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泉客棧,樓上雅位,兩人相商,一人酣睡。】
鍾雁冰一句:“邱老哥,你是爲了那谷中的靈石吧?”直接點破了邱厲龍的心思,他忙上前一把堵住鍾雁冰的嘴,慌亂地說道:“噓,小心隔牆有耳,這桌上也有耳啊。”
二人低頭,那袁乘玉早趴在桌上酣睡,口水垂流。
鍾雁冰甩開邱厲龍的手,道:“你個貪財的老哥,要那些靈石何用?”
邱厲龍一副不被理解的樣子,道:“老哥我修行三百年,一直徘徊築仙境界,爲何?一是無門派依靠,二是無高人指點,這三,便是無物資基礎,老哥我命薄啊,前兩者皆空,再沒有法寶,沒有靈石,叫我如何晉升?將來時日一久,兄弟們都成悟仙高手,叫修行最久的老哥我顏面何存?如何再在兄弟間混?說來你看得清老哥爲人,從不排資論輩,與你們這一羣小傢伙都是兄弟相稱,所謂笨鳥先飛,老哥我沒有其他優勢,只能多搞些靈石,多換些靈藥,以增進修爲,更是打算買些延年益壽的丹藥,要知道老哥我已經活了三百多年,再不晉升,或是再沒什麼法子,老哥我……我命不久矣……便要撒手離兄弟們而去了……”
邱厲龍言盡於此,竟然失聲落淚,真誠感人。
鍾雁冰聽了看了,抓住邱厲龍的手腕,道:“邱老哥乃雁冰親人,?我們這便動身。”
邱厲龍大喜,高興時,鼻孔噴氣,鼓起兩個大大的鼻涕泡,噼啪爆碎。
鍾雁冰叫來店家,囑咐其小心照料酒醉的袁乘玉,與邱厲龍返身鞘靈谷。
對於這幾個大主,店家哪敢怠慢,忙叫幾個夥計將袁乘玉擡到二樓房間內,叫他舒服睡着。
那房間也不陌生,是叫袁乘玉一生難忘的漫長之夜之處。曾記得屋外皓月朗照,寂靜無聲,屋內劉殿緣鼾聲隆隆,一夜頭疼。
“哈哈哈,鍾兄弟,看這大雪多美呀……哈哈哈”,邱厲龍一路上狂喜,憋不住樂,看着漫天飛雪自然是極佳美景。
鍾雁冰後方道:“看你一會兒悲苦,一會兒歡喜的樣子,真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你。”
邱厲龍聽了,回身道:“全都是我,可別忘啦,老哥我是百變老道。”
“得得得,你厲害,你百變,前方就是了。”鍾雁冰說道。
邱厲龍遠遠眺望,說話間果然已到了鞘靈谷雪峰,邱厲龍大喜,飛馳向前,不料,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如同當日劉殿緣、張自語一般模樣,被什麼東西阻攔,彈了回來。
邱厲龍一屁股坐在雪地裡,劃出去老遠。
邱厲龍乍道:“我滴個無量天尊,什麼情況?大陣又有了!不是都被你破了麼?”
鍾雁冰也是一愣,繼而上前,卻直接飛了過去,十分順利。
“咦?”邱厲龍奇怪,自己再次跟上,卻又是一個重重的跟頭回來。
鍾雁冰一回頭見了,難免譏笑。
“我說兄弟,你別笑了,快破了這御陣叫俺進去呀。”邱厲龍起來拍打了身上沾的雪,說道。
“老哥,不是我不幫你,上一次究竟怎麼破的御陣,連我自己都不知曉,叫我現在怎麼幫你?”鍾雁冰兩手一攤,無奈地道。
“這可如何是好?該死的御陣!”邱厲龍隨手抓起一把雪,甩了過去,卻看到雪花飛濺,形成牆面,明顯是那御陣形狀,顯現了出來。
“這不就是御陣麼?明晃晃的在這兒。”邱厲龍氣道,卻看鐘雁冰正舉目望天,滿臉困惑。
邱厲龍也看去,自己也跟着困惑了,按說如果像邱厲龍剛纔所爲,雪花也是進不了御陣的,可是看陣中那漫天飄雪灑落的樣子,根本不受任何阻攔。
“真是怪了,成心跟我過不去麼?”邱厲龍嘀咕一聲,看着鍾雁冰。
鍾雁冰悟道:“明白了,自然之物不受御陣阻擾,而剛纔的一捧積雪經由你手,已經違背了自然,有了人爲的氣息,所以……”
“別所以了,你再依着那天模樣,拿出劍鞘來感應此陣,興許就又破了。”邱厲龍提醒道。
“哦。”鍾雁冰諾了一聲,將飛虹劍握在手中,本命法寶在手,心神相通,他再次感受到了劍身的一絲震動,轉而面相邱厲龍,道:“應該成了。”
“成了?就這麼簡單?”邱厲龍有了兩次彈回的經驗,將信將疑地又抓起一大把雪,揚了過去,果然,雪花飄散,灑落陣中。
“哈哈,果然成了,幸虧帶着老弟你回來,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哈哈。”邱厲龍大喜,跟上鍾雁冰。
鍾雁冰斜眼瞧了一眼邱厲龍,道:“如此說來,你本有意自己回來嘍?”
