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之上,二人手中皆無兵器,卻是那樣冷冷對峙着,周遭衆仙旁觀,皆是一臉期盼,當年百溟水與月初年幼,那一戰雖然精彩卻也欠缺一絲火候。如今,二人皆爲上仙,仙術修爲已然不比當年,想必會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試。
“師妹,請出招。”百溟水的聲音剛毅,卻隱約帶着幾分溫和。
“師兄請。”月初淡淡一笑,天音劍在翻手間已幻化而出。
短短兩句話音落,雲臺上二人招式已出,誰也沒有看清楚月初是如何出招的,待回神之際月初已然飄至百溟水身後,那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忽,變幻莫測。
百溟水也非等閒之輩,覺察到月初的身影,疾速翻身,點地後躍間已避過了月初那重重一擊。
長刀與長劍鏗鏘之聲響徹雲臺,四溢的真氣讓在座仙者爲之一震,不敢相信這厚實的真氣竟只是年紀在三千餘歲的兩人所散發出的。
“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子虛上仙連連嘆息,看着一旁的白曜道:“果真是名師出高徒,想當年我三千歲時還只是天庭的一個小仙,如今擁有萬年功力竟然還敵不過這兩個後輩。”
白曜勾了勾嘴角,目光凝視雲臺上兩個糾纏不休的身影,卻是若有所思。
月初與百溟水糾纏的不可開交,電光火石間,又是一招精妙絕倫的破劍式,頃刻間瓦解了月初的強攻。
可百溟水即便是破了月初的招式,卻仍舊難以攻破其劍招,但他絲毫未有手下留情,他只知道,如今的他不能輸。
多少個夜晚,他們彼此又何其瞭解對方的招式,只一眼便能看出破綻,既然劍招不能拖,那便只有比真氣。
你攻我守,你防我破。
“你說他們誰會勝?”夕薇笑問白曄。
白曄仿若未聞,目光依稀停留在雲臺之上。
夕薇早已習慣白曄的漠視,便徑自笑道:“我倒是未曾想到天帝這一次竟然會召回月初,可你不知,月初她可以是救命良藥,也可以是殺人毒藥。”
白曄冷笑:“既是毒藥又如何?”
夕薇略微詫異道:“看來天帝很有把握控制她。”
白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雲臺,忽而一笑:“百溟水要輸。”
“我倒認爲月初會輸。”雖然夕薇這樣說,可目光卻還是朝百溟水看了過去。
百溟水越往後戰,便越覺心神不寧,雖然接下月初的劍招遊刃有餘,可是心神卻仿若被什麼東西牽引,遙想到一千年前……
“師兄,不好了……月初師妹出事了。”景雲氣喘吁吁地衝入百溟水的屋內,滿臉焦急。
“師妹怎麼了?”百溟水面露憂色,着急地問。
“聽說師父將她帶往與魔界作戰前線,利用她威脅魔界大護法繳械投降。”
“然後呢?”
“師父將三支誅仙箭插入師妹體內,只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
那一刻,他當真以爲永生永世再也見不到月初了。
當他知曉月初被天帝救了回來時,他想放下一切,只爲再見月初一面。
他只是想看見她安然無恙,那樣他便能放心。
可誰知,一千年後,再見月初竟然是刀劍相向。
百溟水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月初被白曜插入誅仙箭時的痛苦,雖然他未曾親眼所見,卻也知誅仙箭有着何等威力,想月初這樣嬌弱的女子如何能承受這灰飛煙滅之苦?
也就在那一瞬間,月初看見了百溟水的破綻,她持劍合身朝其刺去,奪魄般的速度,瞬間逼向其命門。
可讓她始料不及的是,百溟水竟然未曾躲開,頗有一副要迎其一劍之態,月初大驚,此時已難收劍,只得高呼:“躲開!”
百溟水被月初那聲驚呼所動,回神間只見天音劍朝命門逼來,他已無閃避地機會,只得揚刀而擋。
毫無準備的刀迎上了劍氣如虹的劍,最終是被真氣震碎在雲臺之上,百溟水亦是被真氣震傷,一連後退數步,一口血由喉頭涌入口中,噴灑而出。
月初立刻收起手中天音劍,大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百溟水,面色擔憂地問:“師兄,你爲何不躲,你可知方纔若不是我及時收了幾分真氣,也許你就要命喪我手中……”
百溟水聽着月初的聲音,卻是淡淡地笑道:“師妹,能見你安好,我便放心了。”
眼前的變故讓衆仙紛紛驚疑,私下不由竊竊私語,暗自揣測這百溟水與月初的關係,而玄天的臉色已冷到極致,卻只能隱忍不發。
“很久沒有看過這麼精彩的鬥術了。”白曄的聲音在此刻響起,將所有的議論聲掩蓋而下。
月秀道:“既然月初勝了百溟水,那麼她便是當之無愧的北位神君,在場可還有人有異議?”
玄天憤怒地說:“這場比試不能算,分明是百溟水讓了月初一招。”
月秀倒是諷刺地一笑:“不論過程如何,最終的結果纔是重要。難道堂堂東玄神君想要反悔?”
玄天還想說話,卻被白曜打斷:“這一場比試確實是月初贏了,月初的仙法在座衆仙也都見識過了,北位神君由她來擔任自然當之無愧。”
白曄得到白曜這句話,溫淳一笑:“月初上前聽封。”
月初略微猶豫,將搖搖欲墜的百溟水交給白曜,便上前跪地受封。
“自今日起,天音上仙位列四大神君之一北位神君,賜號北月神君,掌管北月仙宮。並解除天音上仙的幽禁令,重返天庭述職。”白曄音落間,一道金光已籠罩月初全身,一枚血紅的神珠落至月初掌心。“這是北位神君專屬紅鸞珠,吸食後可漲一千年功力,你要好好保管。”
“謝天帝。”月初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