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諍向那人看去,那人雙足踏浪,但似乎腳下凌空,真個是迴風流雪,足下生馨。無諍見他如此瀟灑,一時忘卻傷痛飢寒,在心裡面忍不住叫起好來。
那人走到近前,看了看他,淡淡的說道:“我以爲是師傅出海歸來,原來卻是一個骯髒的小子!”無諍仔細的打量了這人一番,才發覺此人是一個女子,年紀與自己的師兄宗平相恍惚。
這女孩膚色極白,鳳眼微闔,這時天上的細雨又逐漸的大了起來,那女孩將那傘頂遮住烏黑的秀髮,舉手投足之間宛若天人,但神色卻極爲冷峻。無諍雖說年幼,還不懂得那青年男女戀愛之事,但如此動人的異性,也不由得看的呆住了。
只見那女孩看也不看他,轉身往岸上走了回去。無諍這才醒悟過來,大聲叫道:“大姐姐!請留步!”
那女孩慢慢的停住了腳下的步子,微微側過臉來,柔聲的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這靈龜島中向來不留男子,你還是快行離去吧。”說着又向那島上行去。
無諍見他冷淡,便急忙走下那船骸,不料多日未進飲食,身子絲毫沒有力氣,頓時倒在那海潮之中,掙扎着爬向那岸邊。
無諍爬到了岸上,卻早已不見那女孩的身影,正心遲疑了一會,便自言自語的搖頭說道:“天下哪有那樣美貌出衆的人,一定是我飢餓所至,看的眼睛花了。”
說罷便往那島中的花樹林中走去,見海邊滿是椰子樹,樹中結滿了熟透的椰子,無諍也從未見過此物,只是曾經聽聞韓山福與自己提及過,心中高興起來,在海灘上吐納了一番,頓感精氣飽滿,便起身躍到那樹上,伸手打落了幾個,縱身在地上拾了一些堅硬的海貝,劃破椰皮,飲完那椰漿,大口的咀嚼起椰肉,頓時覺得果香四溢,滿嘴芬芳。
吃罷多時,無諍回過神來,心想剛纔見到那女子,分明是海中有人居住,想到這便穿過叢林,往那島中尋覓過去。他行船多日,早已是齷齪不堪,又在海上遭那劫難,身上衣衫也是破敗不堪,猶如那山中野人一般。
無諍走到一處清幽之地,發現附近的叢木彷彿那江南中的花樹,正驚異之際,忽地看到樹上有兩隻靈蛇,一青一黑,纏繞在一處竹枝上面,擡眼望去,那竹身頂端處有一隻狸貓般的動物,在樹尖上瑟瑟發抖,眼見就要做那靈蛇的腹中之物。
無諍自幼在山中成長,他心地慈悲仁善,所救動物不計其數,安能看着那狸貓遭此厄難?便拾起一塊尖銳的石頭,輕輕的向那靈蛇扔了過去。
誰知那石片很是鋒利,一下便把其中一條青蛇頓時截成兩截。另一條黑蛇一見青蛇落在地上翻滾痛苦,一會的功夫便沒有了生息。突然飛也似地撞向旁邊的一處石壁,頓時鮮血橫流,也死過去了。
原來無諍雖說修行的時間短暫,但他天資聰穎,吐納的功夫一日也沒有偷懶。手上的力氣與身體的敏捷也是日益增長,但他卻也截然不知。
無諍看一條被自己削成兩半,而另一條卻不忍孤獨,殉情自絕與此,心中不免生起敬佩之意。自己救得一命,卻損了兩命,便坐在樹梢上慨嘆世間之事變換無常,是非難測,很是懊惱。
那狸貓受到驚嚇,兀自在竹枝頂端不肯下來。無諍正欲爬到頂*他救下,忽然聽到一個銀鈴般的聲音說道:“青兒!?墨兒!你們在哪裡?”
