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伸手擦了下額頭的冷汗，他感覺當杜小小和胡雷湊到一起的時候，就好像產生了化學反應一般，頭疼指數瞬間飆升好幾個檔次。真不知道顧芊芊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是怎麼受的了這一大一小的。
意識到自己的思路開始跑偏之後，李戈迅速收工，他衝着胡雷搖頭道，“倒不是小小打的，可是……”
“既然不是小小打的，那就讓這孫子去找動手的人理論啊，憑什麼吼我們家孩子。”，說到這裡，胡雷剛因爲那一記掌刀而壓下去的火氣再次蹭蹭的躥了起來。
當即便想要起身趁着那孫子昏迷着再踹上兩腳。
李戈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胡雷，“師弟你倒是聽我說完啊。”
“是不是打人小孩家裡背景比較硬，這孫子惹不起。”，胡雷做出合理猜測，“那特麼也不能拿我們家孩子撒氣啊，這不是欺軟怕硬嗎，不行，我更來氣。嘿，師兄你別拉着我。”
杜小小看着情緒激動的胡雷在一旁捂嘴偷笑，這會功夫，彷彿之前的不愉快都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雖然小小的心裡依然覺得胡雷智商不夠，但是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東西。
“次奧，師弟，你讓我說完好不好。”，李戈也急了，都開始爆粗口了，然而剛說完便意識到這種話和自己身爲人民教師的身份並不相符，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杜小小和衛思禮，在確定小朋友們都沒有在意後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換上一幅溫和的口吻，“他倒是想找兇手呢，問題是根本找不到啊！”
“找不到？”，胡雷一愣，“你們的攝像頭都壞了？”
李戈尷尬的乾咳兩聲，“這麼說也不擡準確，應該是找到了也沒法處理。”
“還是的，這欺軟怕硬的孫子，看我在給他來上兩腳。”
“不是不是。”，李戈忙道，“是動手的人太多了，從現場來看，估計不下五十人，你說這怎麼追究，怎麼處理。”
“……”，胡雷聽到這話都懵逼了，他煞有介事的回頭看下衛思禮，“這位好漢是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引起這公憤，把教學樓給點了？也不對啊，真要點了教學樓他不就成民族英雄了嗎。莫不是賣國求榮了吧！”
李戈聽到一頭冷汗，心裡埋怨自己這師弟的腦洞開的也太大了，當下也懶得多說，直接把一張紙條遞給了胡雷，“你自己看吧。”
又是字條？胡雷這兩天看到這玩意都有些過敏，他接了過來一看，這字條貌似是被人撕爛之後又粘起來的，中間還缺了兩塊，不過但是不影響閱讀，只見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一行大字，“打遍天下無敵手，高年級的全慫狗。”
胡雷：？？？
他回頭看向杜小小，“你寫的？”
熊孩子點頭。
胡雷嘿了一聲，“字兒不錯啊，有進步。”
“師弟！”
胡雷這才意識到話題似乎被自己說歪了，忙整肅表情，“爲什麼做這種惡作劇。”
這會功夫，胡雷大致想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難怪那位鐵匠哥會對着杜小小咆哮，難怪那個叫衛思禮的小男孩會被一羣小學生揍成豬頭，五十多人啊，一人一拳下去，沒進醫院躺屍算他命大。
有這張字條就全部解釋的通了，胡雷現在整張臉都擰巴在一起了，這惡作劇確實有點過分了，搞不好就出人命了。
“你知道錯了嗎？”，胡雷一臉嚴肅的看着杜小小。
“我沒錯。”，熊孩子梗着脖子不服氣道。
“你還沒錯，有你這麼惡作劇的嗎？！”，胡雷啪的一聲把字條拍到了桌子上，巨大的響聲倒是被李戈嚇了一跳。
“誰讓他欺負小胖和小茹的，天天搶小胖的早餐，搶小茹的橡皮。”
嘿，原來還有這事，看來那個小豬頭同學在班裡也是小霸王的存在啊，不過這也不意外，從他那彪呼呼的老爹身上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欺負小女生的事兒胡雷以前其實也幹過，畢竟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有懵懂的感情又不會表達，遇到有好感的小女生，除了有事沒事欺負一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來刷存在感了。不過搶張小胖的早餐又是什麼個情況，他也喜歡小胖子？
忽然，胡雷想起一個事兒，“也有小男生這麼欺負你嗎？”
這問題，胡雷是帶着三分八卦，三分好奇，三分警惕問的，然後杜小小卻是大眼睛一瞪，一副兇悍相，“他們敢！”
“呃……”，胡雷徹底服氣了，就她這性格，確實也沒人敢欺負她。
“師弟，你話題是不是又歪了。”
胡雷噎了一下，乾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欺負你的朋友，你們就應該找李老師啊，怎麼可以私下報復呢！”
對於胡雷來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沒毛病。但是和小孩子你不能這麼說啊，總不能從小就讓小孩養成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價值觀吧。但是……這尼瑪說着和自己的價值觀完全不相符的話還真是蛋疼啊。
“我們和李老師說過，但是不管用啊。”
胡雷看向李戈，從對方那尷尬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杜小小並沒有說謊。
這事兒就尷尬了……
張小胖和安小茹在這件事兒上有錯嗎？
得了，這兩小隻純受害者，哪裡有錯。
杜小小有錯嗎？
有錯，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奮起反擊，畢竟是事出有因，而且也沒有直接動手不是，也算的上是智取了。
打人的那幫孩子有錯嗎？
有錯，但是怎麼着，一個抓回來嚴刑拷打？別搞笑了，那學校都得被炸了。
衛思禮有錯嗎？
有錯，但這件事情上來說，這孩子也是受害者啊。
這事兒，真尼瑪蛋疼。
難怪胡雷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學校領導的影子，這特麼準是和自己一樣蛋疼，所以躲起來把事兒都丟給李戈這個倒黴蛋了，誰讓出事兒的是你班上的學生呢。
“師兄，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胡雷問道。
李戈瞟了他一眼，“這破事兒校長都不知道該咋整，直接扔給我了。”
胡雷暗道一聲果然。
“我原本想着是等你來了，兩邊家長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最好就私了了的。”，李戈頓了一下，“結果沒成想，你一來就先把別人給KO了。”
胡雷嘴角抽了抽，也是有些尷尬，剛纔確實有些衝動，不過內孫子說話太欠，再給他一次機會結果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那現在……”
“能怎麼辦，等他醒過來再說吧！”，李戈雙手一攤，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
一時間，辦公室就這樣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