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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浩瀚無邊,因內有五湖,外有四海,故有九州之城。
神州巨大,但繁華之地卻是在世人眼中的中土之地,中土之地繁華錦繡,土地肥沃,氣候宜人,人間十之八九的人類都聚集在中土之地,是塞外異族夢寐以求的世外桃源。
在中土西南邊陲,羣山綿延,山巒起伏,雲海奔騰,謂之曰峨眉山脈。
峨眉山脈冠絕天下,最出名的卻不是這座山,而是山中有一古老的道家修真勢力,因峨眉山在巴蜀之地,故曰蜀山派。
蜀山派歷史悠久,第一代祖師長眉真人乃是本是三千五百年前一落魄書生,屢試不中,遊歷天下偶過峨眉山,在一無名仙府中得到一部上古流傳下來的修真典籍,閉關數十年,乃出,憑藉從古洞中帶出來的昊天鏡與誅天古劍行走天下,幾番江湖風雨,創下蜀山一脈,傳承數千年而不衰。
話說這一代的蜀山掌門雲滄海,實乃是自長眉祖師之下最出色的人物,短短百餘年,就將蜀山發展壯大,甚至取代了正道第一大派崑崙派,執掌賞善罰惡令。
最近十年,兩次浩劫在蜀山爆發,尤其是最近剛剛結束的獸妖浩劫,幾乎毀滅了整個人間,正道與魔教放下數千年的恩怨,聯合起來,共抗浩劫,最後在雲滄海大展神威之下終於擊敗獸妖浩劫的始作俑者妖神女嬰,讓天下免於毀滅。
這一場浩劫,讓蜀山派與掌門雲滄海在人間的威望達到了鼎盛時期,遠超其它門派,視爲領袖。
這一日,浩劫過去足足三個月後。人間在有條不紊的恢復平靜。在浩劫之中逃難的百姓,也漸漸的返回故里,重建家園。
有數據統計,這一次獸妖浩劫,人間損失巨大。
南疆苗、壯、黎、土、高山五族在浩劫降臨時首當其衝,五族爲給中土修真者積蓄力量贏取時間,不惜耗全族之力在苗族黑石山上與獸妖展開血戰三日三夜,最終五族百姓幾乎全軍覆沒,逃到中土的不過十之二三,且多是老弱婦孺。
和南疆相比,西域的損失就小很多了,由於事先得到了通知,西域各個城邦在獸妖圍攻藥王谷時就已經開始向北方大草原撤離,雖然有多個城邦還是遭到了獸妖的洗劫,但多數人還是躲開了這場浩劫。
至於中土,損失最爲巨大。
每一座古城,都需要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去建造。
獸妖大軍自玉門關入關之後,分爲南北兩路,南路倒還要,主要針對是峨眉山上的那些修真者,對人間凡人滋擾不大,可是北路獸妖大軍,入關之後沿黃河走廊一路東進,所過之處近是中土繁華之地。
至少有上千萬百姓,葬身在獸妖之口,連京城都被獸妖破壞的體無完膚。人間遭此大難,沒有數百年的修養,是難以恢復生機了。
至於化解這場浩劫的修真界,損失也是極大的。
首先與獸妖接觸的乃是魔教五大宗派之一的古魔門,超過八千古魔門弟子,上至魔君木青陽,下至普通的年少弟子,至少在浩劫發生之後的三個月,還沒有找到一個生還者。
其後,在京城大戰中,三萬正道與魔教修真損失過半,只有一萬餘人倖存。
而最爲慘烈的五日五夜的輪迴峰大戰,正道與魔教的修真者更是損失極大。
蜀山派六脈七峰三萬多修真者,在大戰之後,只有不到兩萬人。
從西域開赴中土的十萬魔教徒衆,在大戰後修養了數日便返回西域,那時只有七萬人。
至於其他門派,損失也是差不多,在這場浩劫下都損失了至少三四成的實力,實乃是數千年來修真界的第一大災難。
三個月過去了,那場大戰的痕跡還是沒有徹底的消失,從山腳到山頂,隨處可見獸妖的屍骨,不時能看到斷裂的法寶仙劍無力的躺在雜草之中。
地面上經過幾次雨水的沖刷之後,還是可以隱隱感覺到發紅,那該是鮮血的顏色。
正道與魔教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峨眉山,輪迴峰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一日,黃昏。
輪迴峰,山腰,靜雨樓,書房。
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像是某人發怒的怒罵,還有瓷瓶被摔碎的聲音。
很快,書房的門被打開了紫雲仙子一臉青一臉白的走出了書房,似乎很是惱怒,口中還不時的喃喃自語:“瘋了,真是瘋了。”
住在靜雨樓的幾個弟子,都面面相覷,眼中都有一絲的驚恐。
雲小妖上前,道:“孃親,爹爹爲何又發怒了?”
