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原來人都這種時候,並不是所謂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身體確實很誠實,比她想的還要抗拒。
不知道躺了多長時間,她從牀上下來。
雙腿直顫,下身火辣辣的疼。
腳落地的一刻,眼前發黑栽了下去。
如果不是手扶了一把牀沿,大概腦袋就直接栽到了地上。
寂靜中,眼前看到的黑慢慢散去,她又支撐着重新站起來,一步步朝着浴室走。
走到鏡子跟前,她只看了一眼,撇過臉便不想再看下去。
虛軟無力的手打開水,大腦仍然是不斷的暈眩感。
她進了水池子,一直沉重的身體才覺得輕盈了起來。
陸晚晚閉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或者說什麼也沒有想。
她那麼怕疼,可到現在才覺得,身上的疼根本就不叫疼。
人像是能漂起來,身體不像是自己的。
*
她醒的時候人躺在牀上,李嬸焦急的問醫生,“真的沒有大礙?”
“昏迷過去了,總體上是沒有什麼事的。身上有一點外傷,但也還好。退燒了,估計就差不多吧。”
“麻煩你了周醫生,那少夫人什麼時候能醒?”
“應該差不多了吧……醒了!”
陸晚晚支撐着從牀上坐起來,她最後記得是自己泡在浴缸裡,將殘留在身上的液體洗乾淨。
現在她穿着衣服,躺在牀上。
“李嬸?我怎麼在這裡?”她頭昏沉得厲害,伸手往額頭上一摸,好燙。
李嬸憐憫的看着她,“少夫人你在浴缸裡暈倒了,尤其將你擡出來時,身上滾燙滾燙的,真是嚇得我!!”
原來是李嬸派人將她擡出來的。
“我發燒了?”
周醫生開了藥,將單子給李嬸去取,“三十八度九。顧太太,下次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清醒的時候,不要在浴缸裡。時間久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陸晚晚恩了一聲,啞着聲音說,“不會有下次了。”
她昨天一直沒有哭過,哪怕到現在。
但那種屈辱感卻一直烙在她心裡。
她明明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不穩,但她必須起來將自己洗乾淨。
不爲什麼,大約那是她昨天唯一能夠做的事。
李嬸出去拿藥,周醫生看着她,“你昨天的情況怎麼樣,除了想喝水之外?”
陸晚晚看了他一眼,周醫生解釋,“我是宋氏醫館的簽約醫生,也是宋凝父親的徒弟,她算是我師妹吧。這個是她委託我來問問的,因爲昨天她來晚了一步。”
“沒事了已經。”她聽了這個解釋,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搖搖頭,“好了。”
“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你就說說症狀吧。”
“熱,想喝水,沒力氣。”她想了想,“主要還是熱。”
“就這樣?那有沒有……”周醫生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還明顯的痕跡,皺了皺眉。
“沒有。”她搖頭,“沒有催情的反應。醫生,幫我退燒就可以了。”
“好。”
李嬸將藥取了過來,又讓人拿來了冰敷冰袋和毛巾。
看到她身上痕跡的時候,就連李嬸也於心不忍,“少爺怎麼……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