無諍心中一凜,知道那靈蛇的主人來尋找自己的寵物了,忙調息安神,靜靜的在竹端上面觀察。只見地上一個女孩,通身雪白,面若桃花,生的是頗爲讓人喜愛。但相比那海邊見到的女子,卻又相形見絀。
忽聽那女子失聲尖叫,無諍心知發現了地上的兩隻靈蛇軀骸,心裡充滿了歉意,頓時想要縱下竹枝,向這女孩賠禮。但忽然想起解軒轅與自己見面的情形,腦海中便泛起江湖險惡的念頭,於是仍然安坐不動。
又聽那女子大聲喊叫道:“姐姐!你快來看!我們的寶貝不知何故,居然落得這般模樣!”
竹林中又傳出一個女孩的聲音說道:“雪兒,你胡說什麼,青兒他們早上還好好的,這島上又沒有別人,誰會傷害他們呢!?”
無諍屏住呼吸向下看去,只見一個高秀的姑娘,邊說邊走了過來。這女孩也生得很是美麗動人,但面相上顴骨頗高,神色間似乎刻薄非常。
那女孩看到地上的兩條靈蛇,也不禁失聲叫了起來。隨即說道:“雪兒,這靈蛇乃是極其靈敏之物,平常的凡夫俗子,根本不能近得他們幾丈開外,肯定是島上來了修行之人,我們要留神四處查看,免得遭了那些妖人的毒手!”
那個叫雪兒的女孩子嬌嗔的說道:“我們分頭尋找,我一定要爲這兩隻寶貝報仇!”說着正要起身離去,誰知那竹枝上的狸貓卻在上面嚎叫了起來,聲音甚是淒厲。
無諍心中氣道:“這東西偏偏在這個時候叫嚷!唉,也罷,我弄死了人家的靈蛇,還是誠實的與人道歉,免得生出誤會來。”
想到這正要縱身躍向竹枝,忽然聽那雪兒大聲叫道:“姐姐!那妖人在竹樹上!”只見那高秀的女孩揚手就是一道白光,向無諍所在的竹枝上射了上去。
無諍歪頭閃到一旁,用手攀了那竹枝幾下,將那狸貓抱住躍下竹稍。地上的高秀女生一看,不由得怒從中來,叫雪兒的女孩更是杏眼圓睜,粉眉微皺,揮手便是一記“五雷天心”往無諍身上轟去。
無諍心中氣惱,心說我雖說骯髒齷齪,但也畢竟是肉體凡胎,怎麼這女孩下手如此狠毒!慌忙向竹林那邊躲了過去。
兩個女孩正要追趕,只聽一個男孩的嘶啞的嗓音大聲嚷道:“不得了啦!老尼姑的兩個小畜生又要大開殺戒啦!!”無諍聽了,便覺得好笑,就停住腳步,仔細諦聽。
只聽那雪兒大聲怒道:“你這潑皮!怎麼又跑到這附近了?我們做什麼,難道還要你這野人來管麼?”說着撅起了紅嘟嘟的嘴脣。
那男孩見她如此美麗,便調戲道:“呦呦,小美人生起氣來,可比這旁邊的大美人漂亮多啦!說着哈哈笑了起來。”
那高秀的女孩說道:“若不是師傅憐憫,你早就在這靈龜島上做了我們姐妹的靶子了!還能這樣囂張跋扈!我早晚撕了你那張臭嘴!”
那男孩笑道:“你們姐妹的歹毒,世人皆知,我說與不說,都是一樣!”
雪兒對那高秀的女孩說道:“逐雲姐姐,我們不要理這種噁心的東西,繼續找那妖人,爲我們的寶貝報仇去!”
逐雲忽然陰下臉來,對那男孩說道:“你若不走,我便在此地用我的飛劍斬殺你!然後便回稟師傅說是那妖人所做之事!你看怎樣?哼哼哼!”