紫雲仙子沒好氣的道:“誰知道呢,自從浩劫之後,你爹的性子一天比一天暴躁,一件小事都能惹怒他,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性子越來越是不穩,真不知他是怎麼了。”
古玉峰上前道:“師孃,師父當日重傷在妖神之手,多半還沒有恢復,過陣子就好了。”
紫雲仙子默默點頭,道:“但願如此吧,最近你師父他脾氣不好,你們沒事少靠近他,免得被他一番責罵。”
衆弟子紛紛點頭。
紫雲仙子準備離開,剛走幾步,忽然回頭道:“玉峰,小邪有消息麼?”
古玉峰搖頭道:“沒有,與小邪師弟一起失蹤的李子葉、韓雪梅、朱苟都沒有消息,不過師孃您就放心吧,小邪師弟道法精深,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怕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紫雲仙子面帶擔憂,如今浩劫過去三個月了,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沒有回來,所謂母子連心,她總感覺最近心神不安的。
見紫雲仙子要走,雲小妖道:“孃親,馬上要吃晚飯了,您這是要去哪裡?”
紫雲仙子哼道:“被你爹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呀,我去玉女峰找雲水師姐說說話。”
說完,紫雲仙子一揮衣袖,從腳下騰起一片白雲,託着她慢慢飛起,接着加速,飛行了玉女峰的方向。
雲小妖、古玉峰等人見狀,面面相覷。而這時,書房裡又傳來了摔碎瓷器的聲音,緊接着雲滄海的聲音響起,道:“玉峰,你進來,爲師有事和你說。”
古玉峰身子一抖,道:“是,師父。”
玉女峰,精舍之中。
雲水師太正在用她那隻心愛的紫砂壺煮茶,見陸琳琅帶着紫雲仙子來了,她不禁有點意外。
紫雲仙子出自玉女峰,本是雲水師太的師妹,兩人關係非同小可,情同姐妹,雖說平日裡紫雲仙子也經常回到玉女峰找她說話,很少在天黑之後還過來的。
見紫雲仙子面色不悅,屏退大弟子陸琳琅之後,雲水師太給紫雲仙子輕輕的倒了一盞濃香四溢的茶水,道:“師妹,你怎麼了?是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紫雲仙子氣呼呼的一口喝下茶水,看的雲水師太直皺眉,這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紫雲仙子道:“沒事兒,就是心中氣悶,過來與師姐說說話。”
雲水師太不動聲色,漫不經心的道:“聽說掌門師兄自從大傷初愈之後,最近的性子有些怪異,是不是真的?”
紫雲仙子一愣,隨即道:“師姐你也知道了?滄海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經常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今天下午樊長老找他商議事情,結果出言頂撞了他兩句,他竟出手打傷了樊長老,我後來去勸他,還被他一通責罵。”
雲水師太臉頰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下來,眉頭微皺,像是在想着什麼。
紫雲仙子見雲水師太神色,忍不住道:“師姐,你怎麼了?”
雲水師太回過神來,道:“沒事,師妹,掌門師兄剛剛痊癒,性子難免有些偏執,你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心中不順,這幾日就住在玉女峰吧,免得回去受他的氣。”
紫雲仙子道:“算了吧,我來找你,其實是想問問小邪的事情,不知道雪梅師妹有沒有消息?”
雲水師太搖頭道:“小邪沒事兒的,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說了一會兒話,夜已深了,紫雲仙子起身告辭。
這時,雲水師太忽然道:“師妹,你等等。”
紫雲仙子道:“師姐,還有什麼事情麼?”
雲水師太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道:“沒事,你回去吧。”
紫雲仙子告辭之後,雲水師太喚來了她的入室大弟子陸琳琅。
陸琳琅進來行禮,道:“師父,您喚我來何事?”
雲水師太從茶几上拿起五封信,交給了陸琳琅,陸琳琅看了一眼,只見每個信奉上都寫了一個名字。
“馮天宇親啓。”
“天火上人親啓”
這竟是寫給其餘五脈首座的信箋。
陸琳琅詫異道:“師父,這是?”
雲水師太正色道:“你不要多問,立刻將這五封信,親手交給五脈首座,記住,此事不要鋪張。”
陸琳琅又是一陣驚訝,道:“今夜夜已深,現在就去?”
