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也很後怕,身體哆嗦着,一股子陰損至極的真氣打破了自己所剩無幾的稀薄才氣,飛快的毀滅身體內部的每一寸機能。
剛換好的文人長袍被人從後面扯開,後心的地方爛了一塊,連着牽扯肩胛骨的一大塊肉都消失了,巴掌大的血口豁豁着,不斷的涌出了泛着死紅色的血。
“逃!”
寶玉咬着牙,把精血轉換成才氣,一邊驅除體內的異種真氣,一邊衝着裴元紹等人的方向吼道。
這些人聽自己的要圍攻武相思,卻沒發現來人比武相思更加可怕,要是換了這人和自己打,自己二話不說,絕對是跑路爲上。
一股子恐懼的感覺鑽進心底,寶玉很清楚,這是文人的本心在警告自己:
逃!
立馬逃!
有多遠逃多遠,逃得越遠越好!
裴元紹等人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來人躺在七彩色的霓虹長橋上,慵懶的擡起紅色的酒葫蘆,清澈的酒線落進嘴裡,
品着,
舒坦着,
完全是目中無人,不去看逃走的裴元紹等人一眼。
寶玉也想逃走了,手掌抓住了天行健,這時候,來人把紅色的酒葫蘆一把捏碎,看過來,促狹的道:“別人可以逃,你賈寶玉也可以逃,你獨有的無窮無盡的道理加上盛唐的大寶天行健,灑家追不上你,
但是,灑家不是好人呢,
灑家可以去學士沙場,把你們賈府給滅了。”
說到這裡,花紙扇站起來,腳下出現一把妖異紫色的油紙傘,帶着他往西邊的方向去:
“賈寶玉,灑家不會追你,灑家要你反過來追着灑家,然後,要你親眼看着灑家殺了賈府的所有人,
呵呵,貌似你的出身不高,你們賈府,沒有敵得過的灑家的吧?”
寶玉聞言,一聲不吭的擡起頭,眼瞼下是一雙血紅的眼睛,十幾丈長的黑髮驀然變成和嘴脣同樣妖異的紫……
“你,是誰?”
“灑家名叫花紙扇,乃是十萬大山的天靈聖子。”
花紙扇唰開一把帶着清波流水的黑綢摺扇,搖擺着看向了武相思:“相思妹妹,你要不要和灑家一起去?”
“花紙扇,你丟盡了武者的臉!”
武相思一點也不給花紙扇面子,冷聲道:“奴家,我不明白,你這樣的貨色怎麼能打得過我?
這種下作的事情你別牽扯奴家,給奴家死得越遠越好!”
說完,武相思看向寶玉:“你自求多福,要是沒死掉的話,咱們再打過。”
寶玉點了點頭,心裡也鬆了口氣,要是武相思跟着去的話,自己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當下,寶玉通過文宮世界裡的紅袖發出了警告,而後身體灑出無數的策論天章,全都書寫了滿滿的大文。
“要拼命了?”
