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憶童年

“桃園四兄弟”

“小小萌娃,清早起牀,背上書包上學堂……”,幼年的“十仔”學路坎坷,幼兒園讀了一年,就從低班直接跳到了小學一年級,進了聖路琦小學讀書。

“我小的時候讀的是聖路琦小學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爲我的大家姐同姐夫都是教聖路琦小學的”,張國榮回憶中還略帶惆悵。跳級到小學,加之年齡幼小,小“十仔”跟不上一年級的步伐,爲了補讀幼兒園高班,結果就讀了兩年的一年級。這時候,爲了“十仔”的學習,全家都動員了起來。數姐姐們要求尤其嚴厲,五姐開始幫弟弟補習功課,教授練習寫“孔子”之類的大字,還要督促練習鋼筆字,目的就是要培養弟弟的耐性和字體觀賞性。

大姐更加嚴格,甚至“衝冠一怒爲學習”——激動地拿起衣架和皮帶“激勵”起了弟弟的學習,還因此上演了哥哥與大姐對打的小插曲(上一章已說過)。“苦心人、天不負”,“ 十仔”的努力換來了不錯的成績:前幾名的成績,中文還拿了全校的第二、第三名。

求學之路的艱辛卻換來了童年美好的“友誼之情”。小學時,“十仔”認識了幾個“同學仔”, 一個姓劉,一個姓關,還有一個姓許,是一個潮州的胖嘟嘟的小男孩。

後來“十仔”開心地回憶道:小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拖拖手,聊天的“同學仔”,我呢,有幾個這樣的“同學仔”,我就認識了幾個,一個姓劉、一個姓關,我就姓張,特別嗎?哈哈哈……就好像桃園結義那樣。那麼這兩個同學再加上一個姓許的,在我小學的時候呢,我們四個人就很要好的。

聚散終有時。“劉關張”三個同學仔也逃不過分開的命運。中學以後“三兄弟”就分開了,自那以後不再有過聯繫,但和許同學卻緣分更深。中學以後,兩人分別去往英國和加拿大讀書,但後來一直保持着電話聯絡,說心事聊感情。

“音樂初體驗”

小學五六年級後,十仔轉到了玫瑰崗中學,開始了“大個仔”(大男孩)的生活,自己坐校車,開始學聖經。這時學習已經沒什麼興趣了,候數學成績很差,只有英文還算數一數二的,所以幾位先生(老師)選拔十仔在臨放學前帶領全班人一起唸經義,還引來了同學們的羨慕和嫉妒。

久而久之,就鍛造了自己的嗓音和人前表演的勇氣,這就可以算的是唱歌的開端了。“就是要念經,說真的,到現在爲止,我都不是太過虔誠的,我對基督教、天主教啊或者是佛教,都只是知道皮毛的東西。那時候就沒東西厲害,就是隻剩下一張口,或者就是那時候開始了我唱歌的初步了。”

不僅如此,張國榮後來還說:“你知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會唱歌的,知不知道誰啓發我唱歌的?真是姚蘇蓉啊”。

六十年代,香港樂壇國語歌和少量英文歌盛行,粵語歌一點也不流行。有一段時間,臺灣歌手姚蘇蓉紅遍香江,香港歌劇院、邀之爲貴賓,成爲許多人爭相模仿的對象。恰巧,哥哥也買來她的歌,就拿來聽着,慢慢就會唱他的歌了。“所以現在你問他唱過什麼歌,我都會的,《今天不回家》、《情人的眼淚》我都會唱的”。

再大一點,十仔就開始聽一些英文歌曲,看一些國外電影。最深刻的一部外國電影就是中學的時候兩部,一部是《徇情記》,兩個男女主角都漂亮得不得了;另一個是《玉女含苞》,就是由那個時候開始,聽了許多的英文歌曲。

“情竇初開”——那些年喜歡的女孩

戀愛史(一)

對象介紹:

身份:小學同學、媽媽朋友的女兒;

姓名:鄺滿言;

外貌:長髮、靚女;

性格:矜持、小傲嬌;

經歷:四年級移民國外,中一曾短暫回港。

戀愛攻略:

1. “暗渡陳倉”——開展Aunty政策(接近女孩媽媽),步步靠近女孩,獲取好感;

2.“魚傳尺素”——拋紙條、寫蜜語,牽到小手;

