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御屍宗
“御屍宗!”
直聽的人羣中有人語氣甚是驚訝的說出這三個字。這一聲聽在沈博儒耳裡,卻是覺得每一字都很是沉重,字過千斤,這不禁使沈博儒忍不住的再次看了那羣人幾眼。
這刻仔細一看,沈博儒纔算是看清那兩口棺材,直見八人中間,那兩口似是用漢白細心雕琢而成的大棺隱隱的散發着層層氣暈,更是能讓人感受到強大的滔天屍氣。
隨着這個羣人的走近,看在衆人的眼裡,他們頭頂上方的雲彩也在這一刻變得一片,慢慢的向衆人壓將過來,所有人都覺得眼前只有無盡的血光,接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沈博儒心想這御屍宗之前怎麼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在魔道中佔據着什麼地位?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令沈博儒有些糊塗了,直見霍家的霍去光和霍去碩,還有雷音寺的渡愚和渡昧禪師,另有自己師父陳耀澤和齊子才、鄧天彤兩位師叔,還有一些不知名門派中的師長們,都是向着這羣人迎了上去,大老遠的都是笑着打起招呼來。
這情形看在沈博儒眼裡,忍不住的想到“怎麼大家對這魔道中人還這麼客氣?難道正魔兩道已經言歸於好了,不然大家怎麼會這麼客氣呢?”
“哈哈,想不到久不出世的御屍宗這次也來了,看來這次論道大會要更加的熱鬧了。”霍去光很是客氣的對着那羣人中走在最前方的那位白鬚老者說道。
“令狐宗主別來無恙啊。”陳耀澤像是看見老熟人一樣,打起招呼來。
其餘之人也都是笑面相迎,堪稱熱情至極,一時間熱鬧空前。
“大家這樣可是折煞老夫了,多謝,多謝。”那令狐宗主面上紅光散發,愜意之極,對着衆人也是客套一番。
“想不到貴宗門竟是帶來了兩具靈屍啊,看來這次令狐宗主也想在論道大會上掙個好排名啊!”一個沈博儒不認識的門派師長對着令狐覺恭維道,只是他在說話之際,眼神卻是始終在打量着那兩口白玉石館,像是在查探什麼一般。
“呵呵,只不過是兩具而已,令狐某人真是有些拿不出手啊!”令狐覺有些嘆息的說道。
“哈哈,若是多來幾具,我們也不用來了,名次都是你們御屍宗的了。”另有一人在旁說道,言語間卻是表情古怪至極。
看着眼前的一切,沈博儒愣是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滿腦袋都是稀裡糊塗的。
好歹衆人相互間恭維一陣,便就散開,而那御屍宗之人亦是擡着兩口棺材尋得一處落下,歇息了起來。
這刻,沈博儒便是尋得那二師兄肖楚禮問道:“師兄,這些人都是什麼來頭,我感覺他們像是魔道之人似得,可是爲什麼大家對他們都是這麼的客氣?”
看着沈博儒滿臉的不解之色,肖楚禮微微一笑,在眼神向御屍宗那邊看過一眼後,嚥了一口吐沫說道:“這御屍宗可是純正的正道門派,雖說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法門,但卻是令正魔兩道之人都不敢惹……”
如果說這天下間什麼門派是最讓人打心底裡懼怕的,那正魔兩道諸派都會異口同聲的說是御屍宗,這個讓正魔兩道都又恨又怕的門派,其最令人膽寒的,不是什麼毀天滅地的絕技,而是憑藉着一種簡簡單單的方式——挖墳掘墓。
試想誰人不害怕自己的祖墳被人挖了啊,如果只是挖開將裡面的寶貝盜去也就算了,可是這御屍宗的目標卻是那裡面的屍體,而且他們將屍體取走後,還會祭煉成靈屍,成爲他們最強的武力。
如果你要上門討要說法,好吧!他們會用靈屍來招待你,而且一見保準會嚇你一跳,因爲你會發現你將和你的先人交手,試問,你怎麼打?
哪一派沒有祖師啊,天曉得這幫專門盯着死屍的傢伙會不會偷偷光顧自己的祖墳。所以大家對這御屍宗的人都是很客氣的。
這還不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世人最怕的是他們的眼神,那些修爲高深的人只要是被御屍宗之人多看幾眼,修爲倒退十來年還算是好的,有得甚至是恨不得自己修爲盡失纔好呢。
因爲這些傢伙這樣看你,絕對是在惦記你。什麼?你說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惦記的。你傻呀,你以爲他們在惦記你的姿色,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你走運了。
告訴你吧,他們是在惦記你的這幅身體,你的修爲這麼高,就算是死了,那遺留在身體裡的力量也會比一般的屍體要多,到時他們會選擇一個良辰吉時去掘你的墓,將你的屍體祭煉成靈屍,這樣,就算你死了,也還是閒不住,還要去爲他們炫耀武力。怎麼樣?害怕了吧?
