好了。”
“恩。”莫寒池點了點頭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吃下九轉歸元丹的後果。你就沒有時間了。”軒轅煌又勸道。
“想必當年清霄已經想到這一步了,纔會給我留下一顆九轉歸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