3.“孤注一擲”:女孩小學離開後,一直到中一回來才碰見,在剪了“平頭”、曬到黑炭一樣時,約她逛街,遭到嫌棄,受到女孩子的第一次嘲諷。

發展結果:短暫的美好卻最終的失去,受到女生第一次嘲諷。

戀愛定性:Puppy Love(青少年之短暫迷戀)、單向迷戀。

戀愛史(二)

對象介紹:

身份:中學同學、“女飛仔”(小太妹);

姓名:Nancy;

外貌:不詳;

性格:一心多用、“海王”;

經歷:男友一籮筐。

戀愛攻略:“無計可施”——只好被動接受

發展結果:被女孩要求聽完歌手Donny 的單曲“Sweet and Innocent”纔有資格追求。後來發現女孩用歌曲暗示十仔太純情太純潔,不適合自己,還因此愚到傷心了一陣。

戀愛定性:純情小男孩之自我幻想、備胎。

戀愛史(三)

對象介紹:

身份:中學同學、運動健將;

姓名:黃同學;

外貌:長頭髮、有一點好看、身材苗條;

性格:高傲;

經歷:中學真正的初戀、多年後還偶爾碰到

戀愛攻略:“假途伐虢”——以球會友,整天借打羽毛球之名,行約會女生之實。

發展結果:十仔自己回憶:“當時(中學)我們認識之後不久,我便到了英國留學,便再沒有了下文。三年之後,有一次回香港再次會面後,兩個人一起去澳門玩了一趟,就在那一次經歷了我的初次性體驗。”

戀愛定性:初戀、“愛之初體驗”。

“童年時我與你家鄉中相見天未亮,你與我永遠心意也一樣……”。少年朦朧時代,總有這麼一個她,每當聽到一些事,明明不相關的,也會在心中拐幾個彎想到她,這也許就是我們對初戀的單純而美好的記憶。

年少的十仔也無例外。情竇初開,曾幻想着手牽手走在小路上,曾想象着盪鞦韆一起攀月亮。遇見她之前,從不知何爲相思?認識她以後,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童年時我與你將顆心刻到花樹上,

你說過兩個癡心永守望。

何時能再與你一雙雙走到花樹望,

再看看這兩顆心有無永遠相向。”

不知道再次唱起這首童年時,多年後的小“十仔”心裡又會將誰再想一趟?

“黑色的季節”

四十二歲的張國榮後來接受採訪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迷信了,逢每年的三月到五月,我都是衰的(不走運),我都很運滯的”。這裡他講述了發生在三月到五月的幾個例子:

第一,中學以後,十仔的讀書已經一敗塗地了,特別是“新數”(數學)怎麼都學不好,無論請幾個補習先生也無法無能爲力了。爲此,還多次見過家長。

第二,這一次和體育有關的。十仔有一位體育老師叫“古譽榮”, 在粵語中諧音容易被叫成“蠱惑榮”,還經常挺個大肚腩,走路也不夠敏捷。而且,有一次放學的時候,這位體育先生古老師正準備上校車,十仔就在後面叫他“蠱惑榮”,當時古老師一聲不發,第二天課間休息時候,就被教導主任通知見家長、寫檢討、停學兩星期。

第三,有一年的三四月,大姐和大姐夫帶着十仔一起看電影《柔道小金剛》,如往常一樣,電影結束後就去買一罐頭水果,然後和姐姐姐夫一起去拿車,但是罐頭是溼的,而那時候包裝用的是黃色的雞皮紙袋而不是真正的雞皮油紙,罐頭就不出意外地掉出來,砸到十仔的腳趾上,頓時血如泉涌。一週多的時間,十仔都是這樣一拐一拐地去上學。

青少年時,從日常不幸的小事中,敏感勤思的“十仔”就慢慢地看到了生活中不可抗拒的力量。

小時候,很多孩子或許都會在某時、某地都會反覆經歷着不快的事情,有幾個人又曾思考過這些不快事情的背後隱藏的秘密呢?可是,青春期的“十仔”就看到了這股無形的力量,並逐漸篤信其爲“命運”。

也許是偶然,也許是必然,多年後,一代天王巨星張國榮在舞臺上用歌曲《沉默是金》演繹了這種不可抗拒之力:冥冥中都早註定你富或貧,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

也是在多年以後,張國榮選擇在4月1日這個“黑色的季節”再次驗證了“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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