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杜冰冰重重地吼出來,對溫爾雅失去了信心。“你不過是一時這計,把我騙回去,就可以實施你們的計劃,溫爾雅,你不要把我看得那麼傻,好不好?”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溫爾雅不斷地否認,卻沒有得到杜冰冰的信任。
“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人了。”杜冰冰下定了決心,不肯改變,溫爾雅咬着脣退了出來,清心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時時映在腦中,她的心好痛,好痛。
不能給孩子一副好的身體,未能陪着孩子一起成長,沒有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給予應有的愛,她知道,這是要一定決心的時候了。
掏出電話,她撥通了一個電話。“楊律師嗎?麻煩您到公司來一下,我有一份私人的協議需要您幫忙起草一下。”
手捧着律師起草的協議,她猶豫片刻,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溫總,這協議一旦簽定,就有了法律效力,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楊律師提醒,溫爾雅搖了搖頭。
這一次,她必須這樣做。
將協議裝入包中,告別律師,她再次來到了杜冰冰的住處。
一一掏出資料,她心痛地遞向杜冰冰。“這是我的協議,名字已經簽下,裡面表明,孩子出生後,不論是否可以救治清心,我都會帶着孩子離去。這是一份放棄撫養權的聲明,我也在上面簽了名。”
她忍不住眼淚,流也下來。杜冰冰冷然地翻看着資料,卻並沒有收在手中。
“溫爾雅,我可以相信你的誠心,但此事不是你一個人可以做得了主的。如果北沉堅持要跟我離婚,我不是一樣會一無所有?所以,如果北沉不以書面的形式向我保證不再提出離婚,我是不會回去的。”
她的態度堅決,溫爾雅不得不退了出來。
直接來到北沉的公司,很快,就得到了北沉的接見。
“真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北沉的心情不錯,因爲溫爾雅對自己的重視。他將她讓在沙發上,坐在她的身側。
“我找你是有事要求你。”
溫爾雅從包裡掏出一份材料,這是她找律師起草的一份協議。“我希望你能在上面簽字。”
北沉狐疑地接過協議,用最快的速度看完,臉色沉得如就要下出暴雨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好沉,好冷,好大的怒火。
溫爾雅不敢擡頭看他的臉,只能低着頭。“這也是沒有辦法,清心現在對杜冰冰這麼依賴,我不想她失去幸福,失去最親的人。”
“所以,你就要把我推向杜冰冰,是嗎?”他用力甩掉那份協議,怒火無法遏制。“溫爾雅,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我也沒有辦法!”溫爾雅難過極了,放棄了清心的撫養權,跟清心劃斷一切關係,承認杜冰冰纔是清心的母親,她所做的這一切無疑在用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心頭肉,她心中的痛,遠勝過任何人。
“我求你好不好!”臉上流着淚,她緩緩起身,將協議撿起。“我知道左右你的相法是不對的,可我沒有辦法,杜冰冰她不能離開你,而清心離不開杜冰冰,你們已經連在一起了,如果她再不回來,清心就會有危險,我不能這樣!”
北沉的眼紅起來,燃起了滾滾的怒火,他沒想到溫爾雅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對清心的擁有,她可以努力的!他捏緊了指頭,真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女人活活掐死。
咬咬牙,他最後用全力將協議奪了過去,胡亂地撕成碎片。
“溫爾雅,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溫爾雅再也阻止不了他,眼看着碎片滿天飛,僵硬了一雙手,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有更多的淚水流下來。她的心也在矛盾着,爲了清心好不容易纔下定了決心。
害怕自己抑制不住,會把最真實的情感在北沉面前表露出來,她選擇了逃離。捂緊臉,頭也不回地離去。
沒有溫爾雅帶來的新消息,杜冰冰的一顆心愈發的不能平靜。她在害怕,害怕清心的身體出現不良狀況,更害怕她死去。
如果清心死了,她就會連手中唯一的王牌都沒有。當然,她也在怕,怕溫爾雅改變了主意,不再想離去,而是想在這段日子裡取代她的位置,讓清心接受自己。
她該怎麼辦?杜冰冰捂緊臉,只能一口一口地灌着酒。她後悔起來,後悔自己沒能在那天接下溫爾雅的協議,那樣的話,她至少還可以脅迫到溫爾雅。
現在,她手上什麼也沒有,如果溫爾雅要進入北家,她只能拱手相讓。
電話噝噝地響着,她響觸到了地雷一般,將其迅速掏出,丟得遠遠的。她不敢接,生怕是北沉或是他委託的律師,要跟她談離婚的事。
打電話的人很固執,一直打着,已經響了幾多遍。她移過身體,艱難地將手機拾起,籲一口氣,纔敢看屏幕。
上面顯示的是一個國際電話,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冰冰嗎?”
