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射日越想,越覺得自只的內傷在加重。可是他又不好跟武羅發作,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豁出了老本,纔跟武羅面前拼了個平手,太打擊阮射日的信心了。
他看到武羅孤身一人,頓時一喜:“你的那些部下呢?都折損在樹林裡面了?”要是武羅的手下死個乾淨,也算是他輸給自己了,阮射日頓時看到了一絲保全老臉的希望。
“沒有,最外面一層的時候我就看他們是累贅,讓他們出去了。”
阮射日的笑容力的一下冰凍在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你是說,這一路上,都是你一個人,當槍匹馬殺過來的?”
阮射日覺得喉嚨有些發乾,很不好受。不光是他,還活着的那十幾名八大神冢的戰士,也是目瞪口呆:這小子還是生物嗎?我們這麼多人,有阮射日帶領,還有靈藥提升實力,也是費勁了吃奶的力氣才殺過來。這小子一個人,居然還比我們快一步!
還是那句話,武羅法寶衆多、手段也不少,闖關對於他來說更有利,因爲每一層樹林之中的鬼王手段都不同,武羅能夠靈活應對,自然比阮射日這些人佔便宜。
他本身更是身負多道天命神符,這等福緣不敢說絕無僅有,至少幹年之內沒有第二個。就算上一世的崔燦,都比不得現在的他。
喘息一陣,武羅隨手從“天府之國”中摸出來幾枚丹藥丟進嘴裡。丹藥效果立竿見影,武羅身上的傷勢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阮射日看的眼皮子猛跳:那是靈藥啊,就算是本座,也沒這麼豪氣,把珍貴的靈藥當糖豆吃啊!
吼泉神冢的靈藥大部分是祖傳,也有少部分是蒐羅來的。但是無論如何,一般的傷勢阮射日是不敢這麼糟蹋靈藥的。看到武羅毫無心理負擔的往嘴巴里丟靈藥,就算他一向自負,此時也有些嫉妒武羅了。
跟着阮射日的這些妖族戰士們更是看的眼熱,如果不是這一次進入年輪墓地,他們之中很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吃上靈藥。看到武羅這等姿態,自然是嫉妒的發狂。
嫉妒歸嫉妒,有些事情始終是無力改變的。包括阮射日在內,八大神冢所有的妖族悶不作聲的坐下來,取出藥材來幹啃着。
要是以前,大家還互相交流一下,哎,你這裡有什麼好藥材?你看我這裡有什麼什麼,不錯吧。喲,你這一株也不錯啊……
這會,都低着頭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似乎跟手裡的藥材有仇似地。
休息一番,武羅和阮射日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兩人這才把目光聚集到了年輪墓地的核心。
核心還是一片樹林,樹種依舊是鬼海夔木。不過和外面的不同,這裡只有十株鬼海夔木。每一株都有四個人合抱的粗細,比所有的年輪樹林中的樹木都粗得多。
十株粗大無比的鬼海夔木圍成一圈,枝葉蔓延,覆蓋廣泛,十株古樹,變成了一片小森林。
到了這裡,鬼海夔木似乎也不再故弄玄虛,從外面就能夠一眼看到樹林裡面的情況。樹林內倒是很乾淨,幾乎沒有落葉,完全不像外面那些年輪樹林內,地面上亂糟糟一片。
十株古樹圍住了差不多有四五畝大小的一片平地。
最中央乃是六面一人高低的石碑,圍城了一個六邊形,六邊形的中央,有一口井。
武羅和阮射日相視一眼,有了默契。
阮射日回頭吩咐自己的手下:“留在這裡等我。”
能夠活到現在的妖族戰士,不但實力強大,而且都很聰明。看得出來武羅身份不凡,不敢多說什麼,默默一禮,老老實實的站在樹林外。
武羅和阮射日並肩走進去,果然這一層古木沒有阻攔,他們順順利利的過去了。阮射日心中卻在暗暗叫苦。
他的確不是急需還魂草。但是聽武羅的意思,他是拼了命也要搶到手的。現在到了這一步,自己怎麼辦?
折損了這麼多戰士,總要有個交代,難道說就這麼放棄了還魂草?
可是不讓給武羅,只怕就要徹底跟那位妖族大聖結怨。顏老最近這幾幹年來,恩威並用,在東土妖族之中威望極高,阮躬日很明白如果顏老之怒,肯定會毀了整個吼泉神冢,此時真是左右爲難,做不下決定。
猶豫之間,兩人已經到了那六面石碑之前。
神妙至極,感應到了有人到來,那口古井當中,升騰起一道龍形光影,繞着六面石碑一轉,一層紫藍色的光幕從石碑腳下升起來,將這一片空間封鎖起來。
“過……”阮射日臉色微變,認出來了:“六合青龍大陣!”