那男孩聽了,只得吐了吐舌頭,莞爾的說道:“好,好,我崔久保惹不起你們,還是暫時迴避爲妙,他日等我煉就飛劍,先斬了你們這兩個小娘子!”說罷飛也似地逃了。
只聽逐雲大聲說道:“戲雪!我們用那雙劍合璧之術,飛劍刈殺那妖人!”戲雪點頭答應。無諍在竹林中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砰砰的跳起來。
想那皮橫斬殺那蟒蛇時,動用了五雷天心,卻也累的筋疲力竭,怎麼這兩個丫頭小小年紀如此厲害,用飛劍和道法如兒戲一般。忽聽得頭頂風聲大作,懷中的狸貓也驚的吱吱的叫了起來。便慌忙將它揣入懷中,緊緊的貼在地皮上。
瞬時兩道飛劍帶着光芒閃過頭頂,飛也似地將無諍的髮髻頓時削去了一半,驚的他一身的冷汗!那兩道劍光卻沒有離開這片竹林,一黑一青,盤旋在這竹林頂上。
無諍聽這片竹林颯颯的作響,略微側過身瞄了竹梢一眼,只見一排排的竹子都被削成了半截,離這地面不過一米多高。若不是自己俯身在地,早就分屍當場!
無諍定了定神,雖說驚懼,但心中也對世間的道法飛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那兩個女孩眼見斬去了大片竹林,收回飛劍,卻並不見劍身上有血跡,心中正在駭異。只聽一個柔美的聲音說道:“你們二人削那竹林幹嘛!”
逐雲回頭觀看,見崔久保與無諍在海邊碰到的那個美豔女孩冷冷的站在她們身後,便傲慢的道:“落雨!我們姐妹做事,難道要你這個不入流的下賤坯子來指手畫腳麼!?”
戲雪看是這女孩,也揚起頭嬌聲說道:“你要是插手此事,我與姐姐便一同也把你斬殺了,正好除了你這門中的後患!”
那女孩落雨冷冷的說道:“師傅即刻便回島中,你們做什麼,我管不着,不過這靈龜島還未輪到兩位當家,暫切收了你們那飛劍罷。”
逐雲柳眉一豎,高聲喝道:“看來師傅她老人家不在,你要做這島的主人不成?笑話!”
無諍這時在竹林中走出,將那狸貓往地上一放,那狸貓見了落雨,便飛跳着跑進她的懷中,落雨撫摸着它,看了看無諍說道:“怎麼是你,我不是讓你快些離開這島上嗎?”
無諍不想連累崔久保與落雨二人,轉身對逐雲戲雪二人鞠了一躬,對落雨說道:“不怨這兩位姐姐,是我失手將她二人的一條青蛇打死,另一個也爲之殉情了,想怎麼處置我,悉聽尊便!”
戲雪這時在一旁譏諷道:“看來雨姐姐與這妖人相識,趁着師傅她老人家不在,定是想勾結妖人奪那解魔人的寶刃!”
落雨不答,對無諍說道:“那兩隻毒物一直垂涎我這狸兒很久,今日你除了他們,也是功德一件。你隨我來吧!”轉身便要離去。
逐雲看落雨如此傲慢不屑,頓時怒火生起,對着落雨的身後便是一劍!
崔久保在一旁見了,大聲叫道:“雨姐姐小心!那婆娘要殺人啦!”
落雨頭也不回,抱着那狸貓,回手便拿那玉簫對着那飛劍舞去,只見黑光一閃,那飛劍便落入那簫中再無生息。那戲雪看了,更是不忿,便要飛劍刺向落雨。只見逐雲將她攔住,低聲說道:“不要將飛劍都被她收了去,那樣我們更沒有勝算。”無諍看了看那姐妹,對崔久保笑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隨着落雨身後去了。
無諍披散着頭髮,跟在落雨的身後,隨着崔久保往島中走去。一路上無諍望着落雨婀娜的身姿,默默的出神。崔久保捂着嘴巴在一旁笑出聲來。
無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叫張無諍,是島外之人,請問哥哥,這島中是否有那村落,我好去借住一宿,明日我便離開此地。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真是抱歉!”
