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還是竊手不敢拿,“這不行蘇小姐。”
“雷子,她兒子我認識。”
“啊?那隻鴨……”話剛出口,雷子看到蘇靜若的眉微微皺了下,立刻知道失言了,“對不起,蘇小姐,我是說阿虎,你認識?”
“嗯。”蘇靜若肯定的點點頭,“阿虎幫過我,這就算我還他人情了。”
“好吧。”雷子接過支票,“這事我的跟凱哥說,要是他說不行的話,這支票還得還你。”
“行了!”蘇靜若臉冷下來,“你一個大男人,做事怎麼婆婆媽媽的,你就是負責要債的,你管她錢從哪裡來,你收到錢就行了!囉嗦!”
蘇靜若狠狠的甩了雷子一眼刀,轉身離開。
雷子走進一個房間,對着手下說:“把她放了吧。”
……
阿虎說:“你別想否認,我去問過雷子。”
蘇靜若面靜如水,喝着檸檬茶,“所以,你再也沒有債務纏身,好好去放鬆玩一玩吧。”
阿虎攥着拳,他這輩子對女人什麼都動過,唯獨沒動過心,可對她,他偏偏除了動心,連一個指頭都沒動過。
“蘇靜若,這輩子,我都不會忘了你。”
“行了,別矯情了。”蘇靜若舉起檸檬茶,“祝你一路順風。”
阿虎拿起咖啡杯,舉在半空,前面是她的杯子,杯口有她的脣印,他用自己喝的那面碰過去,“謝謝,再見。”
他在心裡,默默的吻了她。
離開半島咖啡,蘇靜若直接回了公司,自從上次莫氏大廈門前被一羣鬧事的人堵過後,門口每隔幾十米便停着一輛黑色商務車,自從這些車來了口,那羣人再也沒來鬧事。
蘇靜若的車經過商務車,她掃了眼,垂眸低低的笑,除了蘇亦琛誰還能這麼做。
從電梯走出,她看到門口剛換班來的警官,路過兩人,徑直朝辦公室走。
“去了哪裡?”一名警官問道。
蘇靜若微微擰眉,她不太喜歡他說話的方式和態度,明顯不尊重人。
“喂,問你去了哪裡?”警官走到她面前,攔住去路。
蘇靜若昂起頭,“將手中的袋子舉起,買內衣去了,你要檢查下嗎?”
警官看了眼袋子上明晃晃的vs(victoria’s-secret)標誌,眼神不自然的移開,“下次再出現失聯狀況,我會上報給隊長,限制你人身自由。”
蘇靜若剛邁出的步子收回,轉身挑眉看向剛剛說話的警官,聲音高了幾分貝“我失聯?”腳步向他逼近一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任務是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吧,你們沒有盡職看守,現在來質問我失聯?不覺得可笑嗎?”
“你,你彆強詞奪理!”警官吼道。
蘇靜若不卑不亢,“我強詞奪理,還是你們玩忽職守,如果做不到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就告訴你們局長,多派點人手吧!”說完,轉身拉開門,回手甩上。
一下午的時間,蘇靜若再也沒出辦公室,卓婭的文件一摞摞抱進去,又一堆堆抱出來,她整個人都被埋在成山的文件中了。
暮靄沉沉,燈火闌珊,夜幕漸漸將繁華的城市籠罩,街上的車流匯聚成銀河,流向遠處……
蘇亦琛簽署完最後一本文件,看了眼時間,回頭看不遠處的莫氏大廈,頂層的燈依然通亮。
唉!這女人就不會好好照顧下自己嗎?
他起身,捏了捏發疼的眉心,站在落地窗前,拿出手機,看着‘管錢的’三個字,按下撥通鍵,電話很快被接聽,女人的聲音甜美、柔媚。
“亦琛,你忙完了?”
“嗯,剛忙完,你呢?”他的眼睛裡只有遠處那盞燈。
“我還差一個案子就看完了。”蘇靜若回,“你先回家吧,別等我。”
“我去公司找你。”
“別了,我樓下還有兩個記者,每天都等着拍我下班的夜生活。”
“我讓人把他們趕走。”
“別!他們可跟那羣鬧事的不一樣,人家好歹也算是記者,挖新聞是他們的工作,原本沒拍到什麼消息,可這一趕人就真要被拍到點什麼了。明天的消息頭條估計就是莫氏總裁欺壓記者之類的。我可不想再面對那些媒體的話筒,很煩的。”
“好吧,我等你。”
“嗯?”蘇靜若狐疑,“你等我?在哪等我?別來公司啊!”