因爲這個原因大家又對這些人始終保持着交而不深的距離。
直到這刻,沈博儒才明白爲什麼大家對這些人都是這麼的客氣,敢情是不敢惹呀。想到這,沈博儒也是不自覺的向着離御屍宗之人遠一點的地方退去幾步,看來心裡對這些人也是有些發怵了。
其實不光是沈博儒,幾乎在場的人都是在剛一見面之時還算熱情之外,現在都是避的遠遠的,想到御屍宗的‘可怕’之處,的確是很難讓人產生好感。
就在這些人都是各自懷揣着各自的心思時,又有一隊人馬出現在入口處,沈博儒擡眼看去,原是玄真門的諸位真人趕來了,於是乎,原本有些冷清的場面再次熱鬧了起來,這玄真門可是正道四翹楚之一呀,在人們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很高的,一時間是紛紛上前,打着招呼。
而看玄真門之人的模樣也很是有禮,舉手投足之間更是使人感到仙風道骨,一番寒暄後,自然是正道四大派之人聚集在了一處,好好的一番聯絡感情。
“這次玄真門前來之人的實力都是不俗啊……只怕不在任何一派之下!”
心中想着,沈博儒也沒有多餘言行,安靜待在隊伍中。
直見玄真門一行人中最是有仙家風範的一眉須盡皆白者已經走上前去,微微笑着,甩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道:“各位好友,老道邱處玉有禮了!”
其他三派之人都是趕緊回禮道:“邱掌教客氣了,想不到是邱真人親臨啊,我等有失遠迎了。”
“哈哈哈,哪裡,哪裡,老道哪敢勞動大家啊!”邱處玉和衆人說笑客套着。
這讓沈博儒頗爲驚奇,這玄真門竟是由掌教親自率衆前來,真是有別於其他三派了,看來此次,他們對這次的論道大會還是很重視的。
據說,邱處玉此人,一身修爲早已是突破煉虛後期了,時至今日,他到底是何等修爲,別人卻是很難衡量出了。
趁着幾派長者交談之際,沈博儒環視四派衆人,他發現。
其實這次四派派出之人,基本上有一半都是上次在荒蕪之境裡出現的人,只不過略有不同的是,現在大傢伙的修爲都是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但實力提升最是明顯的卻不是他們,而是剛纔與沈博儒說過幾句話的周其華。
原來,自從得知沈博儒遭遇不幸之後,她就是萬念俱灰,心中再無其他的虛妄想法,於是,便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煉當中,幾年下來,修爲提升更是明顯,竟是已從幾年前的元嬰後期,一舉突破到了化神中期的修爲,其實力距離門派內一些師叔們的修爲都已經不遠了。
時間不知不覺間的流逝,轉眼間,太陽向着山的那一邊落去,漆黑的天幕亦是慢慢的向着大地壓來,慢慢地,衆人所待之地的四處,都是燃起了或大或小的篝火,人們三五成羣的圍在一處說道些彼此關心之事。
沈博儒的目光向着霍家衆人的聚集地看去,直見霍玉坐在其大哥霍有邦的身旁,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心事。
似乎是感覺到了沈博儒關切的目光,她驚醒的擡起頭來,目光穿過不時升騰而起的火苗,向着沈博儒這邊看了過來,沈博儒能感受出,她的眼神似是再問自己‘爲什麼不同意父親的計劃?’
沈博儒自然是知曉,自從自己和霍去秉談崩之後,自己與霍玉之間,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彼此的心中都是清楚,其父必然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跟自己宏偉計劃的反對者在一起的。
雖說霍玉平日裡很受疼愛,但在這不可調和的矛盾面前,女兒的終身大事也得靠邊站,畢竟霍去秉是計劃將天下正道諸派合爲一家,而沈博儒當時就是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堅決的反對,如此一來,如果霍去秉同意他們二人之事,那麼就等於是在找個人來給自己添堵。
試問,誰會幹這種事情?
直見那霍玉剛欲站起,可是卻又是再次的坐了下去,轉而低下頭去,不再向沈博儒這邊看一眼。
沈博儒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這一切都關係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