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一想到還有求於他,就不得不跟着他。
還好他住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大概也就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
他住的房間還算舒適,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
房間裡面也開了暖氣,一進去身上的寒意少了些許。
她突然萌生住宿的想法,但是這個主意也就在她腦海中閃現了一秒鐘而已。
“有事快說,時間不早了,等下讓李叔叔接你回家。”他泡了一杯熱牛奶,遞給她。
舒歡捧着牛奶,甜甜的香味又熱乎乎的,小抿一口,整個人都暖暖的。
“我聽說你是要負責我們體測。”
“嗯,所以呢,你想讓我給你放水?”
舒歡呵呵幾聲,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可他也說得太直白了吧。
“什麼叫做放水?只是希望你能夠通融通融一下,就稍微地給我減去那麼幾秒鐘,我只要及格就好了。”她挪了幾步湊到他的跟前,一張青春稚嫩膠原蛋白滿滿的臉盡是期許,連語氣都嬌滴滴的,換做一般人可能還真拒絕不了她的請求。
“別想了,你有時間讓我給你放水,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在鍛鍊上。”他拒絕地斬釘截鐵,聽起來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哎呀,你別這樣嘛,真的就只是一點點而已,及格就好,又不是說讓你給我滿分,這要求也不高呀!”
“既然知道要求不高,那就自己老老實實地跑。”他又回頭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鐘,你再不回去,公寓就鎖門了。”
她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如果沒有說服他,怎麼會輕易回去?
“不行,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賴在這裡。”舒歡一屁股坐到小沙發上。
這沙發還挺軟的,她忍不住吐槽起來,他怎麼在學校住個宿受到的待遇還這麼好?
“隨你。”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就脫下外套,看起來像是要去洗澡。
舒歡憤憤不滿地盯着把自己完全無視的人,眼睛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
只不過這看着看着就覺得有些賞心悅目。
不愧是長相優越的人,醜不拉幾的校服都能穿得那麼好看,比青春校園劇裡面的男主角還要帥很多。
再加上他總是一副對人愛答不理的樣子,那份清冷感就很容易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女生。
要不是和他相處久了,對他稍微有一點免疫力,不然也就像別人一樣,輕易地被他給迷得神魂顛倒的。
慕時嚴脫下外套和單薄的毛衣,只剩下內襯在裡面。
“你當真不走,要一直盯着我看?”他左手還拿着衣服,身上穿着內襯,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他精瘦的身子。
但是那個時候舒歡年少輕狂啊,也不知道害臊這種東西是什麼,就光明正大地看着他,臉都不帶紅的。
“你答應我我就走。”
慕時嚴輕嗤一聲,“明天你從男生公寓出去,不怕被人說?”
“那還不是你帶我進來的,再說了大不了就說我是你妹妹唄,反正你又不會吃虧。”
慕時嚴拿她這沒臉沒皮的樣子沒轍,他讓她進來也是看她凍得跟狗一樣,出於好心而已,她倒好,還蹬鼻子上眼。
他脫了內襯,精壯的上半身露了出來,房間裡的暖氣還是挺足的,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冷。
舒歡眼睜睜地看着他把上衣脫了下來,她看得有些傻眼。
原來他的身材還這麼好,還以爲他天天待在圖書館,肚子上都是肥肉什麼的,沒想到還有人魚線。
他脫完上衣之後,又開始脫褲子。
他的手剛放在褲子上,舒歡頓時收回了飄散的思緒。
“你……你要幹嘛?”
“脫褲子。”
“那你不會去廁所脫?”
“這是我的房間,在哪脫是我的自由。”
“那你沒看到還有我這個大活人嗎?”
“哦,你可以出去。”
舒歡咬牙,直接將眼睛閉上,慕時嚴皺着眉頭,放在褲子上的手沒動,轉而又把衣服穿上。
他沒有在別人面前外露的習慣。
舒歡閉着眼睛,耳朵異常靈敏,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爲他真的把褲子給脫掉了。
忽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腦海裡就浮現生物課上的男女身體構造圖。
按耐不住心裡的悸動,不禁有些好奇。
可是這樣偷窺好像有些缺德,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那麼猥瑣?
