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峰的答案讓石林飛有些欣喜。
但欣喜之後卻又失落傷感,欣喜的是曉嫺並未有婚約,還是自由之身。失落的是曉嫺要編這個謊言的原因,看來她是相不中自己,特意讓自己知難而退。
念及此,石林飛臉上的表情更加落寞了,無言的傷感着。
“石公子,你怎麼了?”沈曉峰發現石林飛臉色變化,不解的問道。
按理兒說,曉嫺未有婚約,這消息對他朋友來說是好事啊,他爲何會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呢,沈曉峰在心中暗暗揣測着。
石林飛黯然傷懷着,本想就這樣放棄算了,他本就臉皮薄,被曉嫺拒絕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臉皮去死纏爛打。可是好不容易遇上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子,怎能遇到一丁點兒挫折就放手,這實在是不甘心啊。
想了想,他斟酌着說道:“沈二哥,勞煩你抽個空再問下沈姑娘,問她能否給我朋友一次機會,他是真的十分鐘意沈姑娘,想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沈曉峰憨厚的摸摸頭,沒有多想,點頭應道:“好,石公子,我晚上幫你問問啊。”
“嗯,那就勞沈二哥多費心了,明天我再來找你,聽你的信兒。先行告辭了!”石林飛向沈曉峰拱手說了客氣話,然後離開。
沈曉峰看着石林飛的背影,低喃道:“奇怪,上次曉嫺生病時,石公子來看過她幾次,還以爲是他對她有些意思呢,原來還是他朋友啊。”
沈曉峰揣着滿腹的疑惑,去了後院,曉嫺正在洗衣服。
他走過去,端了小凳子在她旁邊坐下。
“二哥,怎麼了?”曉嫺看了眼沈曉峰,微笑着問道。
“咳,那個,剛剛石公子又來找我了。”沈曉峰如實說道。
曉嫺洗衣服的動作稍頓了下,輕哼一聲:“哦。”
“他還是爲他朋友的事兒來的,曉嫺,上次我們也說了他朋友的條件,你到底是怎麼考慮的。哎,說心裡話,條件合適的男子可不好找啊。”沈曉峰感慨着說道。
之前還想着王南華喜歡曉嫺,結果他與別人訂了親,這是不可能的了,合適的人又少了一個,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合適的好男子都訂親了再後悔不成。
沈曉峰在心裡替曉嫺焦急着,真心希望她能找一個如意郎君幸福的過日子。
“二哥,與娘鬧成這樣,說實話啊,我真的沒心思談這些事。過些日子再說吧,你就別替我瞎操心了,我自己的事兒自己心裡明白着呢。”曉嫺擺了擺手,反過來勸着沈曉峰。
不過,她對石林飛還是拿什麼朋友說事有些無語,看來,他還真是臉皮薄啊,呵呵!
沈曉峰擡着看了眼瓦藍的天空,不要說曉嫺心裡不好受,最近他心裡也因文氏而變得沉甸甸的,他能體會曉嫺的心情,因此沒有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石林飛果然又來找了沈曉峰,沈曉峰如實將曉嫺說得話複述了一遍。
石林飛對沈曉榮一事也略有耳聞,看來這事對曉嫺的影響很大,他向沈曉峰道了謝,然後回家去了。不過,他下了決心,一定要等曉嫺心情平復的那天,到時他會再次讓人上門去提親。
不過,石林飛沒有等來曉嫺答應他的那一天,曉嫺倒聽到了康宜文的消息,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有關康宜文的信息。
“曉嫺,在忙吶?”林氏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
正在幫忙擦桌子的曉嫺忙擡頭,只見一身水藍色錦緞的林氏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挎着個竹籃子。
“錫花姐,趕緊店裡坐吧。”曉嫺也開了笑臉招呼着,手中的抹布被李麗紅的嫂子接了過去。
“呵呵,好好,這不,馬上要到三月三了嘛,我磨了米粉做了些蒿子粑,特意帶來給你嚐嚐,很香的。”林氏拎着籃子進了店鋪,並將籃子上蓋的白布掀了開來給曉嫺看。
竹籃中是泛着綠色的米粉粑,香氣撲鼻,米香菜香混着油香,很是誘人。
“呵呵,謝謝錫花姐,看着就好吃,這東西做起來很麻煩的。”曉嫺笑着說道。
然後她將店裡的活兒安排了一下,帶着林氏去了後院。
看着裝修一新一後院,林氏還不知起火一事,笑着道:“哎呀,曉嫺,你瞧瞧,這後院又變漂亮了,這又花了不少錢吧。”
“沒花多少錢的,嘿嘿,來,錫花姐,外面空氣好,我們就在樹下坐吧。”曉嫺沒有提起起火一事,帶着林氏在桂花樹下坐了。