崔久保說道:“你不來,這裡一樣亂的很,那對妖精姐妹,儘想着法子欺辱落雨姐姐。這島中並無居民住所,我叫崔久保,是個孤兒,原是漁商的雜役,一次出海,大船遇到海難,幸好遇到這島中的神龜將我救下,我才能無恙至今。”
無諍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哥哥和我一樣,都是海中遇險,才漂流到這裡來的。”說着便把海中發生的一切講給崔久保聽。
落雨在前面不遠處行走,聽到無諍竟然遇到那樣的海難而能生還,便好奇的停下回頭問道:“你是說,那解軒轅也一併在你所乘的大船之上?”
無諍點了點頭,回道:“也不知謝前輩如今身在何處。”落雨想了一下,便淡淡的說道:“但願那靈黿此次不會再涉水救人。走罷。”
無諍看他說的奇怪,但又不便詢問,只得繼續跟着她走。走了多時,望見前面有一處亭臺樓閣,那建築與江南的風物一般無二,正堂上掛着一塊黑漆匾額,上書“望海軒”三個紅字。只見落雨走到一處矗立的木柱下,伸手舉向天空,那柱子上呼啦啦飛下來一隻通透雪白的大鳥來。
無諍心中好奇,便看崔久保,崔久保知道他不知此物,便說道:“這大鳥叫做雪頭鳶,是這島中神尼師傅所蓄養之物,這鳥曾經差點被我用彈弓打下煮來吃了,後來才知道它能日行千里,爲島中帶回江湖上的消息,真是作孽,哈哈!”落雨微笑着聽崔久保講述,卻也不做聲,只是伸手將那雪頭鳶腿上綁着的白紙解下,看了半晌,便將紙文放在袖中,又揮手將雪鳶放飛回去。
落雨轉身對崔久保說道:“你快回海島的後崖去吧,在此呆的久了,一會被那兩姐妹發現,可有你受的。”
崔久保說道:“我那崖洞中的糧食昨日就用光了,今天想來取一些稻米,即是雨姐姐吩咐,小弟照辦就是了。”說着到屋內取了些米糧,遠遠的走了。
落雨看了看無諍,細聲說道:“你隨我到屋中來吧。”無諍生平還從未單獨與女孩子同處一室,聽她這樣說,便臉上泛紅,心裡面的小鹿砰砰的跳了起來。落雨見他矜持,便伸手將他拉到屋內,將房門緊閉。
無諍早已羞的面色緋紅,尷尬的站在廳堂中不知所措。落雨便詢問起無諍的來歷,無諍一一據實說了。落雨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是那玄乙門中的人。你可知道那解軒轅此次前來,是爲了什麼事情麼?”
無諍點點頭說道:“似乎聽那些人與解前輩提及到,說是要來到這島上取回什麼寶劍寶刀之物。”
落雨對無諍說道:“我領你去看一件東西,不過一會無論你見到什麼,都不能胡思亂想。”無諍點頭。
落雨轉身,向那堂中一處牆壁摸去,只聽那牆體吱呀一聲輕響,牆後的機關便翻轉過來,原來是一處頗爲隱秘的地下甬道。落雨掌了一盞燈,引着無諍往那甬道中下去。
只見裡面雖是陰暗,但也不見溼氣。轉了幾個彎道,最終走到一個石門前。只見落雨口中碎聲的念起了咒語,那石門便緩緩的打開了。無諍隨她進去,向四周的牆壁望去。
這裡面空蕩蕩的,並無一處桌椅傢俱。只是在壁上燃着兩盞昏黃的油燈。中間似掛有一物。無諍定睛向那東西,不由得大吃一驚!
