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山圓覺宮與麒麟崖玉虛宮、玄都山八景宮、紫芝崖碧遊宮並稱爲崑崙四大宮羣,其中,玉虛宮是崑崙派中樞所在,八景宮由太清執掌,圓覺宮乃玉清命脈,而碧遊宮卻早在百多年前就已閉宮封門,就連二代長老們也無人知道它的廬山真面目。
暮春季節,晌午時分。驕陽吐烈焰,山陰送清風。草上見虎臥,松下有童眠。此時的靈鷲山圓覺宮正是一脈清靜,滿山安寧,只有守在宮門之外的兩個輪值弟子在強提着精神,一邊打着呵欠,一邊閒聊。
其中一個說道:“師弟,你可曾聽說最近山上的那樁新聞?”
另一個小心地盤顧四周,確定了周圍沒有旁人才低聲道:“這還有沒聽說的?真想不到,那個叫張遠川的下宗小子瞧上去低眉順眼的,竟然是個奸細!”
“是呀!竟然連何其峰都給宰了,還真是號人物!你說他和明風到底是什麼關係?這老頭怎的這麼護着他?”
“師兄,你這就不知道了!明風哪是護着他呀?明風也是給人被黑鍋呢!”
“噢?此話怎講?”
“你想想,明風是誰的師弟?這個張遠川又是哪裡的出身?明眼人一看既穿哪!”
師兄伸手指了指八景宮的方向,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說太清那位?”說完,他又有點不大相信,撓着頭問道:“不大可能吧?”
師弟嘿嘿笑了兩聲:“我也是聽人說得,確實不大牢靠!說句對祖師不敬的話,那位可是咱崑崙頭號人物,犯得着這麼鬼祟嗎?”
師兄眼珠兒一轉,忽然詭秘地壞笑兩聲:“這些都不關咱事兒,你可聽說咱們那位韓賽霏韓大仙子的傳聞?”
師弟也十分猥瑣地笑了起來,嘖嘖兩聲:“我聽我太清那邊的一個表兄說了,咱這位高高在上的韓師姐還真是玉潔冰清呀!”
二人同時開懷竊笑,無比暢快,卻突然從天上降下了兩道劍光來。
劍光斂去,夏太君何雪宜帶着夏夫人韓月影和張遠川兩人現身而出。
玉清這兩個輪值的弟子自然不認識夏氏婆媳二人,卻俱都認得張遠川,兩人一愣,師弟反應稍快,立即把臉一板,沉聲喝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張遠川,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師兄到底年長一些,比較持重,扯了扯師弟,先不理張遠川,指着夏太君喝道:“爾等何人?膽敢擅闖圓覺宮重地!”
夏太君寒聲道:“你倆是小輩,我不與你計較!速速去傳明德老兒出來見我!”
師弟怒叱:“大膽虔婆!竟敢在我圓覺宮出言不遜!我且將你拿下,交由師長髮落!”
難得有個機會賣弄,師弟不由抖擻精神,右手掐訣一指,一道淡紅劍光自袖中冉冉飛出,師弟得意一笑,喝道:“老虔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夏夫人韓月影氣得面色發紅,張遠川也是怒髮衝冠,兩人就待動手,夏太君卻擺手阻住他倆,衝師弟輕蔑一笑,漫不經心地隨手一抓,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就將那道淡紅劍光凌空攝入手中,雙手復又一撮,劍光碎如紙屑般便簌簌飄落於地。
師弟慘呼一聲,當即暈倒,師兄頓時大驚失色,慌亂不堪地抱起師弟轉身就跑進了宮門。
夏太君也不追趕,笑着說道:“倒是解氣,可惜勝之不武!月影、遠川,待會兒你們倆看着就好,我要親自動手和玉清算算老賬!”
張遠川凜然應諾,夏夫人卻掩嘴輕笑,不一會兒,那個師兄卻帶着玉寒子走了出來,指着夏太君道:“師叔!就是她!”
玉寒子掃了一眼張遠川,卻皺眉十分不客氣地對夏太君道:“前輩是什麼人?爲何出手傷我弟子?”
夏太君也不正眼瞧玉寒子,冷淡淡地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張遠川是我徒孫,他救了你們玉清的弟子,卻被你們玉清欺負,我來嚮明德老兒討一個交代!”
玉寒子大怒,卻強自壓抑着怒氣喝道:“看來前輩是成心來鬧事了?哼哼,未免太也不自量力!”
夏太君喝道:“毋庸廢話!快叫明德出來!”
玉寒子勃然作色:“無知妖孽!竟敢在我圓覺宮前攪鬧!定然不能輕饒!”
玉寒子口中喊得雖兇,但手下卻不曾怠慢,左手掐訣,右掌輕輕一抖,只見四周空氣一陣扭曲,憑空扭成一個太極圖案,玉清降魔絕學——太極陰陽雷已是悍然向夏太君轟去。
夏太君冷哼一聲,長袖飛甩,一股肉眼可見的疾風打着旋兒便將尚還凝而未發的太極陰陽雷密實裹住,嗖地一聲,帶着一溜兒長長的風尾,逆向反將陰陽雷往玉寒子送去。
玉寒子大叫一聲:“不好!”,扭頭就跑,可惜已是晚了一步,旋風眨眼竄至他的後心,太極陰陽雷轟然一聲,已是爆裂開來。
只聽玉寒子一聲慘叫,竟是被自己所施法術生生炸得凌空一個筋斗,撲通一下屁股朝天,灰頭土臉地摔倒在地。
夏太君刻薄嘲笑道:“我當你這小輩有甚麼了不起的本事,原來也只是學會了玉清最拿手的癩狗啃泥罷了!”
玉寒子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他惱羞成怒,恨嘯一聲,脫手便將賴以成名的至寶極光圈放了出來,極光圈烈光炎炎,熾色騰騰,與在韓賽昆手中不可同日而語,瞬間便由金變白,發出如潮水般的莫大吸力向夏太君攻去。
夏太君依舊神色自若,輕蔑冷笑:“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她伸手一託,手中已是多了一個荷包大小的金斗。夏太君將金斗凌空祭起,自鬥口中忽然掠過一線金光,只刷得一下,極光圈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玉寒子駭然變色,極光圈乃是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纔煉製成功的法寶,被玉清祖師明德稱讚爲近百十年來,玉清所煉法寶第一,沒成想今日竟被人輕輕鬆鬆便破了去,他終於意識到玉清這次可是碰上了極端難纏的大敵。
玉寒子再也不敢逞強,惶然如喪家之犬急急竄至圓覺宮宮門一側的石臺之上,下腰摸起一個石杵,逮着立於石臺的大缶便狂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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