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上心頭,扮蜂糊弄,獸頭無腦,巧入室中。】
一道石門擋在面前,又有石刻獸頭傷人神識,威力不凡,硬衝不得。經邱厲龍提議,鍾雁冰二人打算冒充夏蜂、方髶模樣上前一試。
說做就做,邱厲龍從懷裡掏出雜七雜八一大堆東西,鋪在地上,然後白眼上翻,不停思索,回想着夏蜂、方髶模樣。
“得選一個好裝扮的……還得像……別叫那呆石獸認出來纔好……”邱厲龍獨自唸叨着,卻聽鍾雁冰骨骼作響,五官移位,瞬間變化成了夏蜂模樣。
鍾雁冰打量了一下自己,心道:“上古姬家的易容換骨術果然厲害,更是有用。”
“我滴個無量天尊,這什麼情況?又搞這一套!簡直是太沒有天理啦!”邱厲龍咋呼道,“我這百變老道,在你鍾雁冰面前,簡直是一無是處,毫無用武之地啊!”
鍾雁冰一樂,道:“老哥別急,慢慢裝扮,兄弟我先替你試試。”
邱厲龍聞言,堵了一肚子悶氣,呆呆地看着鋪了一地的物件,曾經熟練之極的伎倆,被鍾雁冰這瞬間變幻一弄,竟不知從何處下手了。
鍾雁冰來到石門近前,穩定了心緒,邁步上前。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鍾雁冰穩步向前,那石刻獸頭的雙眼依然透射出兩道橙光直照着鍾雁冰身子,隨着鍾雁冰而移動。
邱厲龍一見有效,趕忙七手八腳地將一些東西往自己臉上貼。
待鍾雁冰走到石門跟前,那一直跟着他的橙光一滅,“轟隆”一聲,石門打開,裡面又是一間黑洞洞的暗室。
鍾雁冰喚道:“邱老哥不必忙活了,過來吧。”
“妥妥的了麼?”邱厲龍半信半疑,他可不比鍾雁冰,有大量神識可傷,別再靈石沒到手,再賠了本錢。
邱厲龍小心地前行,的確無事。
兩個人內心忐忑,極爲謹慎地穿過了獸頭石門。
“哈哈,找到啦!”隨着邱厲龍的大叫,滿室的極品靈石炫彩奪目,光芒耀眼,簡直是一個絕世寶藏,等待着二人來採。
在這間石室的盡頭,赫然是一個大大的靈脈,靈脈粗壯,可割下無數極品靈石,靈脈旁,是一潭小小的五色靈水。
“我滴個無量天尊,發了,真個發了!鍾兄弟你看,除了三色靈石就是四色靈石啊!”邱厲龍直接趴在硬邦邦的靈石上,欣喜若狂,也不閒咯得慌。
鍾雁冰也是難免激動,如此多的極品靈石他也是頭一回見到,要知道,當年在問石軒石問處,僅僅那一塊五色靈石都叫石問稱讚了。墨海大商會傳送陣時,更是以一塊三色靈石便籠絡了唐執瑜的心。
此室內之極品靈石之多,堪稱無價!
鍾雁冰還沒等開口答話,只聽簌簌聲不斷,在空中一下子出現了整整十八個儲物袋。
儲物袋上,竟早已標記着:靈石一、靈石二、靈石三、靈石四……寶一、寶二、雜一、雜二……
鍾雁冰心中感嘆,他邱老哥真乃修道界極品。
邱厲龍大把大把的裝着靈石,哇哈哈地笑着,近乎瘋狂。
不一會兒功夫,邱厲龍便將那十八個儲物袋全裝滿了,鼓鼓的十八袋極品靈石在手,他仍不死心,此刻正貪婪地看着剩餘的靈石,盤算着將裝好的三色靈石去處,換成四色靈石。
鍾雁冰也裝了兩袋靈石,以備來日所需。他初時並未打算拿許多,可能是被邱立龍影響,看着剩餘的大量三色、四色靈石已經被夏蜂開採,心神一動,紫金葫蘆祭出,懸浮頭頂。
邱立龍還盤算着將三色靈石換作更好的四色靈石呢,不料“吞天!”二字一出,一股勁風掃過,滿堆的極品靈石,空空如也。
鍾雁冰竟一股腦兒地,將剩餘的極品靈石盡收紫金葫蘆裡了。
紫金葫蘆綻放着尊貴的光芒,好似沒吃飽一般。
邱厲龍懊惱道:“蒼天無眼,我這忙活了半天,準備如此充足,十八袋靈石卻還不夠你這紫金葫蘆一下子塞牙縫的……”
鍾雁冰淡淡一笑,他將靈石收入紫金葫蘆,自有他的道理。紫金葫蘆一直伴隨鍾雁冰成長,曾經是他裝酒的酒具,如今是他的本命法寶,更是記憶了“酒糧”醇香,上一次五色靈液,已經叫鍾雁冰大有所獲,今日這許多極品靈石,鍾雁冰重燃一個奢侈的打算,那便是將這些極品靈石盡數化了,以後以此當酒喝!
