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雙腿一蹬,身子已向左子穆斜飛而去,同時左手也開始暗暗運勁,準備向那左子穆的檀中穴點去。
慕容復的身法太快,明明是後發制人,左子穆的劍還沒到,對方就已先到了自己的頭頂,左子穆猛地一驚道:“好快的身手!”
隨即身子微微一晃,左子穆似欲摔倒,慕容復雙眉緊鎖,暗自道:“這左子穆難道是個膽小鬼?我都還沒出手他自個兒便已嚇趴了了。”
慕容復哪裡知道,左子穆這一招乃無量劍法中最精湛的一招之一“跌撲步”,看似退縮,實則是以退爲進。
見慕容復來勢已弱了三分,左子穆嘴角露出一絲陰笑,隨即長劍上撩,使招“萬花爭豔”,劍光亂顫,不僅牢牢鎖住自個兒,還似要將慕容復刺個稀巴爛。
“啊,公子小心!”
眼見左子穆的長劍已快刺到慕容復,而慕容復去勢洶洶,又身在空中無法再行迴避,阿朱焦急地跺着腳道。
無量派衆弟子見狀也開始歡呼,慕容復去時已用盡了全力,此刻誰也看得出來他已無法再進行迴避,就算迴避也還有左子穆的收尾腳,無論退進,都會受到左子穆的攻擊。
有人在開始歡呼道:“哈哈哈,這小子這次死定了,殺了他,爲周師哥報仇!”
又有人應和道:“對,殺了他,看這小子還怎麼在我無量劍派猖狂!”
慕容復心頭一冷,知道是自己輕敵了,慌道:“不好,上這孫子的當了!”
眼下進退兩難,左子穆的長劍也刺了上來,慕容復急中生智,轉而右手發力。
咯噔!
摺扇與長劍相交,慕容複用摺扇制住了左子穆的長劍,雖已於電光火石間轉劣勢爲優勢,反敗爲勝,但心愛的摺扇被刺破了,心裡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居然敢刺破我的摺扇,我現在已經憤怒了!”慕容復嗔視着左子穆怒道。
左子穆眼中閃過一絲狠光,得意地道:“哼,你以爲這樣就了事了嗎?”
左子穆又一招“順水推舟”,劍鋒又突然間乘勢嚮慕容復咽喉刺去,慕容復心頭一冷,沒想到左子穆還有這麼一手。
右手一鬆,竟用雙手牢牢地鎖住了左子穆的長劍,任憑左子穆再用力,卻始終也動不了這劍一下,慕容復得意地笑了笑,隨即雙手用力一掰。
錚!
長劍就這樣被慕容復給折斷了,隨即,眼底閃過一絲狠光,一聲冷喝,又將身子反彈回了空中,同時雙掌聚力。
呼!
雙掌猛地往前推出,左子穆已完全來不及躲閃,只聽得一聲慘叫,“咚”的一聲,左子穆的身體已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印。
慕容復的這一掌雖只用了七八層功力,但由於是處於左子穆的正上空,在空中往下落時又得到重心的加強,是以這一掌足足將左子穆的身體打凹陷入地寸許,如今即使不死,想必沒個十日八日的也醒不了了。
數日後,無量劍派。
“慕容公子,您所要的東西都給您準備好了。”一無量派的青年弟子雙手捧着一個包裹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道。
此刻慕容復正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裡享受着玫瑰花浴,熱氣騰騰的水蒸氣正夾着着花香從木桶裡不斷冒出來,衝擊着慕容復的心脾,慕容復懶散地靠在木桶邊緣上,有氣無力地道:“你進來吧。”
這弟子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見慕容復正在沐浴,嚇得膛目結舌不敢說話,連手裡的東西也不知不覺地掉在了地上,但慕容復哪是那種狹隘之人,又不是女人,洗個澡還怕被人看見嗎?
“東西放好了就出去吧。”慕容復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道。
這人慌慌張張地拾起東西放在桌上,顫抖着聲音道:“是是是,那小的,小的就先出去了”這人一邊說着卻是在一邊後退,好似慕容復會殺了他似的。
數日前,慕容復將左子穆打個半死,至今沒有醒來,本來不願暴露身份,但介於無量劍派此時的分裂情況,若是能將無量派收並據爲己用,那豈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日後喚他們做做勞力,跑跑腿什麼的多方便,是以方纔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北喬峰,南慕容”的名號那可是世人皆知,人人聽而無不仰慕,知道此人就是慕容復後無量派弟子既是畢恭畢敬又是擔驚受怕,完全把慕容復和阿朱當神來供養,可謂是有求必應。
次日一早天還剛剛發亮,慕容復便提上包袱,悄悄地溜出了門往山上趕去,包袱裡是一捆繩索和去無量玉璧的地圖,此外還有筆墨丶火摺子和若干宣紙。
無量山的風景清新優雅而引人入勝,鬱鬱蔥蔥的山林,雲遮霧繞的山峰,更何況是六七月的清晨,配上清新的空氣,仿若置身於仙境一般。
一路走來,本都搭有青石臺階,可行到一半眼前是一個八角亭,再往上便不再有臺階,慕容復暗自琢磨,想必是怕外人輕易的找到無量玉璧所以才抹去了臺階,可惜那無崖子和李秋水早已離去,無量劍派居然還守着這個破東西當寶,慕容復不禁覺得好笑。
來到山頂,極目遠眺,眼前不遠處是一塊光滑的白色巨石,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着陽光,仿若鏡子一般,慕容復展開輕功飛了過去。
不多時便來到這巨石旁,巨石的這一側是深不見底的山崖,斜眼往下看去,只見崖間白茫茫的一片,又在地上撿了幾顆石子往下扔了去,居然聽不到迴音,可見這山到底有多深!
