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投奔燕國

宇文成看着蘇卿卿這手勢, 不由的抖了抖嘴角,然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跟着蘇卿卿走到一旁。

“你想跟我單獨說什麼?”他開口問,

蘇卿卿也不看他, 只是看着對面不遠處的懸崖峭壁一側開口說道:“我聽說江公公突然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

宇文成聽完, 蹙着眉頭轉眼看着身前蘇卿卿的背脊, 她剛剛說出的話像冷風一樣吹進他的耳朵裡, 令他一震, 隨即冷聲問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猜到他的身份的?”

“從燕趙兩國戰役回來,那日的大殿上, 也正是要多謝他的那番挑撥離間之策,讓我看清趙允和上官頃宏之間的微妙關係。”

宇文成無奈的冷笑一聲道:“你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放你走。”

“可是我卻慶幸我當初的離開, 宇文成, 我真的看不懂你,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又在謀計些什麼,江公公那樣忠誠與你,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難道你就是這樣換來如今的地位的嗎?”她轉身看着宇文成,一字一句的問道,

他避開她的眼神, 轉眼看向一旁, 徐風吹散他兩鬢的長髮, 良久, 他開口說道:“這個世界上, 一個想要成大事的人,絕對不能太過心慈手軟, 就像趙允,其實之前他早就懷疑過江公公,可惜他並沒有殺他,我不會給任何人威脅我的餘地,如果他真的忠誠與我,就該懂得怎麼做。”

“宇文成,你真的很可怕!”

他看着她,眸光深邃如譚,他突然走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曼聲說道,

“秀兒,這個世界的對與錯,恩恩怨怨不是誰能分辨的那麼清楚的,高處不勝寒,你如今放他一馬,難保不了哪天等他東山再起來對付你,我有我要肩負的責任,我不能將燕國毀在我的手上。”

他的眼神熾烈,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屈尊對她說出如此一番話,蘇卿卿說不清楚,到底哪一面纔是真正的宇文成。

她掙開他的手,隨即扯着嘴角問道:“你與上官頃宏是一夥的,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從我和墨神醫離開趙國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經暗中派人跟蹤了我們,還有那日山間那兩個陌生人的對話也是你指使的吧,目的就是爲了引我們回趙國,等到兩敗俱傷時,你才真正出現,及時收網,實際上整個佈局早就在你的預計之中,你纔是最後的得勝者,宇文成,我說的對不對?”

“你分析的全都沒錯!”

“宇文成,那麼這次你邀請我們去燕國,到底是打着什麼主意?你就不怕和上官頃宏反目?”

“如果我說,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你信不信?”他看着她,眸光深邃的問道,

“不信!”她一口否定,“宇文成,我很明白你,你不是一個會將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的人。”

宇文成閉上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樑秀兒,我在你心中就這麼差?”

“至少不算很好!”她揉了揉鼻子如實回答道,

宇文成看着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由的笑了起來,深邃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柔和許多。

“好吧,看來我還得要改進。既然你很懷疑我的用意,那我就如實的告訴你,我請你們去燕國一則確實是因爲你,上官頃宏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你們走,而我不想你再受傷害,我怕你這麼一走,就像當初一樣,可能再也很難找到你了,二則我看秦牧和墨神醫都是人才,而我燕國需要這樣的人,我不像趙允能者不用,這樣反而能牽制上官頃宏,我這番解釋你可否滿意?”

蘇卿卿聽着宇文成這番分析,這才滿意的笑着開口說道:“看在你這麼如實的份上,就聽你的,我們改去燕國,我最討厭別人跟我拐彎抹角說話了。”

宇文成終於深呼一口氣,早知道這女人非要這麼想聽實話,那就直說好了,他過來伸手要拉蘇卿卿的手,

“這是我的榮幸之至。”

蘇卿卿閃電般的揮開他的手,有些嫌棄的說道:“榮幸就榮幸,別動手動腳,我和你還不熟!”

看着蘇卿卿大步甩開自己朝前走去,宇文成不解的摸了摸頭髮,還不熟?拜託,這女人怎麼這麼矯情?

秦牧看着蘇卿卿走來,疾步走過去擔心的問道:“他威脅你什麼了?”

“他怎麼可能威脅我,既然人家這麼熱情邀請我們去燕國,我們怎好盛情難卻,反正暫且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不如就去燕國吧。”

秦牧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想好了?”

“恩,我們就去燕國。”蘇卿卿點頭答道,然後轉眼看向墨神醫和墨莜,於是走過去問道,“你們覺得呢?”