雲水師太點頭道:“不錯,現在就去。”
陸琳琅滿臉疑惑的走出精舍,手中捏了捏五封信箋,真的很好奇裡面到底寫什麼。
在諸位弟子中,她跟隨恩師的時間最久,如師如母,卻從未見過恩師如此凝重的表情。
陸琳琅心中清楚,只怕蜀山內部要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
帶着信箋,陸琳琅首先前往的是東方紫薇峰。
此刻快到子時,紫薇峰又是六脈中弟子最少的一脈,只有幾個房屋裡還亮着燭火,顯得有些灰暗。
守夜的弟子見到陸琳琅忽然來訪,大感意外,道:“原來是陸師姐,這麼晚了,你來此有何要事?”
那守夜的弟子陸琳琅隱隱間似乎面熟,應該是周大林的師弟之類的,曾經見過幾次,只是不記得叫什麼名字。
她想起師父囑咐,此事不要鋪張,便道:“我有點事兒找煙兒師妹,不知她現在休息了沒有?”
“你找周師嫂呀,她肯定沒休息,最近這幾晚師嫂與周師兄一直在教導新入門的弟子修煉,每天晚上都要熬到三更天,你隨我先到紫薇殿稍後片刻,我馬上去通知周師嫂。”
陸琳琅點點頭,跟着那位年輕的紫薇峰弟子來到了紫薇殿。
蜀山六脈七峰中,紫薇峰實力最爲弱小,遠遠不及離火峰、天池峰那般鼎盛。
這紫薇殿比起玉女峰的玉女殿,也頗爲不如,看起來十分的簡樸。
在殿中稍後片刻,周大林與赤煙兒就匆匆的從後殿走了出來。
看到殿中果然站着陸琳琅,兩人都是一愣。
赤煙兒笑道:“琳琅師姐,聽說你找我有事兒?這麼大晚上,有什麼要事呀?”
陸琳琅左右看了一眼,見周圍並無其他人,便道:“我要見馮天宇馮師伯。”
赤煙兒一愣,身邊的周大林奇道:“你要見我師父?”
陸琳琅點頭,道:“我奉家師之命,前來拜見馮師伯,還請周師兄通報一聲。”
周大林皺眉道:“如今這天色已晚,師父他老人家多半已經休息,不如明日……”
“大林!”
赤煙兒打斷了周大林的話,道:“既然琳琅師姐今夜要見師父,必定是有重大事情,琳琅師姐,你隨我來。”
馮天宇的住所,在紫薇峰後面僻靜之地,這幾年馮天宇已經逐步將整個紫薇峰的大小事兒都交給了大弟子周大林打理,平日裡基本都在清修,少有人打擾。
赤煙兒與周大林帶着陸琳琅走到一片獨立的小院外,周大林道:“師父,我是大林。”
很快,漆黑的屋內就傳來了馮天宇的聲音,道:“大林,何事?”
周大林道:“玉女峰陸琳琅師妹有要事要見師父。”
“玉女峰?”
很快,漆黑的屋子裡就亮起了燭火,片刻後,馮天宇像是起牀更衣後才道:“你們進來吧。”
周大林推開房門,對陸琳琅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陸琳琅點點頭大步邁進了馮天宇清修的房間。
房間佈置的很樸實,沒有什麼奢華的東西,只有一牀、一櫃、書桌書架等物,馮天宇就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
陸琳琅彎腰行弟子禮,道:“弟子陸琳琅,見過馮師伯。”
馮天宇素來與那性格驕橫的雲水師太沒有什麼交情,這大半夜的陸琳琅忽然要見自己,肯定是奉了雲水師太之命。
他皺眉道:“陸師侄,是不是你師父雲水找我?”
陸琳琅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了馮天宇道:“師父讓弟子將此信交給馮師伯。”
馮天宇一愣,隨手打開信箋,口中道:“哼,你師父人來了脾氣越發的怪異了,大半夜的送什麼信,驚的老夫連睡都睡不……”
他還沒有抱怨完,忽然臉色大變,身子猛的站了起來,愕然的看着手中的信箋。
屋內的陸琳琅、周大林、赤煙兒三人見馮天宇忽然表情大變,都是一驚,不知那信箋上到底寫着什麼,會讓道行如此之深的馮天宇大爲失態。
許久之後,馮天宇臉色蒼白的合上了信箋,看着陸琳琅道:“這封信上的內容,你有沒有見過?”