曉嫺特意擺了一張小方桌和幾把張矮杌子在樹下,平日裡用來大家休息聊天用。
兩人坐下後,先聊了幾句關於最近天氣啊,曉嫺鋪子裡生意,田地裡莊稼之類的話題,而後,林氏話鋒一轉道:“曉嫺,告訴你一件大事啊。”
“哦,什麼大事?”曉嫺好奇的問道。
“關於三弟的。”林氏有些神秘的道,但又很快恍然,“哦,你可能已經知道了吧。”
提到康宜文,曉嫺的眸子不可避免的黯淡了一下,說心裡話,她不願意別人在面前提康宜文的。
“錫花姐,我不知道你要說他何事。但你知道的,我和他已經無關,關於他的事兒,我不想聽。”曉嫺抿了抿脣,正色說道,不過,她也猜到可能和康宜文科舉有關,算算時間,也是時候知道結果了。
林氏有些疑惑的說道:“不對啊,曉嫺,這件事按理說你應該知道的,這樣大的事兒,三弟應該會寫信告訴你吧。再者說了,我就算不說,過兩天,爹也會來說的。”
提到寫信,曉嫺心裡倒也是有些疑惑的,康宜文出去了這樣久,八九個月的時間,他爲何連封信都沒寫給自己。
當然,她並不是想要看到康宜文的信件,只是心中不解,這不合常理的。雖然他的行蹤是不定的,但他可以寫信來向自己報個平安的,且他臨走時說得十分的清楚,他每到一個府城就會給來一封信,讓自己即時知道他到了哪兒。
可事實是,除了他留在家中的那封信以外,自己再未見到他的隻言片語。而且就是因爲他行蹤不定,康家人是不可能會寫信告訴他,自己與他和離一事的。他既然不知道自己與他和離,那更不該杳無音信的。
要麼是信件寄丟了,要麼就是他生了外心,將自己給徹底忘記了,想想這也是有可能的,在外面,什麼樣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的。
曉嫺寧願他是後一種,這樣自己與他和離就不會再有糾葛。
“錫花姐,自從與康宜文和離後,我再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也不想知道。”曉嫺如實說道,極力的想和康宜文撇清關係。
“不可能吧,三弟怎會連封信都不寫給你的,難道……呸,不說這個了,告訴你啊,三弟真的高中了,中了第二名榜眼,你不知道啊,我們鎮上都沸騰了。”林氏深深的不解康宜文爲何不寫信給曉嫺,不過,她也不糾結,想到康宜文高中的消息,她又興奮起來。
都是康家人,康宜文高中,做爲他的嫂子,林氏也覺得十分有面子,臉上是喜氣洋溢着。
“真的,他中了榜眼,那還不錯嘛,伯父應該特別開心吧。”聽到康宜文高中的消息,曉嫺也高興了起來,真心的替他開心着,想着他終於有出息了。
林氏激動的說道:“爹當然高興啊,當報喜的差人將喜報遞到爹手裡時,爹當場就哭了啊。是真的哭了,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哭,他這是真高興啊,咱們康家終於出了一當官的了,這是光宗耀祖的事兒啊,爹能不開心嘛。”
曉嫺眼睛也有些泛紅,替康宜文激動着。
當報喜的差人騎着快馬在里正的陪同下,來到康家報喜時,不但康家上下所有人喜極而泣,整個老街都轟動了,康宜文是這條老街第一個科舉高中的,且還第二名的榜眼,大家都涌到了康家來看熱鬧,跟着沾沾喜氣。
康慶昌一邊哭一邊笑,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秦氏那張豬腰子臉上也帶了笑容,下馬擡了起來,頭昂得更高了,有種揚眉吐氣,苦日子終於熬到頭的感覺,眼下是她有仇有仇,有冤報冤的時刻了。
康慶昌讓康宜武和康宜財趕緊去買紅燈籠,並去鎮上最好的飯館請報喜的差人和里正他們吃了飯,然後又給了銀子給差人做辛苦錢。
康家屋裡院外掛滿了紅燈籠,喜氣洋洋,大家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些日子,登門來道喜的人絡繹不絕。不光有街坊鄰居,還有不少是鎮上做生意的商戶們,他們都聞訊趕了過來賀喜,送東西送銀子的皆有。
看着家裡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禮物,秦氏兩隻眼兒幾乎都看不見了,樂得!
“老頭子啊,宜文這可是大喜啊,咱們是不是該去向家婆說一聲,讓她老人家也替外孫子高興高興。”秦氏眯眼笑着問康慶昌。
她是想回孃家顯擺得瑟去了。
“好好,這是應該的,岳母要是聽到這消息,也該樂得笑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康慶昌第一次笑着應了秦氏的話。
秦氏抿嘴笑了,心裡卻在恨恨的道,董氏你這騷貨,看老孃回去後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