墨神醫剛要回答,便聽見墨莜嘆了口氣搶先回答道:“師孃,你這問的不是白問嘛,師孃你去哪,我師父自然會跟着你去哪啊!他都已經是你的人了!”

墨莜話落,衆人震驚中,墨神醫嘴角一翹,伸手很是獎賞的摸了摸墨莜的腦袋,這徒弟沒白收。

蘇卿卿突然臉紅的很是尷尬,於是故作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行了,還不趕緊走人,太陽都要下山了,宇文成,你還愣着做什麼?”

不遠處的宇文成搖了搖頭,隨即走過來,指着不遠處的馬車:“你們就坐那裡,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

蘇卿卿順着宇文成手指的方向,果然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間停着一輛貴氣的馬車,她不由的扯了扯嘴角,看來這宇文成早就有準備,他就這麼有把握自己一定答應他?哎~看來自己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馬車剛行駛了幾步遠,突然身後傳來上官昊的聲音,蘇卿卿掀開車簾往後看去,果然看見上官昊騎着一匹黑馬朝這邊奔來。

“等等我,等等我。”

上官昊趕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看着蘇卿卿等人開口道:“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既然要離開都沒人通知我。”

“你不是被你爹軟禁了嗎?不是不准你和我們在一起嗎?”

“我上官昊又不是三歲小孩,他怎麼可能關得住我!不行,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哪,包裹我都收拾好了,蘇卿卿,你不會想甩了我,對我不負責任吧?”

秦牧有些怒了,終於忍不住的低聲吼道:“蘇卿卿,你到底欠了多少情債?”

額?蘇卿卿看了看墨神醫一臉不爽的面色,又看了看秦牧微怒的臉龐,再一看不遠處宇文成深不可測的眸光,好吧,沉默是金,於是她悻悻的轉身躲回馬車中。

馬車浩浩蕩蕩的朝燕國駛去,坐在馬車裡的蘇卿卿越想越不對,她突然明白過來,一拍大腿,傾身掀開車簾,看着前面騎在馬背上的宇文成罵道,

“宇文成,你個混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上官昊一定會來?你之前那理由裡少了這一條!”

宇文成也不回頭,嘴角一揚,故不作聲,當作沒聽見,嘴角越翹越高,他喜歡的女人,就該這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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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隊伍還在繼續朝前趕着路,馬車內,蘇卿卿看着閉着眼睛的秦牧,轉眼看着他那斷了一臂的左手,心頭莫名的悲傷,不管怎麼說,他這一臂都是因爲自己而斷的,她以前從不信一個男人會爲一個女人而捨命,她只覺得那是戲劇,那是矯情,可是在秦牧斷臂的那一刻,這一切她全信了,秦牧對自己的感情太過沉重,而她爲秦牧能做的卻什麼都沒有。

她不由的想到那日大殿上的麗妃,她死在秦牧的懷裡,她最後笑得釋然,悽美的讓人心酸。

她傾身過去,坐到秦牧的旁邊,伸手握住那空蕩的袖口,鼻頭一酸,眼淚便一顆顆落下來,以後她該怎麼面對秦牧呢?

秦牧微微睜開雙眼,他低頭看向蘇卿卿,伸出右手替她抹去眼淚,苦笑道,

“我認識的蘇卿卿可沒這麼矯情,你知道的,我特討厭女人哭,她們一哭我就沒轍。”

“誰矯情了?誰哭了?誰讓你這麼多情了?男人對自己唯一喜歡的女人多情,那叫癡情,對多個女人多情,那就叫濫情!”

“那我應該屬於前者!”他自誇道,隨即將蘇卿卿攬在懷中,“失去左手,我還有右手保護你們母子!”

“秦牧~”

“恩?”

她擡起頭看着秦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讓我來保護你吧!”

“我秦牧何時需要女人來保護我了!”

蘇卿卿怒了:“你就不能柔弱一次嗎?”

“你就不能不要這般逞強一次嗎?你能不能學點小家碧玉啊?”

“學不會!”

秦牧看着怒氣的蘇卿卿,突然忍不住一笑,隨即壓下身便吻着她的脣,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小家碧玉’一點!

車外,正駕駛馬車的墨神醫也終於爆發了,他突然轉身掀開車簾看着裡面的兩人怒道,

“我說你們倆就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

“就是,太矯情了!”墨莜怒瞪了一眼秦牧,稚氣的說道,

一旁的蘇小寶睜着一雙大眼睛瞧了瞧,隨即躺下:“哎~我娘真可憐!這後宮又得鬧了!”

半響,馬車內突然想起秦牧驚訝的聲音:“咦?小寶的臉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