要論此酒,估計世間絕無僅有,乃如此多極品靈石所化,精華內斂,能量無限,可增修爲、充神識,法力無限。
邱厲龍一個箭步跳起,衝上前去,要去割那靈脈,卻被鍾雁冰阻攔。
鍾雁冰按住邱厲龍手臂,道:“做事不要太過貪心,物極必反,過猶不及,邱老哥,別叫兄弟瞧不起你。”
邱厲龍聽了,轉而一笑,道:“兄弟所言道理,老哥知曉,只是要上前看看那靈脈及靈池。”
靈脈能量充盈,總有緩緩精粹流出,應是常年積累,形成了這一潭靈池,靈池當中,也有一些三色、四色極品靈石。
邱厲龍嘆道:“鍾兄弟太過心急,你若想喝靈水,直接將這潭水裝下便是了,幹嘛白白化掉了那麼多能使用的靈石。”
鍾雁冰搖頭,道:“我紫金葫蘆所化靈液,與此靈池之水不同。”
“你真是蒼天護佑,處處比你老哥強,連靈液都能喝着玩,我這平常體格是消受不起滴……咦?”邱厲龍無意間轉頭,卻看見鍾雁冰席捲靈石堆後留下的那面牆壁上,赫然有着一個大大的掌印。
“太虛乾清掌!”鍾雁冰一語道出,驚訝萬分。
掌勢如此威猛,掌力如此雄厚,深入石壁,清晰可見,當真功參造化,高深莫測。
鍾雁冰站在那掌印前琢磨了好一陣,不思其解,打算與邱厲龍離開。
二人返身出去,邱厲龍說道:“那一掌,莫不是虛靈尊者在此留下的?太虛乾清掌本屬太虛門所有,想來此山谷乃虛靈尊者葬劍鞘之地,一峰靈脈也是由他所生,應與他有着必然聯繫。”
鍾雁冰一聽此言,道:“嗯,邱老哥所言,很有道理。”
行到那獸頭石門前,正要出去時,鍾雁冰忽然在室內的石門上方看見了隱約的一行字跡。
鍾雁冰騰空而起,持冰火通照石壁。
字跡鐵畫銀鉤,蒼勁有力,塵封表面,歲月久遠。
鍾雁冰細細讀來,上面寫道:“大道將至,不能長留世間,今將神劍一分爲三,葬劍鞘於此,留劍身傳人,祭劍靈擇主。再開密室三間,一室靈脈之地,有緣人得之;二室修煉佳地,傳我派弟子;三室劍法歸一,爲滌塵劍主所備,望三室終有一日,得見其主,興我仙道,光我太虛——虛靈。”
“虛靈師祖……”鍾雁冰讀完石壁上的字跡,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一來感慨師祖造化;二來感懷師祖一生;三來感受師門情義;四來感觸三室之緣。唯有不懂,便是滌塵劍主所指。
“竟有三室!待有緣人得之,看來那夏蜂小子時運不錯,竟是第一室的有緣人,只是走了衰運,無命享受了。”邱厲龍不知何時也騰在半空,站在鍾雁冰身後。
鍾雁冰未言,身形落地,跪在正處,朝着石壁上他虛靈師祖的字跡恭敬地磕了三記響頭。
鍾雁冰剛磕完了頭,卻又聽見咚咚咚三聲重響。
邱厲龍道長在其身後,腦門上也是紅裡帶泥,十分滑稽。
“虛靈尊者乃無上前輩,又是我道家仙人,邱老哥自然不能失了禮節。”邱厲龍道長一副鄭重之色,答道。
不知爲何,鍾雁冰每遇邱老哥正色時,都覺得極不正常。
二人出了山洞,下了雪峰,待要離開山谷時,鍾雁冰又感覺到飛虹神劍有震動感應。
邱厲龍機靈,又抓起一把雪撒了過去,痕跡重現,陣牆仍在,護守雪峰。
“我滴個無量天尊,鍾老弟你交了大運了!”邱厲龍呼叫道。
鍾雁冰忍不住笑意,看着邱厲龍,心道:“這纔是我熟悉的邱老哥嘛,一張嘴咋咋呼呼,一遇事哇哇大叫。”
邱厲龍哪裡知道鍾雁冰心思,解釋道:“此御陣深奧之極,目前來看,無人可破,唯有你能自由來往內外,今後這龐大的靈脈,尤其那其餘的兩間密室,豈不都是你囊中之物?這龐大的靈脈,便是你天然的巨大的寶藏、倉庫啊!”
鍾雁冰單指擋在脣前,道:“噓,邱老哥,要說你也有很大收穫,此事還是不要再提的好。”
“對對對,什麼靈脈,什麼密室,貧道可一點兒也不知道。”邱厲龍登時會意,答道,轉而又想起了什麼,難爲情地道:“不過鍾老弟,每次你來取靈石、靈水時,也給咱那麼一點點兒。”
鍾雁冰應了一聲,十分無奈,與邱厲龍離開鞘靈谷山脈。
邱厲龍路上不停叮囑道:“兄弟千萬記得,你的事老哥不說,這十八袋靈石的事你也別說,不然我怕王家雷、張自語兩個公子哥不用在正途,怕劉殿緣那貪吃和尚全去換了肥肉……”
“貪心就是貪心,別找那些藉口。”鍾雁冰冷漠地回道。
邱厲龍被潑了冷水,沒了動靜。
鍾雁冰見邱厲龍突然一言不發,以爲生氣,便又好心提醒道:“如此多的極品靈石,怕是哪一個修道門派也比之不上,邱老哥用時,千萬小心。”
邱厲龍一拍胸脯,道:“財不外露,這一點老哥懂得,三百多年行走江湖,哪能是白混的?”
鍾雁冰微微一笑,回頭望向漸遠的雪峰,邱厲龍也一同回望雪峰,心道:“夏蜂費勁心機,忙活了這麼久,又有幸成爲第一密室有緣人,不想卻給我們哥倆兒圖做嫁衣,叫咱們撿個現成便宜。”
二人離開鞘靈谷,身回“馬尿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