花紙扇搖擺摺扇的笑:“按理說文宮正在化日,你沒有自爆文宮的本事了,可你把策論天章鋪滿了文宮世界,就擁有了自爆策論拼命的法門……
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灑家可不是相思妹妹那種迂腐的武者,會和你……硬碰硬。”
聲音剛落,花紙扇的身體砰然爆碎,炸出無數的七彩色的油紙傘,寶玉沒了目標,只能把策論天章都收起來,神念橫掃諸天大空,要找出花紙扇的蹤影。
沒有異常,
完全的,沒有半點異常。
四散飛出的油紙傘好像每一個都是花紙扇的化身,又好像全都是普普通通的油紙傘罷了,寶玉沒有辦法,只能衝向最近的城池……
一萬六千里外有一座大城,叫輕音城,其中有通行天途的節點入口,寶玉衝進了天途衙門裡,發現裡面死了大片的人,花紙扇站在通行天途的入口,右手放在左邊的胸前,微微彎腰,對着自己翩翩有禮的道:“灑家先去了,你追灑家吧。”
眼看花紙扇融進了通行天途,寶玉陰沉着臉,再次給林妹妹發出了警告,
也沒工夫聽林妹妹傳來的消息,衝進了通行天途。
學士沙場的距離很遠,就算用通行天途,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寶玉以爲賈政會安排人員撤走,但是從通行天途裡出來,立馬看見了漫天的七彩色的油紙傘。
在油紙傘落下的地方,賈母、賈政、王夫人、賈環、賈蘭,還有林妹妹、晴雯和白南煙站在百姓的最前方,而這些人的周圍,是自己留下的三百頂尖學士。
應該是聽到了自己的警告要走,可是,有上千的妖王把他們給攔住了,無數的七彩色油紙傘就這樣洋洋灑灑的落下去,場面唯美也特別宏大。
花紙扇在一把油紙傘的尖端點動腳尖,身形飄逸的,朝着林妹妹的方向射去。
速度不快,只能說飄逸,一邊過去還一邊回頭,對寶玉悠悠的笑道:“不要急,灑家會一個一個的殺,等到你心神慌亂,殺你會更容易。”
寶玉聞言,一聲不吭的把自己的速度提到極致。
快!
要更快!
寶玉要擋在花紙扇的前面!
可是很明顯的,自己在短距離的速度上,完全比不上花紙扇這樣更強的武者。
寶玉的眼珠血紅,臉色血紅,咆哮和怒火瘋狂的燃燒,卻也無能爲力,這是第一次,寶玉有了徹底無力的感覺。
絕對的實力壓迫下,再加上花紙扇無比的陰損,寶玉和整個賈府,彷彿已經陷進了必死無疑的絕境!
而此時,有人冷哼吟哦: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是李太白的《蜀道難》?可惜,雪櫻兒,你不是李太白。”
無數的櫻花花瓣潑灑而下,每一片花瓣都是晶瑩銳利的劍,在七彩色的油紙傘中相映成趣,然而在下一個瞬間,所有的油紙傘一起炸開了,變成了一條唯美的七彩霓虹。
花紙扇順着七彩霓虹悠然滑過,腳尖幾次點動就找到了雪櫻兒的本體,
然後是接連三腳,每一腳,都兇狠的踹在了雪櫻兒的左邊心口……
“不!!!!”
寶玉怒到了極致,君子劍的劍尖在指尖顯露,全部的才氣和大量的精血瘋狂燃燒,人隨劍走,刺向了花紙扇的後心。
也虧雪櫻兒擋了一個瞬間,寶玉和花紙扇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三丈……
“好可怕的一劍,可惜亂了章法。”
花紙扇還是很悠然,身形飄逸的一個側翻,同樣的三腳橫掃,把寶玉打得狂噴鮮血的炸了出去。
寶玉的身體旋轉着,轟隆隆摔碎了一路的亭臺樓閣,大觀園是整個搬過來的,可搬過來沒多久,就被寶玉的身體撞碎了數十座木樓,還有十幾座廂房小屋。
花紙扇唰開黑綢摺扇,
很優雅的,
很歡喜的,
看寶玉把美麗的大觀園撞成碎片,
而就在寶玉撞碎稻香村的一座廂房後,還在爆射的身體猛然停了下來。
煙塵中,也傳出了一聲詫異的問話……
“誰打破了奴家的廂房?
誰,毀了奴家歇息的香榻?
嗯?寶二哥?”
煙塵逐漸散了,寶玉被人攙扶着走了出來,那人低着頭,一臉關懷的看寶玉。
花紙扇也在打量寶玉,搖頭笑道:“你的身體確實很硬,不過,你已經沒力氣逃走了。不急,等灑家在你面前滅了賈府,再殺……
嗯?
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
花紙扇哆嗦了,因爲這時候,攙扶寶玉的人從煙塵中徹底的露出身影。
那一身的青衣,
那招牌似的拖在身後十幾丈的青色裙襬,
還有那熟悉的,和以前一樣清冷清秀的臉龐……
花紙扇顫抖着跪在地上,低着頭,眼淚嘩啦啦的落成了小河:“我,我打碎了廂房?我,我我我,我毀了歇息的香榻?