陸琳琅道:“弟子並沒有見過。”
馮天宇緊接着道:“你師父除了讓你給我送信之外,有沒有給其他人送信?”
陸琳琅心知信中所說事情多半是石破天驚的大事兒,當下不敢隱瞞,道:“恩師除了讓弟子給馮師伯送信之外,還給其他四脈的首座也送了此信。”
馮天宇面露沉思之色,半晌之後擺手道:“好了,你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此事我已經知曉,此事關係重大,弄不好會葬送蜀山數千年的祖師基業,告訴你師父,一定要謹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紫薇峰不會坐視不管,自當以祖制行事。煙兒,送一送你的陸師姐。”
“弟子告退。”
陸琳琅彎腰再度行禮,退出了房間。
赤煙兒跟在她身邊,道:“琳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琳琅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有預感,蜀山最近將會大事發生。”
送走了陸琳琅,赤煙兒返回馮天宇所住房舍,見周大林呆頭呆腦的站在一般,而馮天宇卻是負手在房中踱步,手中還緊緊的攥着剛纔的那封信,似乎在沉思什麼。
赤煙兒道:“師父,怎麼了?”
馮天宇回過神來,道:“大林,煙兒,爲師有一件事要詢問你們,如果有一天你們的掌門師伯出了什麼意外,新一任的蜀山掌門你們覺得誰合適?是古玉峰,還是雲小邪?”
周大林與赤煙兒的臉色同時大變。
周大林道:“師父,這……這蜀山派的歷代掌門,都是出自長門輪迴峰,由上一任掌門一個人聖心決斷,其它六脈並無權干涉,此事……”
馮天宇道:“爲師沒說要干涉,只是想問,在你們看來,古玉峰與雲小邪哪位更適合做未來的掌門,此地並無外人,你們儘管暢所欲言。”
周大林無奈,小心翼翼的道:“要說修爲,小邪師弟多半要勝過大師兄一籌,但大師兄在蜀山六脈七峰年輕弟子中威望極高,無人能比,而且,大師兄心智成熟,行事穩重,這十年來一直代掌門師伯打理輪迴峰之事,並無大的紕漏,弟子覺得,大師兄或許更加適合未來掌門人選。”
馮天宇點點頭,看向了赤煙兒。道:“煙兒,你怎麼看?”
赤煙兒搖頭道:“既然師父詢問,弟子不敢不說,在弟子看來,大師兄雖然德高望重,但性子深沉果斷,殺戮之心太重,而小邪師弟,雖說年紀尚輕,但修爲已經是這一代蜀山弟子中的第一人,當然,掌門人選不是隻看修爲,小邪師弟重情重義,心慈善念,這一點上也遠遠強過大師兄,最重要的是,小邪師弟的交際圈十分特殊,不僅與我們蜀山的鄰居湘西趕屍一脈的族長錢十三關係匪淺,還與黃山派、崑崙派、魔教等衆多重要人物關係密切,數月前,小邪師弟率領蜀山修真者在京城大戰獸妖,危機之時,是蠻北三十六異族忽然出現,才擊敗了獸妖,世間都在傳,是因爲小邪與蠻北三十六異族關係密切,蠻北三十六異族這纔出兵南下的,小邪當初和李鐵蘭成親之後,在人間威望就遠超同輩中人,如今更是達到了巔峰,弟子覺得,小邪師弟或許更適合蜀山掌門人選。”
馮天宇默默點頭,道:“今夜蜀山六脈註定不太安分,此事重大,你們二人切不可對外吐露一字,天亮之後,煙兒你馬上返回離火峰,問問你師父他到底是支持雲小邪還是古玉峰,蜀山將有大事發生,希望我們都能全身而退……還有,大林,你立刻將派出去的弟子全部召回,最近都給我在紫薇峰老老實實的待着,誰也不許隨意去其它山峰走動,尤其是輪迴峰,一切等事態明朗了再做決定。”
見馮天宇臉色凝重,周大林就算再傻也知道肯定有大事要發生了,而且這件事,多半還與掌門有關係!所以恩師纔不得不爲日後掌門人選早作準備。
崑崙派太虛真人羽化,被趙無雙乘機利用,差點兒引發正魔大戰。
蜀山派玄壁道人之事,也是前車之鑑。
掌門更迭一個弄不好,會影響整個蜀山的根基,馬虎不得。
只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無論周大林與赤煙兒如何思索,也沒有半分頭緒,詢問馮天宇,馮天宇也只是含糊其辭,讓他們不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