“幸好我現在是會武功的,不然要我從這兒下去,那不等於是要我去死麼?”慕容復退了回來,訕訕地道。
慕容復展開地圖再看了一番,確認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無量玉璧,上前敲了敲,在石壁上抹了點粉末聞了聞,嚐了嚐,臉上不禁大爲失色,咒罵道:“這他孃的不過就是一塊上好的石英石罷了,我當是什麼和田籽之類的美玉呢!”
轉念一想,又喃喃自語道:“這麼大塊光滑而晶瑩剔透的石英石倒也少見,不妨給搬到燕子塢去,倒也養眼,嗯嗯,那就好好地留着先,再叫無量劍派的這幫崽子們先看着,等時機成熟便要他們搬到我燕子塢去。”
本想將繩端綁在這無量玉璧上下去,但現在慕容復又一點也捨不得,四下看了看,找了棵比較大點的樹,將一端在樹上牢牢地紮緊,藉着繩索開始慢慢往山崖下攀,這山崖到底有多深慕容復自個兒也不知道,所以手裡還帶着一根繩索,免得這根不夠長白忙活。
雖然不知道段譽當初是在哪兒掉下去的,但既然崖底的石壁能與這無量玉璧相互倒影,那就證明此處下去離那兒定是不遠,一邊藉着繩索往下攀巖,並附着輕功努力減輕重量,不多時便已往下攀巖了五六百米,眼見繩索的另一端已快到盡頭,但放眼望去崖間還是深不見底。
“你大爺的,這玩意兒該不會是假的吧?”
慕容復心裡一陣鬱悶,又往下攀巖了一會兒,一陣山風吹來,慕容復四下看了看,突然瞟見左手不遠處竟有一株古鬆,此刻正在風中微微的搖晃。
“段譽掉下去的時候不是也撞上了一株古鬆嗎?難道”突然想起了天龍裡頭段譽掉下去的那一幕,慕容複眼前一亮,決定試試,不管如何,眼下這根繩索已經到了盡頭,想要繼續往下攀巖確實是要藉助這顆古鬆的。
提起內勁,猛地將身上準備好的另一條繩索往古鬆扔去,並用內力將其牢牢鎖定,腳下用力一瞪,宛如一隻野鶴,頓時飄然而起,白色的衣襟在風中飄舞,端是像一從天而降的仙人。
飄飄然地飛落到了古鬆上,慕容復定了定神,忽又見左側的山崖中裂開了一條大縫,勉強可攀援而下,臉上一陣狂喜,看來段譽定是從這兒爬下去的。
順着崖縫慢慢爬落,崖縫中盡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爬到後來,山崖越是向下越是傾斜,爬起來便也順利了許多,大約近一個時辰,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傳入耳畔,慕容復大喜,心道:“總算快到了!”
不多時,慕容復總算到了谷底,只見左邊山崖上一條大瀑布如玉龍懸空,滾滾而下,傾入一座清澈異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斷注入水,湖水卻不滿溢,想來另有泄水之處,湖作橢圓之形,大半部隱沒在花樹叢中。
瀑布之右是一塊光滑如玉的石壁,想來當初無崖子與李秋水在這湖面上舞劍,便是藉着月光通過這塊“無量玉璧”倒映到山上的無量玉璧上的。
面對如此巧奪天工之景慕容復也大加讚歎,一斜眼,只見湖畔生着一叢叢茶花,慕容復跑了過去,興奮地道:“看來入口定是在這兒了。”
撥開花叢,便是一塊石壁,石壁上爬滿了藤蔓,慕容復三兩下便將石壁上的藤蔓清理乾淨,眼前這石壁也是異常的平整,澆水洗淨,竟如無量玉璧一般明亮,宛若一面銅鏡。
“是了,就是這了,記得段譽那傻小子日後來這兒還要在這上面寫什麼‘大理段譽命斯於此呢’,哈哈,想必這定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