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聽到上古之時軒轅爲皇,只怕僅將之當做一個故事來聽,畢竟上古距離現在無數年,一切太過遙遠,只存在於傳說當中。
可李神宵卻見過軒轅二字。
皇陵重現天下之時,一面戰旗,縱橫捭闔,沖天金光。以及文官之首力牧,遙遙萬里之外,卻能輕易找到李神宵躲藏的方向,遙遙將話語用神念傳至李神宵心頭,這等實力令人歎爲觀止!
未想到上官嫣然的兄長藏月,竟然是當年軒轅爲皇的時候,定下人倫理法之人!如此說來,這藏月對於天下衆生,絕對有着莫大的功勞。若無立法倫常,豈非衆生俱是野蠻無比?
李神宵喟然問道:“爲何藏月不能長生不朽?”
“兄長有莫大功德,自是受人嫉妒,被人嘲諷,樹敵無數,最終在萬古之前就已隕落……只是天下衆生,不論是正派修士,還是邪派與妖修,即使是凡夫俗子,都傳承者兄長定下的人倫法禮,天道雖無情,卻似也記得我兄的功德,讓他以一縷殘魂,重修之後活了下來。雖不能達到永生的境界,卻能一夢千年,千年如一日,活到現在。”
一夢千年!
豈非對於藏月來說,一年的壽命,能讓他活三十六萬五千年!而仙尊高手,有十萬年壽命大限,如此一算,足以讓藏月活上三百六十五億年!
雖不是長生,卻比之長生,也相差無幾了。
而今又寫下《禮記》,受天下士子頂禮膜拜,尋求信仰之力,只要大楚國不滅,科舉考試之時依舊要考《禮記》一篇,藏月所得的信仰之力,就會源源不斷,讓他以求不朽!
今日一戰,藏月或許不會出手。
可一旦他出手,玄冥上人未必能勝得過他。李神宵帶着玄冥前去藏月府中的時候,兩人就針鋒相對。
“玄冥!”
兩字聲音,爆響在空中。
李神宵聽了上官嫣然一襲話語之後,沉默不言,轉而盯着空中,恰好這兩字響起在長空之下,忽地擋住圓月的漫天烏雲,頃刻間散去了。
就連那一輪圓月,都顯得在此刻光輝微弱。
隨着玄冥七星越來越亮,最終連圓月也似乎消失不見,白玉京千里方圓,一片銀光璀璨,猶若白晝明亮。
玄冥七星,放射出璀璨光輝,自星空身處,照射在玄冥上人身上。
猶然見得在天際之下,玄冥上人站在高樓頂端,衣袖飄飄,指尖在空中打出一道道極爲玄妙的法訣,更有諸多符文,齊齊出現。
身上,霍然顯出陣陣暴烈氣息。
一陣玄黃光輝,從玄冥上人身上衝天而起,引領者無數玄冥星光,匯聚在玄冥上人身上。
她打出許許多多符文,雖不是李神宵見過的那種大道符文,卻將在空中勾勒成一道極爲玄妙的圖案,使得周遭氣溫,陡然暴降。
李神宵與上官嫣然,站在遠離戰場的幾百裡之外,此刻也覺得刺骨的嚴寒,一陣陣強襲而來。
咔嚓嚓嚓嚓……
周圍青翠欲滴的樹木,在八月中秋之時,猶顯得十分青綠,此刻卻因氣溫鉅變,陣陣寒霜出現在樹葉之上,銀裝素裹。
似是轉眼之間,季節由中秋變成隆冬。
中央高樓周遭百里空間,被符文影響,全被凍住。而另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符文,從玄冥上人頭頂升起……
玄冥上人的法相,第一次出現在李神宵眼中。
那是七顆星辰,明亮無比,光輝璀璨。
每一顆法相星辰,俱在玄冥上人頭頂形成一道劍鋒,隨着她衣袖飄動,寒氣森然。
玄冥上人不像凌霄劍主鍾情於劍道,用的雖是劍氣,卻只是用劍來展現神通的妙處,與凌霄劍主縱貫長空的鋒芒相比,卻更多了幾分大氣。
七星璀璨,劍光縱橫。
另有滾滾暴烈氣息,從她頭頂那片符文中顯現出來,而滾滾暴烈氣息的中心,就是這一道若隱若現的符文。
大道符文!
李神宵心底極爲震驚,未想到玄冥上人這段時日,已經將源自軒轅血的那一片符文,化爲己用。
這
符文雖若隱若現,不是真正的大道符文,卻因得自上古高手軒轅,已然帶有幾分大道真意……
此符文一出,使得空中七劍,暴烈至極。
雖沒有凌霄劍主那種沛然劍意,可劍中威勢,卻不差了凌霄劍主半分。關鍵是凌霄劍主只能施展一劍神通,而玄冥上人卻是七劍齊出。
叮!
凌霄劍主全身衣袍鼓動,滿頭長髮,竟是根根倒豎,身上升起一道璀璨的白光,也將法相顯現了出來。
此人法相金身,卻是一道劍氣。
以劍爲法相,證明凌霄劍主骨子裡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劍仙,將劍道當做自身生命,唯有如此,他才能配得上凌霄劍主的名字。
嗡嗡嗡嗡……
整個白玉京,千里方圓。
無論是誰,只要身上佩戴了飛劍,這些飛劍都開始不斷顫抖,隨着凌霄劍主空中發現一起,發出陣陣嗡嗡嗡的劍鳴之聲。
許多凡俗世人家中懸掛的寶劍,倏然沖天而起,飛至空中又狠狠倒cha在地上,劍鋒搖擺不定。
唯獨李神宵,遠遠站着,將妖雨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似乎在這白玉京中,就唯有妖雨絲毫不受凌霄劍主的劍意影響,巋然不動,但劍鋒之上,隱隱有一絲半縷戰意,傳達到李神宵心中。
這讓李神宵由不得暗想道:“凌霄劍宗倒也不凡,竟能讓妖雨中勝出一戰之意。當年凌虛子施展星辰劍意神通之時,妖雨都不曾發出半絲氣息。”
唉……
輕輕一聲嘆息,上官嫣然掃視了李神宵手中妖雨一眼,眼神如秋水般深沉,忽地沒來由說出一句:“這一次風波之下,夫君若是死了,嫣然雖不會與夫君同生共死,也會替夫君守寡,爲夫君報仇雪恨!”
若是死了,報仇又有何用?
上官嫣然都有如此想法,由此可見,這一次玄冥上人重臨天下,引得白玉京風起雲涌,四大門派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神宵淡然一笑,道:“而今尚未成婚,你也可不必嫁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