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的字體很好,不過這次,不是寫詩,不是作詞,更不是行賦,只是簡單的舒心而已,殷無極就沒了多少興趣。
可他還是忍不住唸了出來,眼底滿是玩味……
“浮世三千,我愛有三:
日、月,與卿!
日爲朝、月爲暮,願與卿朝朝暮暮……
寶哥兒,你這是寫給誰的?”
“寫給林妹妹,她受了委屈,我又不能拒絕也不能答應的,只有沉默,說點情話哄她開心罷了。”
寶玉一邊回話,一邊把十扣紙捏成紙鳶。
他沒有用才氣化鳶,而是親手摺疊,哪怕不好看一些,起碼是心意不是?
“哄人開心啊……”
殷無極若有所思了一陣,搖頭道:“孤就沒你那麼細的小心思,孤覺得啊,女人嘛,不過就是女人而已,比起花心思哄女人開心,孤更喜歡逗兄弟們玩。”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搶過紙鳶,只憑行動的速度,就顯得比寶玉強悍不少……
“別急,孤年輕的時候也風流過,這紙鳶,孤會折。”
殷無極笑得有點緬懷,一邊教寶玉摺疊紙鳶,一邊手指閃爍漆黑的流光,把寶玉沒摺好的地方切割平順……
“孤的流靈分光刃可是道家跨世天驕的獎勵,拿來給你摺疊紙鳶,足夠體現孤對你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親戚的情誼了吧?
話說回來,孤只是問了一次母皇,就被打飛了八千里,孤覺得委屈。”
殷無極的嘴裡不帶停的,直到寶玉放飛了紙鳶,這才大笑着豎起拳頭,拳面之上,緊貼着一個小小的,好像破舊鐵片的東西……
“這就是你的流靈分光刃?”
寶玉有點好奇。
殷無極得意的笑:“沒錯,孤的流靈分光刃鋒利無雙,速度也是極快,而且,可以模擬三十六種氣息,讓孤等於通了三十六種變化。”
聞言,寶玉很是嚮往。
想起儒家的跨世天驕更加值錢,他就很渴望再進一步,看看自己做到了儒家的跨世天驕,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寶物獎勵了……
“無極兄,晚上的接風宴,你來不來?”
“心亂,不去!”
殷無極直接拒絕。
寶玉就自己離開,去小廚房吩咐管廚的晚上給殷無極最好的酒菜,也就暫時放下。
殷無極把玩着流靈分光刃,神念跟隨了寶玉片刻,搖頭笑了……
“真不明白了,儒家屬國的三元驕子雖然難得,但比孤這個道家的跨世天驕好不到哪去,爲什麼母皇要孤和寶哥兒多多親近?
又是爲什麼,母皇,會讓孤萬事聽寶哥兒的?
孤,可不願意做別人的附庸!”
殷無極的眼底殺機四溢,最後,變成了嘴角逸散開來的苦澀笑容。
不管怎麼樣,他和寶玉,血脈相融啊……
“臭小子,孤看你不順眼,又不能斬你,不過也好,你要是多了香火,孤,有可能不再被母皇逼婚呢……孤剛纔都提醒你了,孤的流靈分光刃,可是能模擬三十六種氣息的,今天恰好用了第四種。”
說着,殷無極笑容古怪的揚起流靈分光刃,半空突的出現一隻紙鳶,氣息和寶玉一般無二。
‘浮世三千,我愛有三:
日、月,與卿!
日爲朝、月爲暮,願與卿朝朝暮暮’。
這是寶玉寫給林妹妹的,殷無極在上面輕輕點動,低低的笑:“一模一樣不行啊,稍微有點差別,但是差別不要太大……寶哥兒,孤可是爲你好,捏住了白南煙的心扉,說不定白狐娘娘,到時候能免了你的胯下一刀。”
只見紙鳶上的字跡開始變化,還是寶玉的字體,但是上面的文字更換了說法……
‘萬丈紅塵,唯悅者有三:
日、月,與卿!
日出東方,月落西廂;
執子之手,不老天荒!’
帶着這種男兒的‘衷腸’,‘寶玉’的紙鳶射向天際,朝着青埂峰的方向飛去……
…
林妹妹在操心寶玉的二房,殷無極在操心給寶玉娶個三兒,賈母、賈政還有府上的一些大人物兒,則是在操心寶玉的接風宴會。
在這種忙忙碌碌的總體氣氛裡,寶玉的清閒有點格格不入,他一邊品茶,一邊拿戒尺在盧照鄰的手掌心敲,看得葉少卿無比心疼……
“寶叔叔,不要打了,再打,你再打,我就找銀崖姐姐說理去!”
櫻桃小妖搬出了月滿銀崖。
寶玉的眼皮子抖了一下,啪的呼了個狠的,找月滿銀崖?混賬,這一次,找誰都沒用!