我,奴才,奴才,奴才該死!”
好像想起了特別恐懼的事情,在看清賈惜春的那一個瞬間,花紙扇的精氣神一下子沒了,顫抖着擡起頭,恐懼着,害怕着,最後,把手掌摁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啵~~
摁得乾脆,炸得也利落。
花紙扇的腦袋一下子沒了,血液衝成了噴泉,腦漿炸了一地。
寶玉徹底懵逼,這天大的災難,就在眼前,自己玩完了?
看着花紙扇的無頭屍體,寶玉完全不敢相信:這在剛纔還遊刃有餘的要虐殺自己滿門的人,在此時,在此刻,特別乾脆的拍了自己的腦袋死了。
“寶哥哥,你的傷勢沒有大礙,花姑娘的傷勢就嚴重多了。”
賈惜春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輕輕的說話,轉身往稻香村的一座完好的廂房裡走。
午睡被打擾了,還困着呢,想繼續睡……
寶玉微妙的掃了眼自家這個四妹妹的背影,和林妹妹、晴雯、白南煙一起把雪櫻兒放好,查探了傷勢後,拿出了一個檀木的小盒子。
盒子裡是臨行時屈原半聖給的保命傷藥,但還不夠,需要足夠的精血滋補。寶玉把剩下的太歲也餵給了雪櫻兒,想了想,指尖在手腕上一劃,把傷口摁在了雪櫻兒慘白的嘴脣上面。
以寶玉現在的實力,鮮血遠超過普通的千年藥材。
雪櫻兒喝了一陣子,清醒了,就要伸手推開。
“多喝點!”
寶玉不允許雪櫻兒拒絕,卡住雪櫻兒的下巴往裡灌,療傷丹藥加上自己的鮮血也只能吊命,得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人找屈原半聖拿取更多的雅門寶物。
“來人!”
寶玉叫來了一小隊的頂尖學士,讓人去找屈原半聖,等自己頂不住了,才把手腕從雪櫻兒的嘴上拿開,讓人給止了血。
然後祭出君子劍,走向那些擋住賈府離開的,屬於十萬大山的頂尖妖王……
血,全部都是血。
寶玉徹底的釋放了殺意,殺了個血流滾滾。
手下的學士也憋着火,跟着殺戮和補刀,所有的妖王,沒有一個能混上一具囫圇的屍體。
這邊殺得痛快,遠處高空的兩人卻愣住了,對視一眼,誰也沒吭聲的轉身就走。
楊摐回了長安的皇城,大山之祖返回了十萬大山。
對於花紙扇的死,大山之祖沒有半點異議,對於花紙扇死得那種莫名其妙,楊摐也沒問上半句。
而在兩人離開後,好些聖人的嘆氣聲傳了出來,屈原半聖在天空行走,一身的雅緻變成了仰天的狂笑……
“看吶,都看看,這就是奴才,能和咱們半斤八兩的十萬大山,說白了不就是奴才嗎?”
屈原指着花紙扇的屍體笑,等花紙扇的屍體被挫骨揚灰,幾個閃爍,就到了寶玉的身前。
“你該休息一下了。”
屈原塞給寶玉一顆丹藥,寶玉感覺到自己的氣血飛快回復,就伸出手。
“這可是給半聖以上使用的療傷丹藥,瑛也沒有幾顆。”
屈原咬着牙瞪寶玉,最後,還是給了寶玉三顆。
寶玉把丹藥收起來,一邊往雪櫻兒所在的廂房走,一邊貌似不經意的問:“我家四妹的身份?”
“別問,除非她自己說。”
寶玉點了點頭,無語的看了眼東邊。
賈惜春睡滿了午覺,躺在一塊臥牛石上,正用紗裙撥打着小溪裡的水花。
似乎血與火的爭鬥,
在人家的眼裡,
也就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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