“怎麼能呢!此事必須有你,必須有咱鍾兄弟,嘿嘿。”邱厲龍笑呵呵地應着,二人腳下不停,頂着漫天大雪,徑直飛上雪峰之巔。
雖有積雪覆蓋,但當日慘狀仍有痕跡,歷歷在目。
邱厲龍道長感慨:“話說這冰火真夠狠的,瞧瞧它乾的好事,如此兇殘。”
鍾雁冰耳邊卻不知爲何,突然響起了墨美鱗的話語:“仙道,魔道,難道非得分得那麼清楚麼?在我心裡,世間只分善惡,不分什麼仙道、魔道的勢力紛爭。”
那一個墨海聖女,性感美豔的世間尤物身影再次浮現。
似乎被墨美鱗所擾,鍾雁冰看着沒有被積雪完全覆蓋的滿山橫屍說道:“善惡有報,這些惡人本也該死,只是你說冰火兇殘,當日我等所爲,與那冰火又有何分別?”
二人一路進入夏蜂居住的山洞,卻只發現了些許靈石,這些靈石是當日夏蜂手下打算攜帶逃走,卻身死此處丟下的。
二人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更多的靈石,更是沒能尋到靈脈。
邱厲龍有些焦急,道:“鍾兄弟你神識強大,靈脈靈氣旺盛,或可一探。”
鍾雁冰卻面露難色,道:“我方纔已經試過,這整個雪峰到處都是靈脈,根本無法定位。”
邱厲龍正蹲在地上撿着散落的靈石,即便找不到靈脈和靈石存庫,也不能空手而回。
邱厲龍一邊撿着,一邊看着地上散落的靈石和凍成冰塊的屍體,忽然眼放光芒,道:“有了,你看這些人雖然七零八落的,但手中靈石也都是極品,一定是從什麼地方取來的,我們順着來路,逆向尋找,不就成了?”
“是個法子,我們試試。”鍾雁冰贊同。
有了更大的希望,邱厲龍當然知道取捨,他不再蹲下撿那散落的靈石,而是與鍾雁冰順着方向尋找。
二人忙活了一陣,來到一處山洞,順着山洞前行,有曾經夏蜂、方髶的住所,有一間間男女合歡的居室。
繼續走了一陣,二人來到了一處寬敞的洞穴,鍾雁冰一直以冰火照亮黑暗的路,來到此處,不見石壁,鍾雁冰將火苗瞬間增長,照耀四方,果然寬敞。
映着熾光,幾十個箱子堆在那裡,邱厲龍上前一一打開,多數是空箱子,僅有極少的靈石。
邱厲龍失望,情緒難免有些低落,憋着嘴,就要去挑揀幾個箱子中剩餘的少量靈石。
“夏蜂貪心如癡,絕對不能僅有這些。”鍾雁冰說罷,貼着牆壁轉了一圈,結果,就在邱厲龍頭頂處,鍾雁冰緊盯着一個石刻獸頭。
邱厲龍感覺到鍾雁冰的舉動,也擡頭看去,說道:“這有什麼?洞裡這樣的石刻獸頭多了,不就是插火把用的麼?”
沒錯,這石刻獸頭是用來插火把的,只是現如今早沒了火把,而類似的石刻獸頭僅這間石洞之內,便有十幾個。
“此石刻獸頭與其他不同,邱老哥你且試探一下。”鍾雁冰提醒道。
邱厲龍根本不相信這石刻獸頭有何特殊,還嫌鍾雁冰耽誤了他挑揀靈石,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以神識相探。
邱厲龍大驚,道:“有波動!”
“沒錯,一個普通的插火把的石刻獸頭,爲何會有波動?”鍾雁冰問道。
“應是機關!”邱厲龍滿懷期待。
鍾雁冰上前,用手掌輕輕試探那石刻獸頭,最後利落地一扭,那石刻獸頭被扭轉了整整一週,二人面前的石壁隆隆作響,開出了一道石門。
邱厲龍道長一個箭步進去,滿心歡喜。
“哇靠,不帶這麼玩兒滴!”石門裡面傳來了邱厲龍一聲嚷叫,鍾雁冰跟進。
二人面前,是一個通道,通道不長,僅有二十步左右,通道盡頭,又是一道石門。
二人來到石門前,卻被兩道橙光射回,那橙光倒不攻擊軀體,直接傷人神識,威力不凡,二人痛楚。
鍾雁冰與邱厲龍擡頭一瞧,石門上方是一個大大的石刻獸頭,與那插火把的石刻獸頭一模一樣,兩隻眼睛正透出幽幽橙光,面目猙獰。
邱厲龍不服,再嘗試着上前,卻又被傷神識而回。
邱厲龍一手朝懷裡摸去,忿然道:“這麼多邪乎東西,待我轟開那石門。”
鍾雁冰一把攔住,道:“上方的石刻獸頭邪異,我倆每一上前,便射出橙光,傷人神識,即便是破開石門,仍是無法上前,既然有此設計,玄妙不斷,還是小心行事,從長計議。”
邱厲龍罵道:“這該死的夏蜂,倒也算個奇才,設計出如此機關,人都死了,留下這麼多難題,果真貪財如命,怕被別人拿去。”
鍾雁冰卻不苟同,否道:“如此機關,倒不像夏蜂所爲。”
邱厲龍道:“不是他還能有誰?哎,對了,你既提到夏蜂,即便不是他所爲,他必定也來過此處,而且應該闖了過去,我見那石刻獸頭應該是認得人形,不如咱倆裝扮一下,化作夏蜂、方髶模樣上前一試。”
鍾雁冰轉念一想,眼下別無他法,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