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謹能想到這裡,潘勝等人又何嘗想不到,但他們仍然到來,其後定有不懼的準備。
“徐謹,納命來。”
龔家四名長老怒目瞪圓,於怒喝中衝向徐謹,徐謹以及徐炎、徐石二位長老並未回話,沉默中迎上龔家四位長老,立刻戰成一團,可怖的道痕交織,虛境的意蔓延。
轟、砰~!
三人對四人,明面看去有些吃虧,但窺虛修士也有強弱,徐謹明顯要強上許多,故而雙方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
聽着四周響起的打鬥聲,感受着震盪的空間之力,楚戰目光平靜,淡淡地望着潘勝道:“你終還是沒有忍住,就那麼有把握麼?”
“有沒有把握,戰後便知。”揹負着雙手,眼神如刀,深邃如海,潘勝冷聲迴應,哪怕是話語上,也不願落了下風。
“如你所願。”道出四字,楚戰手掌一揮,只見一股空間之力籠罩向潘勝。
潘勝並未反抗,任由空間之力籠罩而來,眨眼間,兩人就消失在演武臺上空,能依稀聽見,虛無空間內響起道道轟鳴,震得靈氣潰散。
“哈哈,咱要以理服人。”楚烈狂聲而笑,率先邁步而出,選定潘家一位長老,狂笑聲不斷。
二長老楚生,對上潘家五位長老中,最強的大長老,由於他距突破洞虛也將不遠,故而短時間內,可與潘家大長老一戰,能拖延片刻。
一時間,演武臺上空就只剩下楚然,和一直未動、未說話的老人,兩人四目相對,竟同時放聲大笑。
笑聲張狂,無奈,且充滿相惜之意,就像很久未見的朋友。
整座星雲城上空,都成爲了他們的戰場,時而會見一個個黑色的圓洞出現,充滿狂暴的力量,若被吸入其內,除卻三虛外,以下則必死。
一朵朵似煙花般的光芒散落而下,落到城中,只聽爆炸聲響起,原本還存在的廢墟,頃刻化爲飛灰,瓦礫一片都無法存在。
被波及的凡人,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甚至就連生還下來的修士,若被這股能量波及,死亡的機率也是極大。
演武臺上空,楚然苦嘆着搖頭,道:“老朋友,你食言了。”
“我身爲潘家老祖,有些事也無法做主,既已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剩下的最後一人,乃潘家老祖潘海,與楚然是同一時期之人。
更重要的是,楚然與潘海,還是曾患難與共的戰友,說爲生死兄弟也不爲過。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心存家國大事的潘海,如今死了麼?”楚然一聲大喝,神情滿是怒,更多的是種惋惜和悲痛。
曾幾何時,潘海沒有而今的修爲,卻敢與楚然一同挺身而出,爲守護星雲城而戰。
那時,噬魔門血皇率大軍一路直上,打到星雲城外,戰爭就這樣爆發,鮮血染紅了天空,屍體堆積如山,那時的潘海,修爲雖不強,卻也成爲了英雄,一人一劍,獨守城門,竟使得敵人難以進一步。
一劍一人,殺破敵軍數十次衝鋒,殺得敵軍鬼哭神嚎。
潘海閉上雙目,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回放,片刻後睜開,其內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衣服隨風飄揚,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着開口:“是的,曾經的潘海,已經逝去,留在過去的歲月中,再也無法回來。”
“哈哈,好一個無法回來,好一個留在過去。”楚然神情冰冷,雖是在笑,可笑聲卻充滿無盡寒意,“既如此,那便讓我將你打醒,將曾經的潘海帶回來。”
楚然一掌拍出,扇向潘海,從其話語中不難看出,他與潘海的關係,真的很不一般。
潘海眼中閃過一抹掙扎,旋即便散去,其跨前迎上楚然,手掌爲刀,一斬而下。
他們這等修爲,一切皆可爲武器,意念所到之地,萬物破滅。
轟隆一聲巨響,潘海和楚然的攻擊,皆用盡全力,沒有絲毫保留,能清楚看見,封鎖住星雲城的大陣,竟在搖晃,似要潰散一樣。
“洞滅九天!”
一拳轟出,楚然輕喝一聲,拳意驚天動地,所過之處,萬物都要拜服。
一眼望去,楚然猶如一個大洞般,罩向潘海,其拳頭則是洞中的虛無,意念通天,直滅九天,這是他的成名絕技,洞滅九天。
見狀,潘海目光一閃,掠過訝異之色,旋即於沉默中轟出一拳。
兩拳對轟,炸飛向四面八方,遠處交戰的衆人,竟被掀飛老遠,不得不將戰場移向更遠的天空。
收拳而立,楚然的右臂血淋淋一片,猩紅色的血液滴落而下,落到演武臺上,竟將厚實的檯面洞穿,升起縷縷黑煙。
潘海同樣不好受,嘴角溢出的鮮血將胸前染紅,手臂彎曲,血肉模糊。
“好,很好。”非但沒有恨意,潘海反讚歎出聲,臉上盡是高昂戰意。
“再來!”
兩人同時大喝,舉拳再度轟殺而去,楚然擡起鮮血淋淋的右臂,依然還是洞滅九天,轟殺而出。
他們這是在拼命啊,同爲化虛修士,別看一拳很是簡單,卻蘊含有各自的大道和意念,一拳,勝過千萬神通。
這次沒有任何聲響發出,被他們散出的意念驅散,更沒有任何波動散出,四周平靜如也。
兩人對目而望,臉上滿是高昂戰意,哪怕手臂滿是鮮血,也是如此。
潘海的右臂,森森白骨在月光下,泛出紅色的森芒,楚然的右臂,早已變形,五指握成拳狀,無法鬆開。
若不用雙眼去看,僅憑感覺的話,定無法發現他二人的存在,因爲現在的他們,身周有化虛之意在飄蕩,似他們就是天地間的一部份,化爲虛無,化爲塵埃。
“上一次交戰,像是五十年前吧。”楚然感嘆一聲。
“如今的我,已非當日之我,時間帶走了一切,歲月淹沒的太多、太多。”右臂擡起,又一拳轟殺向楚然,潘海目光如炬,充滿着瘋狂。
“還要戰麼?”看着自己的右臂,楚然旋即嘶吼,“你要戰,我奉陪。”
兩人的右臂在次擡起,拳頭如怒龍般呼嘯,這或許是二人最後一次對決,也是最後對上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