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翔露着白白的牙齒,笑容容的看着黎煙,黎煙靜靜的聽他說,然後回給他同樣溫暖的笑意。
“去上課嗎?不可以總是逃課哦。”何以翔站起身,伸出手準備拉黎煙起來。
黎煙擡着頭,緊緊的盯着何以翔的手。
拉一下,就起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從這臺階上站起一樣的容易,那該多好?
“我們分手吧。”明明已經將手放在了何以翔的那隻大手裡,卻抽了出來,整個人由於慣性向臺階後仰過去。
黎煙的聲音很輕,輕到自己都聽不清楚。
何以翔怔在了那,那隻伸出去已經拉到黎煙的手的手,就停在那。
時間,真的停止了嗎?停止在一瞬間,停止在黎煙的那句話後。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沒有了笑容的臉上,帶着疑惑,語調卻平的出奇。
“何以翔,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吧。”只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我不想在有一天,成爲你的負擔,我要輟學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何以翔蹲在臺階上,看着黎煙那拒人千里的表情,心慌了。
“我們,不合適,別難過,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那個。”黎煙扯出那最後一縷屬於何以翔的笑容的時候,是那麼的心酸。
她站起來,推開了何以翔放在她兩臂的手。她怕,那來自手心的溫暖在下一刻讓她留戀的不肯在離開。
黎煙始終都記得,在她哭着在大雨中追出去卻已經看不到爸爸的身影時,何以翔幫她舉着傘,那張五官清晰的臉上,溫暖的笑容。那一刻的雨,似乎已經停了,太陽出來了。
微脣輕啓,吐出了一個讓程豐瞬間暴躁的字來:“翔……”
斗轉星移,曾幾何時,你也難以忘記那個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出現的那個溫暖的笑容。
他將你攏入前所未有的溫薰的日光中,叫你捨不得放手。
他剩下零用錢,只是爲了讓你每天早上吃到櫥窗裡的小蛋糕,每天早上早起半個小時,不過是爲了跑到買早點的地方,爲你買一杯熱豆漿。
程豐快要瘋了,他一手掐向黎煙的脖頸,另一隻手抓着黎煙的肩膀防
止她的掙脫。
“看看清楚,我是誰!”
仿若隔日,夢醒十分。
黎煙燦爛的笑容裡,充斥鄙夷和不屑。
黎煙嗤笑,搖頭,然後眯着那雙鳳眼看着程豐,一眨也不眨。
“他比你,溫柔多了。”
黎煙忍着脖頸傳來痛楚,擠出了一句話,程豐的手緩緩的鬆開了。
程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在不斷的隨着黎煙的一舉一動變化,不斷的越來越暴躁。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我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程豐放開了黎煙,只是那顆抓着黎煙的心,卻再也放不開了。
“哪一件。”
平淡的語調,表達着對程豐的不滿。
“你!”程豐的手已經舉起,巴掌似乎在下一秒就要下來了。
黎煙挺着胸,擡着頭,臉直直的迎着那隻即將下滑的手掌。
“如果你能溫柔一點,也許我還能想起。”等了一刻,巴掌未曾下來,卻換得一張溢出了笑的臉。
那隻停滯在空中的手揣進了程豐錢夾。
“一千萬,做我一年的情人。”
食指和中指間,是一張填好的支票。
黎煙挑眉嬉笑。
“不虧是程總,出手既大方,又爽快。”
黎煙拍了拍被程豐抓過的肩袖,伸手取走了支票,話鋒一轉。
“但是,我的身子,似乎沒這麼不值錢。三個月,外加……幫我一件事。”黎煙扭過身,支票舉在肩頭。
“什麼事?”
“答應,不答應?”
“好。”
黎煙倩影一閃,將支票收進包裡。
“即刻生效。”
笑容裡,是壞意,卻也是得意。
破舊的老弄堂裡,黎煙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程豐從門到牀,焦慮的看着黎煙住過的地方,不免有些疼惜。
“怎麼不找個好點的地方住呢?”
門縫裡,不停的鑽進寒風,程豐有些發冷的將手揣進衣兜。他感覺到了黎煙的表情裡,有什麼變化,許久,才發現,黎煙的笑容多了……
“省下錢來,給安易看病,不過以後有你了。”黎煙滿不在乎的扭頭,不經意的將以前的東西一欄而入的收進包裹。
黎煙突然轉過身,急促的讓程豐坐在椅子上。
“不要亂動,我馬上就好。”
黎煙走到程豐剛纔站的位置,將地上倒着的圓盤上的紙撕下來,揉成了團丟進了垃圾桶。
牀頭,擺放着一張張黎煙和何以翔的合照,還有黎煙和她媽媽的合照。程豐的溫馴瞬間消失,陰曆的看着相架裡何以翔和黎煙親暱的照片。
黎煙似乎感覺到了空氣裡的陰冷氣息,順着程豐的目光看去。
那是黎煙媽媽生病前,何以翔帶着黎煙在植物園拍的,那時的植物園的櫻花全都開了,很美。
“把它扔掉。”
命令的口吻裡,不容任何的質疑。
“可以不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嗎。”難以想象的溫柔,如同三月的春風安撫着程豐的心。
“那些都是以前的東西了,擺在那從來沒動過罷了,我又不是故意擺在那的。”
黎煙,就是故意擺在那的。她想睡醒的時候,就能看到媽媽,看到何以翔那溫暖的笑容。她不想每天都在陰暗中潛伏,她需要陽光……
程豐站起身走到牀頭,拿起相框砸向了地板。“嘭”的一聲,玻璃渣碎了一地。
“你做什麼!”
黎煙生氣了,她賣給了程豐自己的身體,卻又不曾告訴程豐把心也賣給他,憑什麼摔壞她的東西。
不要小看男人的嫉妒,怒火中燒裡,有着比女人更加可怕的不甘。
“我會給你買新的相框,以後你的牀頭,只能放我們的照片。”嚴肅的表情裡,寫滿了霸道,黎煙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是這麼的不講理。
倔強的臉上,寫着不願意。
“程豐,你愛過嗎?”
一句話,問愣了兩個人。
程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愛過,冥冥中,感覺愛了,牀第間,說過愛了。可是那股能夠溫暖心底的愛意,卻久久的停滯在哪裡,似乎躲起來了,不敢出來。身邊的女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換着,似乎沒什麼不捨……
“你愛蕭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