他在南寧國的這段日子,大周添了位金枝玉葉,懷胎十月就生了下來,底蘊自然差了些,但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親侄女。然後,盧照鄰這小子要學他做國舅爺,準備了像模像樣的聘禮,跑去要娃娃親。
沒錯,這小子自己躥進了皇城,跑去找水溶給自己定娃娃親……
“你定下幾個了,給爲師說說,除了葉少卿和公主,你還給自己定下了幾個?”
“不多啊,恩師您別打了,男兒自古三妻四妾,師母不也在給您找二房呢嗎?徒兒就定下了幾個,只是幾個而已!”
“嗯,說得也不算錯,具體有幾個?改天,爲師幫你送去份真正的聘禮。”
寶玉的聲音柔和起來,他這樣的都沒能擺脫三妻四妾的命運,盧照鄰土生土長,他沒資格要求人家從一而終,自己這個做恩師的沒能閒下來好生的教導弟子,起碼,弟子的終身大事得辦理風光了。
盧照鄰仔細的看他表情,察言觀色後,腆着小臉笑:“謝謝恩師,不多,真的不多,九個而已……”
“我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寶玉高高的揚起戒尺……
突然,外面傳來門子陡然拔高的嗓門:“爲三元驕子計,王道、法道、中立,三學士前來獻禮~~~”
音調拉得很長,其中滿滿的都是對自家府上的驕傲。
寶玉趕緊披上一旁的黑狐大氅,把這個收拾妥當了,要前去迎接……
按照大周的禮法,寶玉貴爲國公,除了水溶、賈元春,或者朝堂之上的大人物,別的都不需要迎接,而九五之尊,向來得是按照吉時來到。
如今吉時未到,文武千員都沒有到齊,竟然有三學士獻禮?寶玉只能趕緊收拾妥當,快步往外面跑。
幸好,他距離大門不遠,纔可以快跑過去,不需要用力量以至於丟了禮數……
賈府的三間獸頭大門披金掛銀,橫豎八路釘,是隻在皇城之下的禮儀規格。
數十個妖將還用了妖族控制自然法則的能耐,讓得處處錦繡花開,芳香撲鼻……
寶玉順着繁花遍路的大道過去,立馬看見了三個黑袍學士,其中兩人略微老些,模樣也是慈善,唯獨中間的那人保持年輕的模樣,眼角斜挑,滿是高傲。
“恭喜賈三元,賀喜賈三元,老夫是王道學士孟長德,今個前來賀喜,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一些我們王道儒家溫養了六十年的石中乳,倒也能貼補令堂的身子。”
“老夫是中立學士孟長理,帶來的也是石中乳,哈哈賈三元別介意啊,這王道、中立兩方儒家,你早就懂了,對不對?”
兩位學士遞了一個檀木小盒,盒蓋是開着的,裡面是兩個小小的玉瓶。
寶玉連說客氣,親手接了玉瓶,轉交給身後的老山魈。
他和兩位學士見了禮,要迎接進去,旁邊就傳來一聲冷哼……
“老夫法道學士安知命,今個來也是帶的溫養六十年的石中乳,可惜半路撒了一點,加了些普通的石乳進去。”
說着,安知命丟出個小瓷瓶。
老山魈擡手一點,把小瓷瓶固定在半空,卻不知道接還是不接了。溫養六十年的石中乳是好寶貝,能夠滋補身軀、痊癒舊傷,可是這普通的石乳……
老山魈見過寶玉弄出的石灰,普通的石乳和石灰拌水沒什麼兩樣,這東西,是能吃的嗎?!!!
“接了。”
寶玉笑了一聲,老山魈就把小瓷瓶接在手裡。
隨後,老山魈繼續在外門迎客,寶玉則是帶着三位學士往內堂走……
“呵~挺能忍的。”
安知命搶先一步,在寶玉的耳邊陰森森的道。
寶玉只是笑,倒是孟長理怒哼了一聲,就被孟長德扯住了胳膊。
孟長德對寶玉傳音道:“寶哥兒,能忍則忍,安知命這老傢伙也沒別的招了,就是故意找茬。”
“找什麼茬?”寶玉有點納悶。
孟長德詫異的看了寶玉一眼,笑着傳音:“你難道不清楚……
呵呵,罷了,總之還是忍着一點,某些老怪物拉不下臉面,就讓安知命出頭,要給你難堪,你總歸忍着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到這裡,孟長德笑得慈善,繼續道:“在學士之上,中立、王道兩方儒家對你沒有惡意。
你該清楚,壞了念頭的是小輩,而法道儒家,是從上面影響了下面,反而是法道的小進士們,本性不是太壞……”
寶玉輕輕點頭,只是迎着三人進入舉辦宴會的樓閣,對於孟長德的言語,其實,不需要去在意了。
這些老怪物一個比一個的賊精,他們的話,十成裡,最多隻能信個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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