阮射日可是聽說過這個從洪荒時期流傳下來的守護陣法,知道這陣法威力絕大無比,便是他,不得入陣法門,強行衝闖的話,也會被陣法反震的力量所傷。
靠近兩人的石碑上,浮現出了一片字跡。
武羅和阮射日都懂得妖族靈文,阮射日肯定更勝一籌。但是,這石碑上的字跡,他確實一個字也不認識。
阮射日一皺眉頭,他對妖族古靈文也頗有研究,自信只要是在東土出現的靈文,便是不能全部識得,至少也認識大半,可是這石碑上的字跡讓他一籌莫展,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武羅兄弟,只怕咱們要白跑一趟了,這上面的文字,我也認不全,推斷不出是什麼意思,唉……”
他還是好面子,不好意思說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六合青龍大陣他全盛時期尚且闖不過去更別說現在,石碑上的文字又不知所云,付出了這麼巨大的代價,卻止步於此,阮射日心中鬱悶無比。
至於武羅,阮射日相信自己都不認識的文字,武羅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就更不可能認識了,所以他根本沒有考慮武羅。
“我認識。”武羅忽然開口,沒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理所應當一般,甚至連看都不看一邊的阮射日,聚精會神的閱讀着石碑上的文字。
他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無所謂,阮射日越是鬱悶。
“你認識?”他有些不信。
“我認識啊,怎麼了?”武羅看了他一眼,並無異樣,然後接着去看石碑。
阮射日憋了好一會兒沒能說出話來,自從認識了武羅開始,他的自信心就接連受到打擊。感覺就好像被人拋在了空中,一個大招十連擊,僻裡啪啦打得他七竅流血不省人事,偏偏施暴者暴揍他一頓之後,還輕描淡寫一撩劉海,輕鬆離去。
那個施暴者就是武羅。阮射日看着他的側臉,咬緊牙根,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你真認識?你知道的可真多啊,你還知道什麼?你還能再多知道點什麼嗎?”
武羅一愣,回頭看看阮射日,後者趕緊擺出一副高手姿態,背手於後:“嗯,這石碑上說的是什麼?”
武羅也沒有多想,指着石碑道:“上面說想要進入墓地深處很簡單,只需要將手掌貼在石碑上,若是達到了刻試的標準,自會接引進廣、。
“刻試?”阮射日頗爲意外:“居然是刻試……”
年輪墓地危險無比,阮射日本以爲到了核心地帶,肯定還有一場慘烈廝殺,沒想到卻是一個簡單的刻試。
“該不會是有詐吧?”
武羅搖頭:“我看不像。”武羅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這石碑上的文字,在東土無人認識,在中州卻是找個對靈文有研究的人就能認得大半,沒錯,正是人族文字,不過乃是極爲古老的人族文字。
阮射日就算是再研究妖族靈文也不可能認識這些文字,他怎麼輸得都不知道,實在是有些冤枉。
武羅看到那些人族文字,就已經斷定,這裡肯定是在天車五方劃分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上面說刻試什麼?”阮射日又問道。
“這就有點奇怪了。”武羅說:“刻試的乃是未來的成就。”
“”
阮射日無言,這石碑實在古怪,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武羅在逗自己玩。
“只要把手按在上面就行?”阮射日一邊說。一邊擡起手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爲阮射日這點自傲還是有的,起碼自己的成就肯定會比武羅高。武羅的資質他也能看出來,確實一般。雖然戰力強大,但是境界太低,想必是藉助了什麼異寶。
他斷定武羅乃是古老氏族的後代,身負上古異寶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要說未來的成就,那肯定是指修煉的境界,武羅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何況自己現在的境界已徑極高,勝負一目瞭然。
阮射日的手掌印在了石碑上,立刻泛起了一層水紋一樣的波紋。阮射日自信滿滿:“如何?我應該已經通過了刻試吧?”
武羅無辜的搖頭:“沒有。”
“什麼?沒有!不可能吧,你怎麼知道沒有通過?”阮射日有些跳腳,接連二三的打擊,讓他已經保特不住高手風範了。
“因爲這上面說了,要是你通過了,就會自動被接引進去,你現在不是還站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