但好像看一眼也不會怎麼樣。
一番思想掙扎,她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皮,張開一條縫,發現剛剛還脫掉了上衣的人現在已經穿得嚴嚴實實的。
撲通撲通的小心臟頓時就冷靜下來了。
浪費她的期待值!
慕時嚴真就當她不存在,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舒歡想着這也不是什麼辦法,身子一躺,捂着肚子,故作痛苦,“慕時嚴,我來例假了。”
“多喝熱水。”說完他又往她杯子裡面倒了半杯熱牛奶。
“喝熱水沒用,而且生理期期間不能劇烈運動……”
她後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打斷了,“那你就申請緩測。”
緩測更不得了,到時候那麼多老師就盯着你一個人跑,她想偷懶都不行。
“不行,緩測我會死得更慘,你就看在我情況特殊的份上,就給我放點水,求求你了。”她幾乎都要假哭哭出來了,可該無動於衷的人還是無動於衷。
“我怎麼記得你是月底纔會來,現在還才中旬。”
無病**的舒歡傻了一會,“我什麼時候來,這你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次的時候偷偷地躲在房間裡哭。”
她小臉一紅,那個時候她真不知道女生還有這玩意,這也多多少少也是因爲舒智平是個大老爺們,疏忽了這方面的教育,所以第一次的時候她還以爲是自己得了什麼絕症。
“這玩意有時候會提前的,其實也不是我不想跑,主要是特殊情況啊?”
慕時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現在公寓門已經鎖了,牀只有一個,你就睡沙發吧。”
他直接丟下了一句話,然後拿着衣服就去洗澡了。
舒歡氣得直跺腳,誰要睡他的破沙發!
氣憤了一會兒,她就想回去了,但是走到樓梯口發現樓下公寓大門真的已經被鎖住。
又不得不原路返回,還好她留了一手,沒把他的房間門鎖上。
環視周圍一週,看到房間裡對面緊閉的門。
外面應該是陽臺,她直接走了過去,打開,呼嘯的寒風吹過來,把她整個人都吹傻了。
她裹緊自己,往下瞧了又瞧。
這裡是二樓,好像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怎麼樣,也就五六米的高度。
畢竟她連學校的牆都翻過,雖然最後跳下來的時候摔了個狗吃屎。
這樣想着,她已經開始行動了,短暫地活動了一下筋骨,很輕易地翻過了陽臺的圍欄,下面烏漆嘛黑的,她還需要認真思考一番從哪裡跳下去更好。
她雙手緊緊扶着圍杆,開始往下跳的時候,慕時嚴正好從廁所出來,就看到在陽臺圍欄外面的舒歡,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舒歡!”
她被他嚇一跳,還好她抓得緊,不然就被嚇得跳下去了。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
他疾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
“公寓大門鎖了,我這不是還要回家?你鬆手,手都給你抓痛了。”
“你要從這裡跳下去?”
“那不然呢?”她深吸一口氣,她穿的很厚實,還是被冷到了,相反,眼前這個男人就穿一件,卻像個沒知覺的人一樣,一點都感受不到寒風的冷。
“你給我上來,明天早上再出去。”
舒歡見機行事,“那你幫我一把,我就上來。”
剛剛懶着不走的人是她,現在死活要走的人還是她,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你跳吧,反正幾米高摔不死人,運氣差點也就骨折去醫院躺上幾天,還或者就驚擾到草叢裡的蛇,咬你一口。”
她不怕跳,但是聽到蛇的時候還是心慌了一下。
之前她有一個朋友走在馬路邊上,突然從草叢裡面躥出一條蛇,當時她朋友一邊在回覆手機消息,就沒有看路,直接踩到了蛇身上,被咬了一口,還好蛇沒有毒,所以纔沒有什麼大事情。
她最見不得這種爬行動物,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傲然骨氣頓時蕩然無存,又灰溜溜地爬了回去。
結果跨回去的時候被卡住了,整個人懸在高高的圍欄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舒歡像只青蛙一般,將腿往後蹬了好幾下,在慕時嚴的攙扶下成功落地。
進房間後也不搭理他,打算躺在沙發上將就一晚,明天早上早點出去。
第二天,她用他的一次性洗漱用品簡單洗漱一番後,打算出門的時候便感覺某處怪怪的。
她去廁所一看,驚奇地發現她真的來那個了。
她昨天只是隨便說了說,大姨媽還跟她有心電感應?
