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蘭

林香月問道:“什麼是結拜啊?”

殊兒笑嘻嘻道:“這個我知道,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互相結爲兄弟姐妹,這在江湖上很流行的。就是平常人們說的拜把子、義結金蘭什麼的。”

林香月點頭道:“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兄弟姐妹。而且,我也喜歡你們倆。”

三人一拍即合,由殊兒主持,在一棵樹下堆了個小土堆,插了幾根小樹枝,權當是香案了。然後三人齊齊跪下對月盟誓,許下信約,從此便是福禍相依不離不棄永不背叛。

三人之中林香月最爲年長,所以她便是姐姐。

殊兒比她小一歲,是她的妹妹也是嶽靈的姐姐,而嶽靈又比殊兒小了一歲,是小弟弟。

因爲他一直對殊兒心存芥蒂,所以死活不肯叫她一聲姐姐,依然是殊兒殊兒的叫着,好在殊兒也不介意。他們本來是喚林香月林姐姐,但是殊兒說天下姓林的人何其多,後來索性就喚她月姐姐,嶽靈倒是也同意。

“月姐姐,你方纔在哪裡啊?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嶽靈好奇的望着這片林子,眼珠子溜溜轉着,該不會是……

“我在樹上啊!”林香月道“啊?”嶽靈忍俊不禁,眨巴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道:“我沒猜錯啊!”

林香月道:“現在天還沒亮,趕路的話實在是不方便,不如我們再上去休息一會兒?”

殊兒忙不迭的點頭道:“好啊!”她可沒有這種經歷,只是覺得三個人在一起,無論在哪裡都該很好玩的。就在她心裡轉着這個念頭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子一輕,還沒來得及驚叫,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樹上。而林香月也和嶽靈同時與她並排坐在一起,殊兒又驚又喜道:“月姐姐,你的輕功真是出神入化啊,太厲害了!”

三人坐在一起,雖然還是有些冷,但因爲穿的暖和,而且大家心裡都是熱情澎湃,所以倒覺得分外愜意。

嶽靈兩隻腳在那裡晃晃悠悠的蕩着,身子斜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問道:“月姐姐,你究竟是何門何派啊?能不能告訴我們?”

殊兒也眨巴着眼睛,蘇護很好奇的樣子。林香月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說,嶽靈又問道:“還有你說的那神奇暗器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我嚇壞了,都沒來得及看清。”

殊兒撲哧一笑道:“那是月姐姐和我們開玩笑的,你還真信了啊?除非是活物,不然世間怎麼會有那種暗器呢?”

林香月淡笑道:“殊兒說得對,那天我也是沒辦法,信口胡謅的。”嶽靈很懊惱道:“原來你們合起夥來騙我啊,太可惡了,哼!”

殊兒打趣道:“那是你笨啊,怪得了別人嗎?”林香月忙勸慰道:“也不是了,靈兒這麼容易相信肯定是因爲他知道的江湖典故多,你們難道沒聽說過江湖上曾經流傳過一種很神奇的暗器,叫‘九天十地,大搜魂針’嗎?”殊兒搖頭,嶽靈卻是驚喜的點頭道:“對啊,對啊,我聽爹爹以前給我講故事的時候似乎提起過,所以月姐姐那時候一說我就下意識的想應該是有的吧!”

殊兒嘴上不服,但是心裡卻是服了,便不再奚落他。

林香月本來就話不多,便只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倒是覺得也挺好玩的!

“月姐姐,”靈兒忽然脆聲問道:“你是怎麼來到咱們半山別院的?”

不等林香月回答,殊兒搶先道:“月姐姐是給教主救回來的,她是昏倒在了荒無人煙的山道上。”

靈兒依舊好奇的追問道:“那麼你以前是在哪裡啊?也在這南疆的大山中嗎?”

林香月點頭道:“是的,我從小是生長在一座很美麗的山谷中。”“那你爲什麼要出來呢?難道那裡有人欺負你嗎?”殊兒問道。

林香月不由得垂下了頭,想到龍非的時候她的心頭就浮起一抹揮之不去的惆悵,道:“我這次出來是尋找一個人的,我有個很不聽話的師兄,他因爲生病了所以被師伯送去落霞山,但是不曉得爲什麼,後來師伯回來了,我卻聽說我那師兄衝撞忤逆了落霞山的主人丹鳳婆婆,並且闖了大禍,無路可逃之下居然從山間絕壁跳下,生死不明。”

她的眉頭微微蹙着,搖了搖頭道:“我是不信的,不信他會無緣無故的闖此大禍,更不信他墜入山崖之後會死。所以我想去落霞山把事情弄清楚,然後把龍哥哥找回來。”

殊兒和靈兒也很爲她着急擔心,可他們只是小孩子,是在幫不了什麼忙。而且兩人居然都沒有聽說過落霞山,更不知道怎麼走了。“咦,我們教主肯定知道。”殊兒歡呼一聲道,“過幾天等教主回來了,月姐姐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靈兒道:“可是姨父實在很忙,未必過幾天會回來。我看就等表哥回來了問問他吧,他知道的東西也很多呢!”

三人在一起說這話,不覺時間就過得很快了,似乎是轉眼之間就到了卯時。然後聽到林子外面似乎有雜亂的腳步聲,又聽到有人在呼喊着表少爺和殊兒的名字。林香月最先聽到的,然後靈兒也聽到了,高興道:“找咱們的人來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三人回去之後都是又累又餓,吃飽了之後就都去睡了。自那以後,日子就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偶爾出去轉的時候變成了三人行。

皓月當空,夜已經深了。靈兒獨自一人在房裡,正坐在桌前託着小腦袋看書。因爲再過半個月爹孃就要來接他回去了,那時候可是要考他功課的,這段時間早都荒廢了,現在只得抓緊時間惡補。

聽到房外有腳步聲,他也懶得動,然後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靈兒,我回來了!”靈兒擡起頭,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門口,白貂的帽兒拿在手裡,漆黑的頭髮用玉冠束着,眉梢輕挑,眼睛似笑非笑,菱角嘴脣,燈光下的膚色暖玉般微黃細膩,笑了一下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