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回到與青山上已將近天黑,顧寒江對衆人說道:“大家也該乏了,都去休息吧。”
閒卿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這是你今日說的第一句人話。”說完便轉身去休息了。
“越小哥,今日之事,望你謹記。”顧寒江認真地說道。
“好。”越今朝點點頭,目送顧寒江離去。
明繡跟衆人打了個招呼也去休息了。
“今朝,我餓了,我想吃麪。”越祈對越今朝說道。
“你好像很喜歡吃麪?”居十方經常聽見越祈說要吃麪,好奇之下開口問道。
越祈向居十方解釋道:“今朝和我第一次過生辰時,就煮了雞蛋麪給我吃啊,特別好吃。”
“不就是個面嗎,能好吃到哪去......”居十方不理解。
越今朝聽居十方這麼說,有些不悅,“看來十方手藝不錯啊,祈,想吃什麼儘管跟他說。”
“嗯。”越祈笑嘻嘻地點點頭,對居十方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居十方知道自己剛纔說錯話了,無奈只好答應,帶着越祈去廚房煮麪。
剩下越今朝一人在樹下回想今天的事情,顧寒江說他和越祈的命運密不可分,那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越今朝自嘲的想着,說不定真的是自己上輩子欠了越祈的,反正三年來一直在一起,早就想好一輩子當越祈的靠山了,要是真有什麼密不可分的關係不是更好嗎?想通了之後,越今朝皺起的眉慢慢舒展,嘴角逐漸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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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正武盟大廳,兩個人正在談話,其中之一是個身形雄壯的中年漢子,身穿藍紫色布袍,一臉虯髯,濃眉大眼,此人正是正武盟盟主左冠人。江湖傳言左盟主爲人正直剛毅,心胸豁達,正義感極強。
而另一人卻是之前被洛昭言等人當成邪教徒抓了準備送往景安,卻在半路逃走的扁絡桓。
此時左冠人正一臉嚴肅的說道:“扁少俠,你身份機密,本不該讓你貿然前來正武盟,不過前日有人帶來一個有關邪教的新線索,老夫想讓你幫忙確認一下......”
正說着,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左冠人扭頭看去,原來是洛昭言來到門口,馬上笑呵呵的招呼道:“洛家主,快請進。”
洛昭言走進大廳向左冠人行了個禮,剛準備詢問召喚自己前來所爲何事,忽然看到了左冠人身後的扁絡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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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今朝幾人在與青山上又休養了幾日,身體已經差不多痊癒。
這日夜晚,越今朝正躺在牀上想着那天忘塵司命所說的話,琢磨着自己和越祈的身世,忽然,戴着眼罩的左眼傳來久違的疼痛。
“嘶~~~終於來了,這次會看到什麼?”越今朝捂着左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這是什麼地方?那人是......溫仰?洛昭言也在......他不是前幾天剛去了景安正武盟......”
翌日,越今朝隨意的和居十方聊着天,話題一轉,“十方,認識這麼久,還沒聽你說過正武盟的事呢,”
“忽然說這個幹嘛?”居十方有些侷促,不太想提起正武盟的事,畢竟他在盟中的地位比較尷尬,他雖然是正武盟機巧堂堂主,但由於在機關上並沒有體現出多少份量,所以時常被正武盟中的人私下譏笑。正因爲如此,他當日才選擇留在與青山上,名義上是照顧越今朝,實際上是不願回去正武盟。
越今朝解釋道:“我的傷勢快好了,要是按照之前的約定,要去找洛兄,不就得去你們正武盟了嗎?你多少說一些,我心裡也好有個底。譬如說,你們盟主堂主長什麼樣,對人嚴厲嗎?地方大不大,住得好嗎?”
“好吧。”居十方介紹道:“左盟主很豪氣又威嚴,大家都很服他。盟裡分成幾個堂,勇武堂堂主溫仰是我的好朋友,他功夫好,又會照顧人......”居十方把正武盟的情況說了一遍,除了自己的尷尬地位。
越今朝把居十方所言和自己昨晚所“看見”景象對比後發現,昨晚“看見”的,就是正武盟的盟主左冠人,地點也正是在他們的總舵......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居十方打斷了越今朝的思考。
“擇日不如撞日,我去跟顧前輩說一聲,今天就出發吧。”
“哦……”居十方一怔,終於還是要回去了……
越今朝和居十方來到崖邊,閒卿和顧寒江又在下棋,明繡和越祁在旁圍觀,越今朝向衆人說明來意。
“這就走了啊?”越祁有些不太樂意。
“怎麼,捨不得顧前輩?”越今朝打趣的問道。
“嗯。”越祁認真地點點頭。
明繡則是輕哼一聲,有些不屑。
“顧某老懷堪慰矣。”顧寒江感嘆,然後扭頭對明繡說道:“繡兒也歇息夠久了,你們就一同去吧。”
“師父,我再多陪你幾天吧。”明繡拉着顧寒江的衣袖撒嬌。
“你正當青春,多下山見識一番纔好啊。”顧寒江開解。
明繡搖搖頭,狡辯着:“山下也沒什麼好的。何況,師父你教我的術法都是出自道門,道家一向講究的是清靜無爲,我們在此隱居,正合仙家道義,何必下山?”
