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那條小河清澈幽亮。
朗月、巧從迫不及待的便開始寬衣解帶,午澤忙一把將長耳的臉推向一側,衝兩人說道:“你們好好洗,我和長澤去看看四周有沒有人!”
說着,她便拉着長耳匆匆跑開了。
等離那小河遠些,確定兩人已聽不到自己的話,午澤才一把擰起長耳的耳朵,沉聲責備道:“你到底想幹嘛!是不是想借機吃她們的豆腐?”
長耳疼的呲牙咧嘴:“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連你都不敢興趣,還會對她倆產生那意思麼!我從小便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是什麼樣兒,你還不瞭解嗎?”
午澤氣呼呼的鬆開了長耳的耳朵,繼續責備道:“那也是男女有別,我都忘了這些不方便了,真不應該讓你扮作女子。”
“後悔也晚了,你有本事現在去告訴她們我是男的,看她們信不信!”長耳口齒伶俐的辯道。
“你……”午澤被他噎住。
朗月、巧從洗完後,便出來換兩人。
午澤背向河水,坐在岸邊,無聊的等着長耳在河裡面洗澡。
“澤,你也下來吧,實在太舒服了!”長耳撩起河水,向午澤的背上灑去。
午澤背心一陣清涼:“你快些洗,洗完後,到這裡來守着,我再下去。”
“一起洗不行麼,我是兔子的時候,不都是你抱着的麼。從小到大,我哪裡你沒看過,真是的……”長耳邊洗,邊嘟囔道。
午澤頭腦一陣凌亂,她伸手把自己的頭髮一陣揉搓,恨不得跳入水中,把長耳的三瓣兒嘴,再撕出八瓣兒來。
長耳洗完後,便坐到午澤坐的地方,細細梳理打溼的頭髮。
午澤褪去了衣衫,身上藍光一閃,躍入了水中。
幽亮的河水中,有藍色的鱗片晶晶閃爍。
午澤盯着水中的藍光,神思一陣恍惚。
慢慢的,她將上身隱入水中,直至河水沒過她的頭頂。
在水中,她緩緩睜目,透過清清的河水,天上的圓月化成了一張俊逸的臉龐,那嘴角勾起的笑意,是那麼的清晰。
河水被風吹皺,午澤似又感覺到了當年,那劃過自己鼻尖的手指……
接下來的三日,午澤四人又經歷了幾次考覈,無非是品行、體質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除了林巧從相對差點兒、吃力點兒,其餘三人都非常順利。
這期間,又有不少人上山,但能初步通過篩選的還不到半數。
…………
五日後,通過考校的三十餘人,在兩個天壹宮弟子的引領下,向山那邊的雪海而去。
越往山頂而去,覺得寒氣越來越足。僅是一山之隔,竟會有如此大的溫差,真是讓人不得不感嘆造化之神奇!
臨到山頂前,領頭的一個小道士止步,轉身衝衆人說道:“過了山頂,那邊便是雪海,你們這便將隨身帶的衣物拿出,多穿上幾件禦寒吧。”
衆人聞言,忙將各自的衣物拿出換上。
長耳在包袱裡左掏一件,右翻一件,拿不定主意該穿哪件纔好。午澤順手從他扒拉過的衣服中,抽出一件藍色厚氅,往脖子上一系,便算了事。
淳于朗月也隨便的從她的包袱中,抽出了一件月白色錦緞夾襖穿上,然後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厚實的衣裙。
唯有林巧從神色踟躕的抱着她的包袱,遲遲不肯添衣服。她看着長耳亂翻了一地的漂亮衣服,暗暗咬緊了下脣。
淳于朗月見午澤只披了件大氅,皺眉過去幫她把前面合嚴:“你裡面應該多穿件棉衣,聽我叔叔說,那雪海中嚴寒無比的。”
“沒事,這一件大氅就足夠了。”午澤笑語,瞥眼間,她看到了站着仍舊不動的林巧從,“巧從,你怎麼還不添衣服?”
“嗯……”林巧從含糊的應了一聲,這才磨磨蹭蹭的準備打開自己的包袱。
包袱剛打開一角,淳于朗月便忽然過去按住了她的手,笑道:“巧從,臨來前,我嬸嬸給我做了一件新棉衣,我穿着有些窄小,而且是粉色的,我穿上可難看了,不如送你穿吧。”
也不容林巧從拒絕,朗月便把自己的包袱重新打開,把那件粉色的嶄新棉衣拿出,親自幫她穿在了身上。
“哇,這件棉衣穿在巧從身上可真美,粉嘟嘟的,像曼妙的桃花一般。”午澤在旁眼前一亮,由衷讚道。
巧從勉強笑了笑,將自己的包袱重新系緊,背在了身上。
其實,是淳于朗月在無意間,看到了那一角灰色的破舊棉衣,又想到之前巧從那遲疑的舉動,明白了她心中的窘迫與自卑……