“快出來。”她已經在廁所磨磨蹭蹭磨了幾十分鐘,慕時嚴看着現在外面還沒有多少人,是她走的好時機。
她探出了一顆小腦袋,“我真的來那個了……”
“……”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一清早就大老遠地跑到學校的便利店給她買衛生巾。
好巧不巧,遇上了兩個一同來買東西的女生。
還是他拿着東西去結賬的時候跟那兩個女生碰上了面。
他本想直接走過去,可是兩位青春靚麗的女生甜甜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學長好。”
慕時嚴手裡還拿着一袋粉粉包裝的衛生巾,一向淡漠的他這個時候也覺得有些窘迫。
他朝她們點了點頭,算是迴應她們的熱情,然後匆匆地往收銀臺上放下一百塊錢就走了。
甚至連黑色的袋子都忘記拿,出門的時候將東西往口袋裡塞,又發現太大,塞不進去,無奈之下就只能放到衣服裡面兜着。
兩個女生還沉浸在遇到校園男神的喜悅之中,等反應過來他手上拿着的東西的時候,人都不好了。
“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慕學長手裡好像還拿着……”
“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爲是我看花眼了!他不會是給女朋友買的吧?”
“救命,除了女朋友還能有誰?但是從來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寫表白信他就有女朋友了?而且沒想到學霸也會偷偷早戀,果然,是我們不配了……”
他回公寓的路上,又碰上去上課的朋友。
“呦,都快遲到了你怎麼還往回走?”
慕時嚴一直都是早早地去教室,這個點能碰到他實在是新奇。
“忘記拿東西了,你先去吧。”
那男生看着他,略顯奇怪,“你的衣服怎麼鼓起來一個大包?”
他伸手想要去摸,迅速地被慕時嚴躲開。
“這麼緊張,不會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你再不去,這個月你就要遲到三次,五千字的檢討在等着你。”
那人丟下一句我靠就飛奔出去。
結果,那人沒有遲到,遲到的卻是慕時嚴。
這要是換做別人倒也不新奇,但是這人偏偏就是慕時嚴,更何況他還是學生會會長,平時也會管這方面的檢查任務,所以他不僅要接受老師的批評還要自覺地寫上幾千字的檢討。
這件事迅速地傳開了,慕時嚴去便利店買女生用品的事情更是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大家都默認他是在偷偷談戀愛。
但是也羨煞了不少人,不少女生感慨,“寧願遲到挨批寫檢討也要給女朋友買東西,這是什麼絕世好男人!”
這件事情很快地傳到了班主任那裡。
那幾天,班主任各科老師和教導主任一一找他談話,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關於早戀這件事。
即便他否認了,但老師還是不信,以爲是他的託辭,不停地給他做一些思想工作。
他可是這些老師心裡的重點培養對象,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容不得有半點亂子出現。
最後,舒歡不僅沒有讓慕時嚴同意幫幫她的體測,還害得他又是寫檢討又是接受思想教育的。
這件事都從高中部傳到了她那邊。
舒歡本抑鬱寡歡地看着不合格的體測成績,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那你怎麼不跟你老師說我是你妹妹?”
“說了,他們不信。”
“爲什麼?”
“因爲他們知道我沒有親妹妹。”
舒歡這個罪魁禍首笑得合不攏嘴,難道這就是學神的待遇嗎?家庭情況都被老師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