“傻囡囡,未曾入世,何談出世?”顧寒江走到崖邊,嚴肅地說道:“尚不知世間風雨爲何,便口口聲聲世事無常,人生如夢,厭世棄世,不過是矯揉作態。經受過人世紛繁的歷練,方能知曉自己真正想走的路。到時,你若還選擇回山隱居,師父絕不會反對。”
明繡繼續嘴硬:“我不是時常下山除妖麼,還加入了正武盟。”
“你的心不在那裡。”顧寒江一語道破。
“反正,我要留在山上。”明繡開始耍賴。
顧寒江聽言,誇張地嘆了口氣,“唉……想當年,你還是個又聽話又可愛的小姑娘,會變成如今這般孤僻彆扭,都是師父的錯。我明知自己不會教養孩子,閒卿也只會教授你些非人概念,卻狠不下心把你交給正常人家收養,實在不該。”
“怪我咯?”閒卿作出無辜狀。
“唉……不怪你……都怪我……”顧寒江繼續唉聲嘆氣。
“師父你不必再說,我去就是。”明繡語氣裡充滿了無奈。
越今朝等人聽了皆是一臉吃驚,沒想到顧寒江幾句話就把明繡說服了,居十方低聲感嘆道:“呃……不愧是明姑娘的師父。”
閒卿則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幽幽的說道:“演技浮誇,遠不及小繡兒。”
顧寒江回過身來說道:“閒卿兄,背後說人閒話,非君子所爲。”
“所以我並不曾遮掩,不是嗎?”閒卿說道。
“不如,你陪繡兒下山作爲薄懲,如何?”顧寒江笑着說道。
閒卿無奈道:“我就知道。”
“正好你也想去景安,不是嗎?”顧寒江意有所指,不過越今朝等人確實不明白。
閒卿笑了笑,不再多言。
顧寒江接着說道:“趁天色尚早,你們去吧。”
越今朝和居十方向顧寒江行禮道:“前輩,告辭。”
“顧叔,我以後再來找你玩啊。”越祁笑嘻嘻的。
顧寒江笑道:“歡迎之至。”
越今朝三人便先行回房收拾東西。
“師父……我走了。”明繡充滿了不捨。
“囡囡,小心照顧自己。”顧寒江叮囑道:“還有,試着去多關心其他人。”
“繡兒有師父就夠了。我不喜歡他們,尤其是那個越祈,她爲何能那麼理所當然地依賴越今朝,一直白癡着?”說起越祁,明繡一臉不悅。
“小繡兒嫉妒了?”閒卿笑着說道。
顧寒江微微皺眉,“越姑娘和越小哥這般相處,老實說,我有些憂心,他們……太脆弱了。且不說這些。囡囡,別讓同伴久等了。”
“師父,我想留在你身邊,讓你這麼爲難嗎?”明繡雖然很不情願,但也不想忤逆顧寒江,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看着明繡的背影,閒卿說道:“小繡兒很委屈呢,心疼嗎?”
“她已經十八了,不能再老是粘着我這老頭子了。”顧寒江感嘆道。
“既然她願意,有何不可?”
顧寒江回答道:“囡囡還小,等她見識的多了,想法不一定還如同今日。”
“人類的固執啊,往往超乎人類的想象。”閒卿說完也轉身離去了。
“保重!”顧寒江輕聲說道。
衆人收拾好後在山前碰頭,明繡說道:“景安離此地數百里之遙,我們用雲來石前往吧。大家看下有沒有忘帶什麼東西,沒有的話我們就出發。”
衆人檢查一番後都表示可以出發了,明繡便開始召喚雲來石。
居十方有些愁眉苦臉,想起自己在盟裡的處境,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回去……
這時,越祈跑到他身後歡聲雀躍道:“十方,等到了正武盟,你帶我到處去玩好不好?”
“這個……”
閒卿也來故意來湊熱鬧,“在下也想一睹正武盟的風采,到時也要有勞小十方引路了。”
“那個……”
越今朝看着居十方尷尬的樣子,笑着說道:“放心吧,到了正武盟,我自己四處轉轉就行了。”
居十方連忙道謝:“越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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