是媽媽。
杜冰冰抹掉了眼淚,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平靜地接下了電話。
“媽,是我,有事嗎?”
“你過得還好吧,北沉對你好嗎?”
“好。”她的心痛得幾乎要裂掉,卻還要假意地說好。她不能讓父母知道,她的倔強和好強終於爲自己帶來了報應,這六七年時間裡,她從來都用謊話來欺騙父母,讓他們覺得,她一直生活得很幸福。
“北沉對我好着呢,怕我一個人在家無聊,還說要帶我去公司管理業務,你們知道的啦,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心甘情願地爲他每天做中飯送到公司去,我們一起吃。”
“喲,真是太好了。看到你們幸福,我和你爸不知道有多高興呢。你不知道吧,我們這裡好多女孩子都被老公甩了,可悽慘了,更沒臉見人呀。他們不知道有多麼羨慕我和你爸呢,有一個好女兒,一個好女婿,你看,這些年投資沉海集團,我們可沒少掙錢呢。”
“哦。”
她乾澀地發出聲音,卻不要裝出一副笑臉,以期不要被母親聽出不對勁。
“你不知道吧,他們都說你好命,而且有好幾個大老闆都提出要跟我們合作,就只是因爲北沉是我們的女婿呢,他們說信得過呢。”
杜母滔滔不絕好一陣,才轉移了話題。“冰冰呀,這麼些年了,你爲了清心好連孩子都不要,這可不行喲,那孩子怎麼說也是別人的,你可要快點想辦法懷了孩子喲。”
“嗯,我們已經在考慮了,媽,你放心吧。”她強撐起自己,發出很開心的聲音,臉上卻已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和北沉在一起,她極大地滿足了虛榮心,並給家人帶來了無盡的利益,他就像毒,讓人無法推開。
“好啦,什麼時候有了就給媽媽打個電話,那些人呀,不知道會怎麼羨慕我們呢。”
“嗯。”胡亂地應付了一陣,她找了個藉口掛斷了電話。捂緊臉,身體無力地滑下,一直滑到了地上,挨着冰冷的地面,她無聲地哭了起來,直哭得昏天暗地。
北沉經過思考,最終打通了杜冰冰的電話。
“回來吧,我們需要談一談。”
杜冰冰握緊了電話,被他冷淡如陌生人一般的話語重重地刺痛了神經。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
“清心需要你。”
“……”杜冰冰猶豫了好久,最終拒絕。
她掛思了電話,將手機重重地甩向角落。清心需要她,她需要的那個人,卻爲什麼從來都對她這般冷血?
溫爾雅就在北沉的身側,她看到北沉神色凝重地掛了電話,就知道事情沒有談好。
“你應該答應我,向杜冰冰保證,你不會跟她離婚,我求求你了。”
北沉挺直了脊背,他仍然堅持。
“北沉,你這樣會害死清心的!”溫爾雅的話起到了作用,他望向閉緊的房門,因爲見不到杜冰冰,清心的病情反反覆覆,一直沒有好轉。
現在,她不僅發着高燒,而且已經陷入了昏迷,卻仍執著地呼喚着“媽媽”。
溫爾雅的心在滴血,他北沉的心也不曾好過過。
爲了清心,他接受了最討厭的女人,現在,要再一次爲了她,放棄溫爾雅,接受杜冰冰嗎?他做不到。
奶孃抹着眼淚從清心的房裡出來。“總裁,溫小姐,你們快想想辦法吧,清心小姐一直都醒不過來,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北沉!”溫爾雅拉住他的袖口,滿是祈求,“就算我求你,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清心,不能沒有,我求你,我求你!”
北沉僵硬的身體在她的搖動下被動地晃動幾次,他最手咬緊了牙,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北沉……”
呼聲響起,他怎麼也無法忽視。
扣扣的門聲響起,杜冰冰歪歪身子,打開了門,卻在看到門外的人後,一臉驚訝。“怎麼會是你?”
北沉,他站在她的門外,表情凝重。
他來做什麼?杜冰冰害怕地拉緊了門,不敢將北沉放入。
“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