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不好了!”
一位丫鬟從產房焦急的小跑出來,對着站在門外的嶽南急切道。周圍的岳家族人紛紛議論着,就連那些僕人也相互愁視了起來。
嶽南是岳家的第十五代繼承人,人稱嶽南大當家,岳家有三個偏堂,都時代守護着大當家,爲其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偏堂堂主與總堂當家嶽南最親的是嶽風,兩人趣味相投,其中,嶽風性情外柔內剛,嶽南性情外剛內柔,剛好相輔相成,相互寄託扶持。
再加上,岳家的第十代繼承人,也是嶽南的曾曾祖父與嶽風的曾曾祖父是親兄弟。所以他也是和嶽南血緣最近的一個。
嶽南心裡一慌,帶着滿頭急出的冷汗,心想這岳家生子,若出事,向來只會出現難產一事,於是,他便果斷地說道:
“不管什麼情況,都給我保住兩小孩!”
“不是的老爺,這...母子安好...但...”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兩隻手相互打轉,頷首垂眼,身體顫抖着,不敢將那事實說出。
“但什麼..?”嶽南百思不得其解,怒問道。
“噗咚”一下,那丫鬟嚇得往地上一跪,連忙磕頭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老爺,小的...”
嶽南難得跟她耗時間,直身越過她,推開了房門,屋裡瀰漫着少許血腥味,他從堂中疾步走了進去,接着向右邊拐着,他看着牀榻旁繞着的接生婆,丫鬟們紛紛跪攤在地,一個個絕望的表情,令岳南的身軀有些發顫,每一步的靠近就要哽咽一下。
在那牀榻上的嶽夫人煞白着臉,眼角掛着深深地淚痕,眼裡充滿着血絲,卻沒有一點神韻,她那冰冷的嘴脣佈滿了鮮血,心臟已經停了跳動。
嶽南寒顫地抱起了枕邊的兩個雙胞胎,一男一女,他步伐踉蹌地退後了幾步,輕嘆着:“天意啊,天要亡我岳家啊!”
等候佳音的族人見他走開後,紛紛到那跪攤在地的丫鬟面前詢問道:
“紅兒,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是啊,這母子都沒事的。”
丫鬟紅兒含恨地說出了絕望的言辭:“是詛咒啊...完了,完了,爹孃,你們好狠,爲何要把我賣到岳家來!”
“什麼!生了龍鳳胎?”一位岳家的偏室嶽風大人難以置信地問道。
紅兒點頭默認,周圍的人頓時像炸了鍋的螞蟻,慌亂了陣腳,有的甚至立馬回了房,收拾行李,準備逃之夭夭。
嶽風的一名手下搖頭說道:“完了,嶽風大人,沒想到詛咒是真的,這下嶽府上上下下都活不成了,就算逃也沒得逃。”
“你去帶幾名精英,給我把人都攔回來,把消息封鎖,凡是要逃的都殺無赦!然後向仙王通報,嶽南當家喜得雙龍。”
“是,屬下聽令。”
嶽風冷靜的吩咐道手下後,又轉身向那些無頭蒼蠅怒宣道,
“從今日起,府內的人不準離開嶽府半步,不得與外界來往,更不得提及此事,違令者死。另外今晚鋪張盛宴,恭賀嶽南當家喜得貴子,我嶽風願用人格擔保,盡全力保住各位性命,還請各位先稍安勿躁,安逸於眼前!”