原來上面掛着的東西,宛如一個人的手臂枯骨。只聽落雨細聲的說道:“這便是解軒轅的那柄魔刀,此刀名爲‘噬魂魈’,傳說製造此刀之人,用自己妻子的手臂做成刀柄,將自己兒子的小腿骨做成刀鞘,最後用自己的大腿骨做成了刀刃。此刀煅成時,忽然大發癲狂,將髮妻愛子全部戮殺,自己也自裁而死。”
說着將那柄“噬魂魈”從牆上捧了下來,拿到無諍面前。
無諍見那刀柄,確實是一個乾枯的手臂,五指分張着,顯出一種詭異的氣勢來。那刀身在暗室之中,幽幽的隱現出了一股碧油油的綠光。看着攝人魂魄,沁透心脾!
落雨看着無諍,眼中現出奇異的神情來,半晌纔對無諍說道:“許多人只要見到此物,不是神情癲狂,便是心智錯亂,你卻一點也沒有反應?!”
無諍藉着燈光,看她溫柔委婉,神姿絕麗,不由得心中一陣眩暈,便笑着說道:“姐姐如此漂亮,比這什麼噬魂魈要攝魂的多了。”
落雨聽他說的輕薄,突然皺起眉頭,惱怒的說道:“怎麼你們男子都是如此輕薄?你若以後再這樣說,我便不理你!把你送到那對姐妹身邊,讓他們爲那雙靈蛇報仇!”
無諍看她惱怒,頓時心生歉疚,只得維諾的說道:“姐姐不喜歡無諍這樣說,那無諍聽姐姐的便是。”
落雨將那魔刀放回遠處,引着無諍回到那廳堂之中。兩人剛從牆壁上的暗門走出來,卻見那逐雲兩個姐妹已經在廳堂裡。
逐雲看兩人進了那密室,便嘲諷的說道:“雨妹妹這是領着這小哥,到什麼地方玩耍去了啊?”
戲雪在一旁也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卻往那石壁下躲藏,肯定是去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落雨聽她倆說話無禮,頓時怒上心來,便正要辯說一二,只見無諍攔在落雨的身前,大聲說道:“我知道得罪了兩位姐姐,若是想爲你們那靈蛇寶貝報仇,悉聽尊便,不過你們若想羞辱落雨姐姐,我便是死也要與你們糾纏!”
那逐雲的飛劍被落雨收了去,一直耿耿於懷,忽然搶到無諍近前,一手扼住無諍的喉嚨,一手蓄氣,用那五雷天心罩在無諍的頭頂,大聲說道:“把我那飛劍歸還於我!不然我便扼死這小野人!”
落雨見了,只好說道:“希望你能不食言。”便將那柄玉簫遞了過去。無諍大聲嚷道:“不可聽信她們!”逐雲緊緊扼住無諍,說道“你若再嚷嚷,我便用五雷天心劈死你!”
戲雪一把搶過玉簫,陰險的說道:“落雨,如今你沒了這玉簫,還有什麼本領與我們姐妹抗衡!今日便讓你葬身此處!”說着便是一劍青光,向落雨刺了過去。
落雨慌忙向旁邊閃躲。無諍見她危機,自己又被逐雲制住,便大聲說道:“姐姐不用管我,我一個山野之人,不值得你與她們二人性命相搏!你自行離去吧!”
逐雲正欲對無諍下手,忽然門外拋來一物,正打在逐雲的頭上,逐雲躲避不及,那東西正中頭頂。窩內頓時臭氣熏天,原來不知是誰拋來了一堆腐爛的魚鱉蝦蟹。逐雲姐妹本是非常愛乾淨的女孩,被屋外打進來的贓物污了身體,頓時失聲尖叫起來。無諍趁亂拽着落雨向屋外跑去。
一到屋外,見崔久保在外面笑嘻嘻地看着他們。無諍便謝道:“多謝崔大哥解圍!”落雨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們二人如今受了這等羞辱,此事是不能善罷甘休了,我們往那海崖的後山暫避。”三人便飛快地往那海崖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