蘇亦琛說:“看你急的,我在辦公室等你,從我這裡正好看到你辦公室的燈。你關燈,我就下樓,咱倆一起下班。”
“呵呵……”蘇靜若抿脣笑,“好,我知道了。”
“嗯,去忙吧。”
“好,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蘇亦琛單手插着袋,歪着頭看對面的莫氏大廈,另一隻手用指尖將頂層一圈圈畫着,他突然無聊的冒出一個想法。
回身走到辦公室外,“易秘書,幫我拿些便籤紙來。”
“是,蘇總。”易又輝起身,身後又傳來一聲叮囑,“多拿點。”易又輝‘哦’了聲。
蘇亦琛褪下西裝,玩味十足的看着易又輝抱着一箱便籤紙放在辦公桌上。
“蘇總,你這是要……”易又輝不解的問。
蘇亦琛粲然一笑,“沒你的事,出去吧。”
“好的。”易又輝離開,關了辦公室的門。
蘇亦琛解開襯衫袖釦,又一折一折的挽到小臂的位置,拿起粉色的方形便籤紙一頁頁撕下,貼在面前巨大的玻璃上。
彼時,盛世私人醫院樓頂站着一個女人,她紅着眼圈,靠在扶手上,看着腳下的城市夜景,抽泣着。
身後的門打開,寧智走出來,聽到聲音的女人急忙擦去眼角的淚,抽了抽鼻子,佯裝無事。
視線遞過來一罐紅茶,寧智說:“請你的。”
筱涵看了眼,接過,帶着哭腔的聲音說:“謝謝,寧院長。”
寧智目光悠遠的看着遠處的夜空,說:“筱涵,你跟鄭野不可能的,別再鑽牛角尖了。”
“……”筱涵垂着頭,握着手中的紅茶罐不語。
“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看得出鄭野的心思從沒放在你身上過。”
筱涵急得開口,“他救過我,大半夜的沒有車,他就抱着我跑了很遠去醫院……他……他當時焦急的樣子,真的很關心我,難道那是假的嗎?”她轉眸看向寧智。
寧智很平靜,淡漠的眼神回看她,“筱涵,那確實不是假的,那是鄭野對每個需要幫助的人都會露出的表情。只是你誤會了!而且,恩情不能與感情攙和在一起,你對他的仰慕更多的成分是感恩,而非喜歡。”
“不,我真的很喜歡他,我從沒這麼惦記一個人。”筱涵眼睛裡閃着熱切焦急的光。
寧智笑了笑,拍拍筱涵的肩膀,“姑娘,你現在的眼神,跟我七歲那年崇拜蜘蛛人是一樣的。
因爲鄭野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他救了你,給你內心衝擊很大,而你恰恰將這感覺歸咎與喜歡,愛。
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鄭野手機裡每天多少未接是你打的,多少短信是你發的,他有回嗎?沒有吧!爲什麼,你想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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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涵咬着脣,話在嘴邊卻不願開口。
“筱涵,他不是你的良人,你要放開他,知道嗎?”寧智轉過身,單臂靠着圍欄。
筱涵依然緊鎖眉頭……
寧智就知道這個丫頭拗,不然不會對鄭野這麼久還不放手。
唉!他也是被鄭野託付,讓他用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好好勸通她,以後別再陷入這段沒有結果的事情上了。
“打開喝一口。”寧智下巴朝她手中的紅茶指了下,筱涵失落的握着紅茶罐,寧智一把搶過來,單指打開易拉罐口,又重新遞給她,“喝一口。”
筱涵捧着紅茶喝了口,她忽然覺得這種味道很像自己對鄭野的感覺,見到他想起他就會覺得心裡甜甜的,好似這入口甘甜的味道,還有一絲香醇的奶香,而他每次見到她,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總之就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點,他會對她說的話有迴應,就好比這紅茶本身的味道,淡淡的苦澀。
“筱涵,如果兩人真的沒緣分,不能走到一起,你也不要難過,也許他只是在你無助時,突然而降的意外,給了你一些陪伴,在你還沒了解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給了你一些寬慰,你被迷茫了,被矇住了雙眼,以至於看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當你覺得失去時,其實根本就未曾擁有,一切就順其自然吧,轉身的方式有很多種,而糾纏是最不酷的那一種。
漫漫人生路上,值得我們追求的東西很多很多,美好的風景也只是我們人生旅途上的一道簡單的風景,不能因爲一時的被迷惑,就停住腳步,而錯過了抵達終點的那班列車。
面對得失,也不過就是一種心境,你想開了,看淡了,那麼你們能不能在一起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對於一些人,一些事,你無需太過於執拗、執着,要學着放手,學着卸下包袱,你會發現人生會因此變得不同尋常。
人生如棋,不過就是一場局而已,你不執念勝負纔是高手。
人生如罐,不過就是打碎了的事,你才能見到內在的空隙。
人生的全部並非是感情,你還有很多值得你去執念的東西,比如父母,朋友,還有旅行。
不要覺得沒有得到一個人就不完美了,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完美的事物。一切殘缺的背後,都會有一個更美麗的故事講述他的裂痕。
所以,幸福沒有滿分,當你的執着成爲拉低分值的負數題,不如用心看看你會做的那些題,讓你的得分儘可能的接近滿分。
選擇是放手,那纔是解脫,纔是智者。
我說了這麼多,你懂了嗎?筱涵!”
筱涵迷茫的眼神看着繁華的燈火,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她該放手了……
“懂了!寧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