嶽風一說完,立馬進了房內,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嶽南,看他正靠着牆而坐,一手抱着一個嬰兒,新奇的事,兩個孩子都乖巧得睡着了,一聲不吭。他又看到了牀上抱着愧疚之心,咬舌自盡的嶽夫人,看着周圍的奴婢,有些寒心
畢竟年紀未滿十九的嶽風對自己的妻子毫無感情,只是爲了傳承而接了這門婚事,所謂的夫人也只是有名無實,倒像個產娃娃的工具,卻爲岳家揹負罪惡,自縊贖罪。
“你們都先下去,把門帶上,準備好棺材,佈置好靈堂,明日舉行喪事。”嶽風向着那些傭人們吩咐道,看着她們恍恍惚惚地點了頭,按照他的吩咐依依弄堂着。
“可幸虧有你了,風弟。”嶽南用着嘶啞地聲音說道。
“哥,別這麼說,只可惜,風弟能做的只這些瑣事了,解決這事的關鍵,還得靠你。”嶽風接過了兩個孩子,鼓勵着嶽南振作。
“風弟還不知道這冷月,和詛咒背後的事吧。”嶽南蒼白無力地說道。
嶽風搖搖頭,輕言:“這事的來龍去脈有很多版本,但也從未有人能證實自己的流言,便都以爲只是邪門的傳說,甚至連‘冷月’是否還存在都有人懷疑。”
“我們岳家祖先,靠着這把‘冷月’血徵沙場,由此那些亡靈的怨念全部被‘冷月’吸收,最終成了嗜血的妖劍,持劍者接二連三的血竭而死,由於血的飲取,它的妖力越發強大,就連未碰到劍的劍童也不幸喪命。
直到岳家的第十代傳人,我的曾曾祖父繼位,他決定先用以降服的結果,封鎖這個惡訊,以保全岳家名譽,之後他決定身赴魔窟,在那有個血潭,叫蚩尤潭,據說是蚩尤戰敗後的血匯聚而成的魔潭。
此潭能知曉,天下間所有妖魔的封印之法,於是它告知曾曾祖父要去一朵會流血的藍色玫瑰作爲媒介,對冷月進行封印,將封印後的花粉泡水給曾祖母喝下,她便會產下一對男雙胞胎。
若無干擾,長子十歲之後會自願祭劍,留下的次子定要在十八歲那年娶妻生子,其子將也是一對男雙胞胎,而且之後將失去生育功能。並且,當下次祭劍後,次子也會死去。
長子祭劍後,冷月就能持續封印,冷月所在的方圓五百里的人都將被劍吸取一滴血,此後,結界內的人,出界一日未反,就會失血過多而成乾屍,結界外的人入界必須取一滴血獻給冷月,否則屍骨無存。也由此,曾曾祖父將府址擴成了五百里,以防亂入者犧牲。
之後,蚩尤潭告訴曾曾祖父一句未說完的話,說是直到一天,龍鳳呈祥,後...然後它就乾涸了,曾曾祖父推測龍鳳呈祥是龍鳳胎,如此一來長子祭劍後,次女不能傳宗接代;若是長女,就更不可能祭劍,後果就不堪設想。
這件事以各種途徑流傳,大多人能明確的就是長子祭劍,次子傳承和那龍鳳呈祥,後果不堪設想的詛咒。
而且,爲了長子祭劍不受干擾,從小就將其關押,不接受任何教育,如同家畜一樣餵養長大,當他們初見外面的光景時,卻也是在終別這個光景。”
嶽風聽完冷月之事後,看了一眼男嬰手上的標記,說明他是長子,便相勸道:“也許,這兩個孩子是岳家的結點,就讓他們苦命地結束這岳家子嗣,相見相鄰兩亦難的悲劇吧。”
嶽南點了點頭,眼神似乎恢復了堅定,
他昔日聽聞這些時,慶幸自己身爲次子而存活,能享受這家和事興。
他今日述說這些時,哀怨自己不爲長子而犧牲,難躲避這家破人亡。
他明日回想這些時,決定自己要爲岳家而不屈,喜面對這天倫之樂。
嶽南望着嶽風手中的孩子,重振雄風地說道:
“長子爲嶽湘劍,次女爲嶽湘綾,今日,他倆破了相見相鄰兩亦難,成了丘山丘水永相伴。願往後,他們能爲彼此而生,彼此而死,岳家的命運,就隨着他倆人去吧。”
——次夜,吾願爲君謠仙樂。會暖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